萧月影当天晚上便消失在了她与夜倾城同住的客栈之中,没有同任何人打招呼便不辞而别了。当夜倾城发现她不见了的时候,已是翌日的早晨。当时他去叫她吃早餐,却发现她的房中早已人去楼空,就连床铺上的被子亦是叠得整整齐齐,丝毫没有睡过人的迹象。于是,他便知道,她走了。然而,他却仍是不死心地将整个客栈都翻了遍,却连一丝蛛丝马迹也未曾发现。
“她居然就这样走了,连道别都不曾!”夜倾城怔怔地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喃喃地开口,眼中盛满酸楚。她当真走得那般决然,什么都没留下!她这是打算跟他再无牵扯吗?
不!他不许!
“羽西,去传令,发动所有的人,就算是将整个永安城翻过来也要给我把她找出来!”
羽西有些惊讶地望着几欲发狂的夜倾城,心中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来。他一向以冷静自持的主子今日失控了?!还是为了相识才两月的女人而?!他是该高兴还是哭泣好?
“王爷,这……”这是别人的都城,可不是在楚国之中啊!要让他们劳师动众地在人家的地盘上找一个人,总归是不好的吧?羽西无比哀怨地望着夜倾城,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去!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夜倾城声音中难掩怒气,重重地一拍桌子,那桌子受他这一掌之力,瞬间便碎成碎片,洋洋洒洒地散落于地面之上,终于寿终正寝。
羽西身体一僵,看了看那已经成为了木头渣子的桌子,慌忙点头小跑了出去。这是要发飙啊!他还是小命要紧,赶紧去按主子说的去办吧!否则他不敢保证自己还能看到明日的太阳。
夜倾城望着羽西急冲冲跑出去的背影,脸色愈发阴郁。那个女人居然敢从他眼皮底下跑了,他如何能让她得逞?更何况那女人还是他想共度余生之人,他说什么也不能就此放弃她。
他一定要找到她!
然而,在那之后的几天,他却终是没再得到那个女人的丁点消息!这让夜倾城相当郁闷的是即使他发动了所有的势力居然都找不到她!她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在这永安城中没留下任何痕迹,就如同当初她的突然出现一样,突然消失了,再无踪迹可觅。
心中流淌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失落,夜倾城几日来都窝在萧月影离开前住的那间房间。他每日在那房中喝着酒,回想着那个与自己仅仅才相处了两月,却早已深深埋在自己心底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如同毒药一般,腐蚀着他的心,让他斗志全无。
看着夜倾城的消沉,羽西心中叹息。哎!早知道夜家人一生痴情,一旦爱上了谁,便就是一生一世,还真是一点都不错!看看他们先皇就是因为没能与心爱的女子最后结成连理,三十几岁便郁郁而终!他们现在的皇帝夜恕终其一生也只得那一位皇后,一生相守!而现在,看看他们那原本冷酷无情的王爷,现在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哎!真是作孽啊!他在心中叹息着,却也无可奈何。
“那女子已经走了,爷,您还有正事要做呢!您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了!”羽西来到他身边,叹息着,想劝劝他,最后却也只能憋出那么一句话来。
夜倾城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是啊!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如今楚国岌岌可危,他如何能为了儿女私情而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呢?果然!她说得还真是没错呢!身份是个很大的问题啊!
“去准备吧!”他闭了眼,叹息出声。一抹苦涩的笑容在他脸上漾开,眼前再次浮出她的英容笑貌,然后他强迫着自己放弃那些想她的念头。
隐月,你说你所求的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已,你又可知,我所求亦不过如此?只是,此番你却不辞而别,所为哪般?
夜空寂寥,对影成双,人,却是不过唯一人而已。
话说那日萧月影离开客栈之后便直奔依恋阁而去。依恋阁是她在永安城的一处产业,平日里她经常召唤各堂堂主在那议事。因此,她便直接用了轻功,翻墙进了依恋阁,然后直奔蝶舞的房间。
当萧月影一身女装出现在蝶舞的房间时,蝶舞正在接客。见到突然推门而入的萧月影,蝶舞愣了愣,看着她半天没敢出声。
“你,你是……”蝶梦风情万种的脸上满是疑惑。这张脸,怎地看着那般眼熟?可那人不应该是个他吗?怎么才两月未见他就变成她了?
“哟!这是哪来的小娘子呀?长得可真漂亮,来,过来陪爷喝酒!”那客人见到房中突然又出现了个美人,便满心以为是依恋阁里的姑娘,心中一喜,忙走了过去,一脸猥琐地望着萧月影,说话间还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拉她。
萧月影目光冷冷地一扫,那人顿时感觉身上一阵冰冷,差点没跌倒在地。
“若我是你的话,就会立马滚蛋,而不是还站在这!”她的声音冰冷,面色发青,明显是要发火的前兆。
见到萧月影脸色不善,蝶舞慌忙上得前来打圆场,顺手将那公子拉回了桌边,伸手还在他身上拍了拍,安抚道:“公子,蝶舞今日有要事,要不,您改日再来?”
谁知那人却是很不识好歹,将蝶舞狠狠地往旁边一推,竟将蝶舞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而他却是脚步晃荡地来到了萧月影的面前,趾高气扬地伸手便要去摸她的脸,语气不无轻佻:“我还就真不走了,小娘子,你可知我是谁?我可是大司马杜生鹏的儿子,杜剑,你要是跟了我可是有享不尽荣华富贵啊!”
萧月影秀眉一皱,偏头堪堪避过那只咸猪手,一股厌恶油然而生。
见到萧月影皱眉,蝶舞心中一沉。完了,她主子真生气了!在心中轻轻一叹,蝶舞便稍微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一脸悲悯地看着那公子。
主子她是拦不住了,只是莫要伤了她自己才好!这个时候,她果断选择了自保,将那位杜剑杜公子给卖了。
笑话,谁上谁笨蛋!而且,她是谁?她可是她顶头上司啊!谁会没事与自己的主子做对啊?那不是摆明了不想混了吗?
“杜生鹏?”那老家伙还真不是什么好官,她早就想除掉他了。只是没想到她今日会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他儿子给调戏了!这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那老家伙是你爹?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你想怎么死?”萧月影的脸色仍是一片淡漠,话也轻飘飘的,没有丝毫凶恶的感觉,仿佛是在打招呼一般。
“什么?”听到萧月影的话后杜剑愣了愣,随即放声大笑。他没听错吧!她在问自己想怎么死?“我没听错吧?小娘子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闪了舌头!”他不屑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堆垃圾。
然而杜剑很快便后悔得罪了眼前的女子,因为萧月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动了!而且是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她的手便已经死死地掐住了他的喉咙。杜剑清晰地感受到脖子上传来惊人的力道,让他一动也动不了。他更不毋须怀疑,只要她稍微一用力,他便能一命呜呼。
杜剑因为无法呼吸,脸色涨成了猪肝色,望着萧月影的眼中满是恐惧。
蝶舞见此情景忙上前劝慰道:“主子,您不能在依恋阁杀他!”天哪!她就知道这主子是危险个危险人物!平常一副什么都好说的样子,一旦惹恼了便真是会直接要人命的啊!
萧月影望了望蝶舞,秀眉轻蹙,犹豫了一下,然后随手一仍,便将杜剑给仍到了床脚边。
杜剑身体得了自由,却是不敢擅动分毫,跌坐在地上满是惊恐地望着一脸冷漠的萧月影,一副身驱不自觉地瑟瑟发抖。这,这还是女人吗?手劲怎么那么大?刚才那种窒息的感觉让他仍然记忆犹新,一时间剧烈的恐惧让他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别,别杀我!”此刻的杜剑哪里还有半分方才高傲的样子,整个就像是一条正发着抖的狗。
萧月影只是冷冷地撇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他。这样的人,根本无需她用什么心思。慢步走到了桌前,萧月影潇洒落座,就着一桌的菜便吃了起来。她因为心中有事,晚饭没吃什么,现在还真是有些饿了。
“蝶舞,去通知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