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的背影,眼中的一切慢慢被忧郁所替代。
“你认识他?”墨殇王着急的问道。
“走吧!”她收回目光,没有正面回答墨殇王的问题,径自朝着正殿方向走去,却猛然发现,白衣男子离去的方向亦是这边,不由得止住了脚步。
“怎么了?仙姝?”墨殇王试探着问道。
“他就是天朝的使者吗?”仙姝看向前方,有些迷茫的问道。
墨殇王倒是一愣,道:“他是使者?不是说来人是天朝礼部官员吗?听说五十多岁了!”
仙姝有些沉默,片刻才道:“他是慕濯寒,天朝七皇子!”
墨殇王不由一惊,看向仙姝,道:“仙姝你……是天朝人?”
她抬手轻抚身边一朵盛开的花,眼神未改,语调轻缓却是极其淡漠的道:“已经不是了!我不知道他来做什么,但显然,他不会放过我!王爷你可知道,我是自天朝逃出来的……”
墨殇王上前一步,走到她的身边,道:“那七皇子已经认出你了是不?他会抓你回去吗?”
“随便吧!好了,我们也去正殿吧!该来的始终会来!”她收回手,平淡的道。
朝殿中,东临王领着一群王公大臣正在接见天朝使者。
东临王与王后相偕并座于高堂之上,殿前,百官立在两侧,迎接自天朝而来的贵客。
一袭白衫翩然而至,慕濯寒独自一人缓缓自正殿之门走来,仿佛沐着光华而生,高贵不已。
“见过敦煌国王陛下!”慕濯寒拱手低声道,听起来恭敬,语气中却透着傲慢。
“天朝七皇子来到敦煌,自然是贵客!来人,看座!”东临王抬手,吩咐道。
很快,宫人们搬来一把华贵无比的羊绒布织面的白色椅子放在左侧,慕濯寒很平静的走过去坐下,脸上透着几丝温柔的色彩,却给人一种睥睨天下的威震感。
“不知七皇子殿下不远千里来到敦煌有什么要紧的事?”东临王问道。
“皇后娘娘很喜欢羊绒布,令本王送上谢礼,顺便看看织出羊绒布的那位神秘的祭司大人。”慕濯寒话音刚落,就有十名侍从上殿,抬着五只大木箱走了进来。
他们将五只木箱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殿前,再一一打开,顿时,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一箱黄金,一箱珠宝,一箱奇珍,一箱丝绸,琳琅满目,流光溢彩。
而最后一个箱子打开,竟是一个原本屈身在箱子里的美人缓缓起立。
那美人儿一身冰蓝色的纱裙,锁骨处肌肤若隐若现,眉宇间却有着几丝化不开的忧愁,浑身无处不透着柔弱,身段更是柔美,貌若天仙,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敦煌的大臣们不由得窃窃私语,无非是说此女太过美艳,定是红颜祸水。
王后一见眼前美人,顿时火气直冲而上,却压抑着怒气道:“七皇子这是什么意思?”
慕濯寒却是冷淡的道:“王后可别恼!本王听说敦煌连着十几日,祭坛上都出现死人,此女天赋异禀,以她血祭,自然可解你们敦煌的血光之灾。”
王后一听,怒气顿时烟消云散,转而笑道:“七皇子如此大方,如此美人竟舍得送给我们敦煌血祭,岂不是暴殄天物了?”
“谁都知道本王憎恶女人,再漂亮的女人又能代表什么?”慕濯寒的声音异常冰冷。
那美人的目光蓦然投向七皇子,动了动嘴唇,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再不开口,本王可真的要将你送上祭坛了!”慕濯寒看着她,讥笑道。
美人只傲慢的转头至一边,虽然柔弱和无奈,却丝毫不把慕濯寒放在眼里。
慕濯寒倒也不恼,该找的人已经找到了,他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正在此时,仙姝和墨殇王踏进了大殿。
“仙姝,墨殇,你们来了!”东临王顿时欣喜的道。
“原来你就是敦煌的祭司大人!”没等仙姝和墨殇王回话,慕濯寒倒是先开了口,看向她,却是加重了祭司大人四个字的语气。
她看向那慕濯寒,毫无意外,正想开口,不料又听慕濯寒道:“东临王陛下,本王看这美人血祭了也可惜,不如您看看是自己留着用呢,还是赏了你这些大臣去!”
仙姝听在耳中,不经意间看向那美人,顿时,眼神立刻变了,她想也不想几步踏上前去,道:“陛下,那个美人我要了!”
东临王还来不及回话,王后却开口了:“你要?你凭什么要?给本宫个理由!”
她迎向王后的目光,冷声道:“我喜欢女人,这个理由,王后觉得如何?”
她这一句话说完,整个大殿里的气氛都变了,谁曾想到,敦煌子民心中的完美祭司竟然喜欢一个女人!
王后不由得大笑,道:“你觉得你这个理由可信吗?”
“有什么不可信的?”她冷声道,“谁都知道,本座不喜欢男人!”
她这句话倒是实话,自她来了敦煌,除了东临王和现在的墨殇王,她基本就没理过其他男人!
“见到昔日的好姐妹想救就明说,也犯不着连男人都不再喜欢了啊!”慕濯寒却是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
她冷冷的看向慕濯寒,讥笑道:“戏耍我,很好玩吗?就如当年一样,是么?”
慕濯寒却被她的语气震到了,与她对视间,竟忘记了再言语。
“我们回家吧!”一直未曾开口的美人忽然说话了,自那木箱中走出,走向她。
那美人的声音温柔无比,如一阵春风般能化开人心中的哀愁。
“好!”她忽然回过神,伸手拉住那美人的手,准备离开。
正当她们转身之时,忽听身后传来一阵惨叫,她们忙转身,却见一名大臣正倒在地上,他所在之地,很快便被血染红了。
“郭大人!”东临王顿时激动的起身,高喊道,“快传医师,传医师!”
仙姝松开那美人的手,同墨殇王一起,快步朝那郭大人走去。
郭大人躺在地上,面目狰狞,似是在作最后的挣扎,而身体抽搐不已,血透过官袍向外渗去,很快,朝四周蔓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