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妈妈看着莫云天又看着豆豆,身子晃了晃,米真赶紧扶住她,有什么已经呼之欲出。
血终是浓于水的。
豆豆那一张清俊的小脸简直与莫云天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即便楚嫣不挑破,明眼人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豆豆都惊瞪了,更别提莫云天。
“先跟我出来。”楚嫣扯着呆傻的莫云天就要出门。
“你是爸爸吗?”突然豆豆的声音带着空灵而清纯声音传来,楚嫣的身子就象钉在了地上,她知道这一刻,她得对孩子有个交待。
而莫云天一把打掉楚嫣抓着他的手,慢慢踱过去,他站在豆豆面前,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把豆豆打量个遍,没说话,俊脸上也没有表情,可只有莫云天知道他此刻是什么心情,无法形容的震惊,无法表述的惊喜,就在豆豆发出寻问的那一刻,莫云天什么都明白了。
屋里的气氛象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不敢发出一声。
乔培率先走了出去。
紧接着陆彬,米真,还有楚妈妈一一从楚嫣身边走过,可她连抓住谁的衣角都不能,侧头看着莫云天与豆豆两两相看着,她浑身象被抽去所有力气,身子摇晃着几欲要倒下。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豆豆临上手术台前,莫云天会莫明其妙的闯来,瞧他手棒鲜花满脸轻松笑意的样子根本不知道是豆豆在住院,或者说根本不知道豆豆是他的儿子。
这一刻,除了楚嫣,没人能收拾这样的局面。
病房门被关上的刹那,豆豆的手轻轻地扶上莫云天的脸,在他隽刻俊朗的脸上用小指头不停地描画着,“你是爸爸吗?妈妈说爸爸去了很遥远的地方……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可姥姥曾说我长的一点都不象妈妈,我长的肯定象爸爸……我就要做手术了,护士阿姨说我可能不能从手术台上下来,我曾央求妈妈希望爸爸能回来看我一眼……”
听着豆豆细细的倾诉,莫云天的眼睛红了,他想咧嘴笑,没想刚扯动嘴唇眼里酸楚的泪就滑下来,“知道吗?你妈妈真是欠揍!其实爸爸早回来了,是你妈妈一直瞒着你的病情不让我知道……”
“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做?”豆豆露出吃惊的表情。
“所以我也想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说着,莫云天转身恨恨地瞪着楚嫣。
楚嫣把脸转到一边,她又能怎样回答?
而下一刻,莫云天已经把豆豆紧紧抱在了怀里,嘴里似喜似苦,“我莫云天的儿子……四岁了……呵呵……”他喃喃低语变的有些魔怔。
而楚嫣的身子再禁不住一下子贴靠在门上。
当欧阳植树和护士推着手术车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楚嫣面若死灰,而莫云天抱着豆豆又哭又笑,他随之一愣,待看到莫云天和豆豆那几乎一模一样完美无缺的脸时,心里一震,随即什么都明白了。
“对不起,豆豆要上手术室了。”说着,指挥着护士把豆豆从莫云天怀里抢过来。
“我儿子得了什么病?”莫云天怀里一空,脸一沉,急忙抓住欧阳植树问。
欧阳植树很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心脏病,若再晚些时候,就怕没救了……”
莫云天脸一白,慢慢松了欧阳植树,转脸看向楚嫣时有种想掐人的冲动。
待豆豆被推出病房的时候,门外,楚妈妈和米真陆彬一起围上去,“豆豆,有姥姥在不怕……”楚妈妈说着就哭了。
米真一边扶着楚妈妈一对给豆豆打气,“豆豆,你最勇敢了对不对?回头干妈带你去动物园玩啊!”
而陆彬只是抿着嘴随着手术车小跑着。
门外没有看到乔培。
楚嫣象没了魂似的随有手术车后,众人七嘴八舌,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行了,你们都别婆婆妈妈的了,都离开。”待到了手术室门口欧阳植树皱着眉一声命令。小护士上前一下子拦住了楚嫣等人。
手术室门将要关闭的刹那,楚嫣似乎看到乔培身着白大褂在门内一闪而过。
手术室被重重地关上,楚嫣的身子一阵发软,她贴着墙壁就要滑下来。不想胳膊一痛,“跟我走。”男人粗鲁暴怒一声,扯着她踉跄地就走。
“小嫣……”楚妈妈见楚嫣被莫云天暴怒地抓走,担心地上前一唤。
“楚妈,别唤了,这事楚嫣终是要解决的,谁也帮不了她……”米真急忙拉住楚妈妈道。
而陆彬瞪着莫云天离去板着脸暗暗握紧了拳头。
“小真,他真是豆豆的……”
米真一叹,“楚妈你都看到了,爷儿俩长的一模一样……”
“他究竟是谁?”
“我和楚嫣大学时的同学莫云天……”
天台上,莫云天象个怪兽叉着腰不停地走来走去,心底的躁动排山倒海,他不时地扭头瞪着楚嫣,眼眸赤红,百感交集,模样象是要掐死她,却又似乎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总之,震惊,狂喜,想哭想笑,情绪象点燃的炸药包一触即发。
楚嫣缩着膀子贴靠在墙上眼凝着地面看也不敢看莫云天一眼。
突然莫云天一下子奔过来掐住楚嫣的肩膀地动山摇地摇晃着,“说,他是我的儿子对不对?该死的女人,你到现在还不肯告诉我吗?是不是,是不是就是那一次你怀了我的孩子,你却瞒我到如今……楚嫣,我恨不能掐死你!”尽管莫云天吼的比雷响,但下一刻他却把楚嫣紧紧拥在怀里。
他哽咽了,他能想象出这几年楚嫣的艰辛,可他也气自己,这么多年竟然都不曾问一句问……他以为那一次他们互不相欠,谁知?
难道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不累不苦吗?
该死的,他竟曾经还误会过她……
以为她是跟别的野男人生的孩子。
其实莫云天心里更多的还是心疼,心疼楚嫣,心疼豆豆……孩子竟然有心脏病,若不手术就会死……这是怎样的撕心裂肺?莫云天脸上泪水止都止不住流下来,心象一把刀子在剜那样痛,还有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