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江淮把那药袋里的药拿出来好好看了下,证明我没有给孩子发错药,并劝熨老太太:“您跟她一个上姑娘置气,您自已不也伤身吗?和气一些,对自已也好,对不对?”
大概觉得江淮的话很有道理,那老太太最后斜我一眼道:“也对,我不跟这种没啥本事瞎嚷嚷的护士计较,改天等出院的时候,我再好好投诉她,应该让你们医院把她请出去,这种人就不适合留在医院里。”
老太太摞着狠话,我真想上前讽刺她,你的话真是让我好害怕啊,求你别这样恶心人行不行?
只是我实在没兴趣和那老女人继续吵,再说这里是医院,吵起来只会对我不利。叹口气,我推着车子来到医院走廊。
江淮小跑着追上我,我却对他刚才跟那老太太说话的语气感到十分生气,他或许是出于和事佬的角度,可他也太那什么刻意讨好了吧,还帮着那老太太说,让她不要跟我这个小姑娘计较。
我是小姑娘吗?我是跟那老太太计较吗?他怎么不帮着我说话?
“苗青你等等我。”他在后面追着我道。
我要等你我就不是苗青,我就跟那病人一家是犯冲的,下次要是需要跟那家人打交道,我就绕道,让其他人去,我要再和他们多说一句话,我就不姓苗。
我在心里暗暗下着决心,江淮却拉住了我的小车,不让我走。
“苗青,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
“难道你不生气?对,反正不是在说你,你当然不生气。”
“你怎么知道我不生气?可他们毕竟是病人家属,你能对他们怎么样?他们是有权利投诉我们的,刚才你也听见了。”
“你怕吗?“我冷笑。
“苗青,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
“如果做护士让我这么没尊严,要受他们这样的气,那我宁肯不干了。“
我赌气坐在了一旁的长椅上,连药也不想发了。
“苗青,你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能说这样孩子气的话?”江淮也坐在我旁边,对我严肃道。
我双手环胸,一想起刚才的事就心情难以平复,对江淮的话更是不想听。
不过转念一想,不管怎么样都是自已选的路,不管出去做什么,就算是回到老本行去卖保险,不也一样要受各种各样的气吗?
遇到极品的男客户,还会有性,骚扰,不比在医院受这样的气让你好过。
一句话,做任何事情,都可以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就看你以怎样的心态去面对,意气用事,赌气不干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想通了这个道理,我便打算继续推着车去送药,并对一旁的江淮道:“你不用再跟我讲大道理了,我也是快三十岁的人了,可不比你的年龄小多少,也不比你见识少,就当我今天遇到疯狗,被人咬了,我还能把疯狗给咬回去吗?”
我自以为幽默地笑了,江淮也开始笑:“你能想通就好。”
我点头打算推着车子离开,身后却传来一声唤:“苗青,江淮。”
我回头,竟然看到林美美从电梯门处过来。
突然看到她出现在医院,而且是在住院部,旁边还有江淮,我莫名就感到紧张,便很不自然地跟她打招呼:“美美,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应该来吗?”本来还是笑模样的她,突然就收敛了那笑容,然后一个巴掌就招呼到了我脸上,把我打得有些懵。
一旁的江淮就急了,马上把林美美拉到一边,责备她为什么打人?
“怎么,你心疼了?江淮,你他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跟我说加班,要回医院,原来你回医院就是为了跟苗青泡在了起,你喜欢她,你可以直接跟我说啊,你为什么要这样欺骗我?”
林美美的声音尖利刺耳,让我快听不下去了,我曾经想到过的画面还是上演了。
我没有想过会介入他们两个,为了避开江淮,我连实习医院都想换成别家,可事实怎样呢,是林美美要我做她的间谍,硬逼着我来这个医院。
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医院那么多科室,偏偏我就和江淮一个科室,偏偏今天晚上他替人顶班,还跟我一起上班,两个人还一起面对那个不讲道理的病人家属,不过就是闲聊了会儿,就让林美美给看到了。
我自认为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她怎么就能这么平白冤枉人呢?
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难道都是做假的吗?
“美美,你打我我不跟你计较,可我希望你明白,我不还手不是因为我心里有愧,而是因为我们是多年的朋友。
如果你相信我的为人,你就不该怀疑我,如果你是我的朋友,你就更不该怀疑我。“
“你少跟我在那儿说得那么好听,苗青我告诉你,你跟江淮的那点儿事我不是不知道,你其实是喜欢他的吧,不然你为什么拒绝来他们医院,我不需要你的成全!“
“你到底在说什么鬼话,我是在成全你吗?你跟江淮谈恋爱,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怎么成全你?“
“你现在知道啦,所以你不敢跟江淮待在一起,你就是心中有鬼。“
“够了,林美美,这里是医院,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江淮说完,硬着拽着林美美离开了病房区,而我们的争吵声还是惊动了附近病房的病人,不少人伸出头来看是什么情况。
那个跟我吵过架的老太太更是冷言讽刺:“我说怎么这么笨,原来是看人家江大医生才跑来这里当护士的,难怪什么都不会,这种人活该被打。”
听了大家的议论纷纷,我只觉得自已的委屈都快爆棚了,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
我该找谁来听我说我的委屈。
林美美,那个曾经在我最失意的时候帮助过我的好友,如今却因为一个男人要和我反目,究竟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她误会了什么,一切还能回到从前吗?
江淮和林美美离开就一去不复返,我继续无精打采地送药,收取体温表,做病历记录,只希望这个晚上快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