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慢性肾炎脾肾气虚案
郭某,男,32岁,门诊病历号211206.两年前曾因急性肾炎住院62天,出院时尿蛋白微量,RBC:0~2个,WBC:1~2个。以后尿检查持续不正常,尿蛋白( )~( ),RBC:40~60个,颗粒管型0~1个,自觉腰困背酸,腿膝软怯,频频遗精,精神萎靡,舌淡红润,脉象虚软,予芡实合剂42剂,尿检查蛋白微量,RBC:1~3个,WBC:0~1个,腰困背酸及腿膝软怯消失,遗精亦消失,精神旺盛,继以健脾固肾法治之,方用黑大豆30g,黄芪15g,党参9g,山药9g,白术9g,芡实15g,金樱子30g,茯苓9g,服20剂后,尿常规检查示:蛋白(-),RBC(-),WBC:0~1个,再服20剂,以巩固疗效。
本例患者辨证应属脾肾气虚,故以芡实合剂治疗,药后症状消失,蛋白亦转阴。脾肾气虚者采用健脾固肾之剂治疗时,要注意病人一般无明显水肿者较为适宜,如有水肿,则固肾之品可使尿量减少,水肿加重。如果病人无明显症状,由于蛋白尿的中医病机考虑是脾肾气虚所致,也可用健脾固肾之剂治疗,如参苓白术散加金樱子、补骨脂,或五子衍宗丸加参、芪等,根据以脾虚为主或肾虚为主分别选用之。
二、慢性肾炎脾肾阳虚案
王某,男,26岁,病历号35027.因浮肿、腰痛两年余而住院,Bp110/80mmHg,下肢浮肿不明显。尿化验检查示:尿蛋白( ),RBC:0~1个,WBC:0~1个,透明管型0~1个,颗粒管型1~2个,酚磺酞排泄试验9%(2小时),白蛋白为2.1g%,球蛋白为1.5g%,胆固醇320mg%,诊断为慢性肾炎。入院后因面色白,口淡不渴,畏寒肢凉,腰痛脉虚,舌淡而润,以金匮肾气丸、济生肾气汤加黄芪调理4个月,尿蛋白减至( ),停用黄芪,单纯以补肾为主,尿蛋白又增至( ),乃再度用黄芪合桂附八味,后改为附子汤合黄芪调治一月余,尿蛋白微量,WBC:0~2个,酚磺酞排泄试验33%(2小时),血浆白蛋白增至4.5g%,球蛋白1.8g%而出院。
本例患者应属脾肾阳虚,故以桂附八味加黄芪,或附子汤加黄芪治疗后,尿蛋白减至微量,血浆白蛋白上升,酚磺酞排泄试验亦明显好转。脾肾阳虚者大多属脾肾阳虚水肿,水肿消退后而脾肾阳虚仍未恢复,故继续温补脾肾可以获效。由于现在激素的大量滥用,目前脾肾阳虚病例已比较少见。
三、慢性肾炎肾阴不足案
苗某,男,22岁,住院号30816.因面部及下肢浮肿8个月余,诊断为慢性肾炎肾病型。入院时,在外院经中医治疗后,浮肿已完全消失。检查示:Bp120/80mmHg,尿蛋白( ),WBC:0~1个,透明管型0~1个,RBC:0~3个,白蛋白1.8g%,球蛋白2.1g%,胆固醇定量为304mg%,酚磺酞排泄试验28%(2小时)。入院时患者头痛腰酸,脉弦细数,苔薄,质稍红,认为属水肿消退后有肾阴不足现象,乃用六味地黄汤加麦冬、知母、桑寄生予以治疗。10天后,因面部出现疖肿而改用清热解毒、凉血消肿之剂,治疗1月后疖肿平复,仍以六味地黄汤、杞菊地黄汤、知柏地黄汤加减,治疗4个月余尿蛋白减为( ),后因睡眠不佳,以六味地黄丸合天王补心丹内服3个月,复查结果示:尿蛋白微量,镜检WBC:0~1个,酚磺酞排泄试验为64%(2小时),白蛋白为4.2g%,球蛋白为1.8g%而出院。
本例患者辨证应属水肿消退后出现肾阴不足,故以养阴清热之法予以治疗。因曾出现面部疖肿,改用清热凉血之剂,疖肿平息后仍以养阴清热之法予以治疗,终使尿蛋白减至微量而出院。肾阴不足病人目前比较常见,临床上有肺肾阴虚、心肾阴虚、肝肾阴虚等不同,同时也可见肝阳上亢、下焦湿热等兼夹症,故辨证时应详加辨析,有助于提高疗效。
四、慢性肾炎气阴两虚案
郝某,男,24岁,住院号14234.因慢性肾炎急性发作住院,全身浮肿,并伴有胸水,化验检查示:白蛋白0.8g%,球蛋白2.4g%,总胆固醇744mg%。水肿消退后1年,尿蛋白始终在( )~( )之间,RBC:3~4个,WBC:0~1个,颗粒管型0~1个。患者全身乏力、腰酸而痛,手足心热,口干而不欲饮,脉弦细,舌体稍胖大而质较红,认为属脾肾气阴两虚,予参芪滋肾汤加减,服药3个月后症状消失,尿蛋白微量,镜检(-),复查白蛋白4.2g%,球蛋白2.6g%,总胆固醇232mg%。
本例患者辨证应属气阴两虚,是临床上比较多见的证型,其中尤以脾肾气阴两虚(即脾气虚、肾阴虚)更为多见,其它尚可有心肾气阴两虚、肺肾气阴两虚等。脾肾气阴两虚型又有偏脾气虚或偏肾阴虚之不同,因此在治疗上也略有侧重。另外气阴两虚患者还可有肝阳上亢、中焦湿热、下焦湿热等兼夹症,在治疗上也应予以注意。滋肾汤是我们的协定处方,其组成为四物汤、二至丸、三妙散合方加益母草、白茅根,具有滋养肝肾、活血化瘀、清化湿热的作用,再加参芪,则以益气养阴为主,兼以清化、活血,三法合用,符合本例病机,故治疗后症状消失,尿蛋白微量。
五、慢性肾炎阴阳两虚案
张某,女,45岁,因腰痛、晨起面部浮肿,尿检不正常已2年而来诊。化验检查示:尿蛋白( )~( ),RBC:0~2个,WBC:0~3个,颗粒管型0~1个,诊断为慢性肾炎普通型,肾图显示:双肾功能正常。自觉畏寒肢冷,但手足心热,口干喜热饮,大便干结,夜尿多,色清,舌体胖大,舌质略红,脉象沉细,予地黄饮子去石菖蒲、远志、生姜、大枣、薄荷,加丹参。连续治疗3个月余,尿蛋白微量,镜检(-),上述症状消失,乃予金匮肾气丸与六味地黄丸交替服用,以巩固疗效。
本例患者应属阴阳两虚,故治疗用阴阳两补而收效。阴阳两虚多由气阴两虚进一步发展而来,一般气阴两虚型患者亦可见畏寒而手足心热,但气阴两虚者不能耐受热药,如用桂附后则“上火”,而阴阳两虚型患者则能耐受热药。地黄饮子为刘河间方,主要用于痱,因阴阳两虚而有顽痰阻络者。本例用此方加减,不但使阴阳两虚得以纠正,而且尿蛋白也减至微量。
六、慢性肾炎合并支气管扩张案
翟某,男,54岁,工人。因下肢浮肿,尿检不正常17个月,于1981年7月7日以慢性肾炎肾病型入院。入院时见下肢浮肿,按之凹陷,腰酸胀痛,神疲无力,溲黄而少,大便溏薄,纳食尚可,口渴而不欲饮,睡眠不佳。入院后经用健脾益肾之剂治疗4个多月,浮肿明显消退,腰酸亦减,大便成形,睡眠转佳。然于1981年11月中旬和1982年元月下旬,两度外感发烧,致病情反复。发热退后仍咳嗽气喘,尤以晨起为甚,咯痰量多,色黄而粘,且浮肿加重,查舌质偏红,脉弦略滑,遂以清解肺热、健脾利水之剂,调理2个月余,然症状未见明显改善。
二诊:胸闷气喘,咳嗽痰多,色黄而粘,偶挟血丝,大便溏稀,手足欠温,下肢微肿,舌淡苔白腻,脉沉弦。脉证合参,证属上热下寒,当以清上温下为治,麻黄升麻汤主之。处方:麻黄6g,升麻10g,当归6g,知母6g,黄芩10g,玉竹10g,炒白术10g,干姜6g,白芍10g,天冬6g,桂枝10g,茯苓15g,生石膏10g,甘草6g。
三诊:上方连进8剂,咳喘明显减轻,痰中已无血丝,大便转软,手足渐温,但下肢仍有轻度浮肿。原方加桑白皮10g,冬瓜皮15g,再进5剂,于5月5日病情好转而出院。
麻黄升麻汤出自《伤寒论》356条:“伤寒六七日,大下后,寸脉沉而迟,手足厥逆,下部脉不至,喉咽不利,唾脓血,泄利不止者,为难治,麻黄升麻汤主之。”我们认为,本汤证是指“肺痈”类疾患。肺胃热盛,因误施下法,病由太阳阳明合病转入厥阴,以致出现上热下寒之证。本例患者既往有支气管扩张宿疾,因感受外邪(合并感染),而反复高热,并有咳喘,痰多色黄,挟有血丝,其证属肺热咳喘无疑,然素本脾肾阳虚,故大便溏稀,手足欠温。分析其病机恰与麻黄升麻汤证相符,故用麻黄升麻汤清上温下而使病情好转。
七、紫癜性肾炎案
李某,男,24岁,未婚。患者于1986年11月突然发现双下肢有斑点状出血性皮疹,踝关节肿痛,但无腹痛,被北京某医院诊为“紫癜性肾炎”而住院。经治疗,皮肤紫癜消退,踝关节肿痛消失,惟尿蛋白始终波动在( ~ )之间。出院后经常感冒、咽痛,尿蛋白不消,因中西医治疗一年效果不显,遂来我院门诊求治。
初诊(1987年11月10日):患者腰酸,咽喉干痛,喜饮凉水,尿黄,大便干结,舌质暗红,苔薄黄,脉象弦细,切其肌肤无水肿,亦无紫癜。辨证为肺肾阴虚挟有瘀热,拟方养肺滋肾,兼以凉血化瘀,以麦味地黄汤加减。处方:麦冬15g,五味子10g,生地15g,茯苓15g,泽泻15g,丹皮10g,山药10g,益母草15g,白茅根30g,桑寄生15g,金樱子30g,沙苑子10g,枸杞10g。(30剂)。
二诊(1987年12月4日):腰酸有减,但感倦怠乏力,纳少,且咽喉干痛,口干喜凉饮,尿黄,大便干依然,舌质转红,苔薄白,脉弦细。复查尿常规:蛋白( )。瘀热虽有退机,但病久肺肾波及脾土,主证转为脾肾气阴两虚,故改用参芪地黄汤加减以益气滋肾为治,处方:党参15g,生黄芪15g,生地15g,山萸肉10g,丹皮10g,茯苓15g,益母草15g,泽泻5g,砂仁6g(后下),白茅根30g,桑寄生15g。(25剂)。
三诊(1987年12月29日):乏力、纳差等脾气虚之症已失,腰亦不痛,惟咽痛、大便干结,舌红,苔薄依然如故,脉细数。查尿蛋白( )。此乃肺肾余热未清使然,拟方清肺滋肾兼以益气养阴,处方:淡竹叶10g,生石膏30g(先煎),太子参30g,麦冬15g,生地15g,女贞子10g,旱莲草10g,桑寄生15g,益母草15g,白茅根30g。
半月后,口干咽痛等症明显减轻,后加石斛10g,天花粉15g以养胃生津,如此治疗3个月,连续5次化验尿常规均为阴性。
紫癜性肾炎的病机很复杂,尤其病程较长者,常呈正虚邪实的局面。本例的正虚为肺肾阴虚,气阴两虚,标实主要是血瘀和热(毒)。纵览整个病程,肾阴虚与血瘀、热(毒)是本病的基本病理变化,前二诊以正虚为主,故以六味地黄丸滋补肾阴,由于初诊前患者经常咽痛、感冒,累及肺脏,肺阴一亏,必加重咽痛,故加麦冬、五味子以敛肺养阴;病久肺肾及脾,且滋阴之剂有碍脾气运化,出现纳少、乏力,而原来阴虚仍未纠正,便出现脾肾气阴两虚的情况,因而在继续补肾阴的同时,加党参、黄芪补益中气,考虑到炙黄芪有壅中之嫌,所以常用生黄芪。若气虚明显,可将生芪用量加至30g。随着脾气虚症状的改善,尿蛋白仍未消失,诚与咽痛之宿疾有关,三诊时主要从清解肺肾余热入手,但毕竟气阴已虚,故不用苦寒之品,而用甘寒之淡竹叶、生石膏,并辅以太子参、麦冬、生地益气养阴,更合以二至丸,俾有滋养肾阴之功,却无碍胃之弊。原发性紫癜为离经之血,属于瘀血的范畴,且病人有舌质暗红等血瘀证表现,凡是病程较长者,每有“久病入络”的病理改变,故三次处方中均用益母草、白茅根以活血凉血。
八、紫癜性肾炎案
石某,女,51岁,教师。患者于1981年初发现双下肢出现紫癜,1个月后,尿检发现蛋白、RBC。经某医院诊为紫癜性肾炎,用消炎痛等药物治疗后无明显效果。1981年10月19日来诊时,自感腰痛,乏力,咽稍痛,有时心慌,急躁,睡眠欠佳,常有头痛,以两颞部为甚,下午头晕、腹胀,有时下肢稍肿,夜间口干、口苦,饮水不多,小便稍黄,无尿痛,舌质紫暗、有瘀斑,脉弦细涩。化验检查示:尿蛋白( ),RBC满视野,WBC:0~2个,颗粒管型0~1个。本病患者中医辨证为血瘀内阻、血不循经、瘀兼气滞、久而化热,拟用活血化瘀、理气清热之法,方用血府逐瘀汤加味:柴胡10g,枳壳10g,赤芍15g,生甘草6g,桔梗10g,桃仁10g,红花10g,当归10g,川芎10g,生地12g,忍冬藤30g,金银花30g,牛膝12g。
服上方,随症加减,如头痛明显者加蔓荆子、菊花、僵蚕末;失眠加夜交藤;腰痛较重者加桑寄生、杜仲;下肢肿加车前子、茯苓。间断服药百余剂,诸症消失,偶有头晕,尿检查蛋白微量,RBC消失,有时WBC有0~1个,舌质紫暗亦见减轻。至1982年6月下旬,尿检查蛋白微量,镜检(-)。至1982年10月复查,尿蛋白(-),RBC(-),WBC:0~1个,自觉仅睡眠转好,时稍感头痛,舌质仍稍暗红。
血府逐瘀汤方由四逆散合桃红四物汤加桔梗、牛膝组成,四逆散有调气解郁之功,桃红四物有养血活血之用,桔梗开提肺气,牛膝引血下行而活血,乃调气活血并用之方。气为血帅,气行则血行,气滞则血瘀,化瘀当利气,气行则瘀血易化。气滞血瘀,久而阳气闭郁而化热,故在活血化瘀的同时,酌加清热之品。本方不仅可治胸中瘀血,且有牛膝引药下行,故亦可用于去下部之瘀血。通方未用止血之味,却收止血之功,通消其瘀,血行其道,自无旁溢之害,不止血而血自止,所以,不可见血即强行固涩,而应详辨其证,必伏其所主,而先其所因,方为善矣。
九、糖尿病肾病案
肖某,女,58岁,门诊病例,发现糖尿病已20余年,近日查尿有蛋白而来诊。目前多饮、多食、多尿等症状不明显,但有疲乏感,腰痛,下肢微有水肿,畏寒而手足心热,口干饮水不多,大便尚调,小便黄,有泡沫,脉象弦细,舌质暗红,有齿痕。化验室检查示:血糖138mg%,肌酐1.0mg%,尿素氮18mg%,尿检示:蛋白( ),尿糖( ),WBC:3~5个,RBC:0~1个,颗粒管型0~1个。证属气阴两虚兼挟瘀血、水湿,拟益气滋肾,佐以活血利水。处方:党参15g,生黄芪15g,生地15g,山萸肉10g,山药10g,云茯苓15g,丹皮10g,泽泻15g,杜仲10g,桑寄生15g,牛膝10g,车前子15g(包),防己15g,益母草30g,白茅根30g,石苇30g。
上方服2个周后,腰痛及下肢水肿均消失,全身乏力感大减,惟尿检蛋白仍为( ),尿糖( )。仍有气阴两虚表现,原方去防己、杜仲,加萆30g。
上方又服2个周,无明显症状,腰不痛,下肢亦无水肿,查尿蛋白( ),尿糖( ),镜检(-),仍按原方继服1个月。
服药二十余天,突然感冒,恶寒发热,体温38.6℃,口苦口干,咽稍痛,无咳嗽,脉浮细数,舌质暗红,苔薄腻,本属气阴两虚,今外感风寒,拟扶正祛邪,小柴胡汤加减:柴胡30g,黄芩15g,太子参30g,生甘草6g,桔梗6g,法半夏6g,薄荷6g,麦冬15g,苏叶10g。上方每日服用2剂,次日体温正常感冒平复,为巩固疗效,此方又服4剂,每日1剂,尿检蛋白( ),尿糖(-),镜检(-)。
患者因感冒后尿蛋白又略增,自觉疲乏无力,腰痛腰酸,口干喜饮,大便偏干,尿黄而少,脉象弦细,舌质暗红,仍属气阴两虚,继服益气滋肾之剂。处方:党参15g,生黄芪15g,生地15g,山药10g,丹皮10g,山萸肉10g,茯苓15g,泽泻15g,石苇30g,桑寄生15g,丹参30g,麦冬15g,萆30g,五味子10g,金樱子15g,芡实10g。上方连服2个月,症状基本消失,尿蛋白(±)。仍以此方加减调治,尿蛋白转阴。
糖尿病肾病是糖尿病的严重并发症,主要是糖尿病性肾小球硬化,开始可以是间歇性蛋白尿,以后逐渐加重变为持续性蛋白尿,由于长期的蛋白丢失,以及糖尿病本身的蛋白质代谢失调,可以出现低蛋白血症,以致产生肾病综合征,肾功能逐渐受损,可以向慢性肾功能衰竭转化。本例发现较早,仅出现蛋白尿,肾功能尚正常,通过益气滋肾,尿蛋白有所减轻,由于病程中感冒发热,尿蛋白又有增多,感冒平复后,仍以益气滋肾法治疗,使尿蛋白转阴,病情向好的方向演变,下一步应继续益气滋肾治本,避免病情反复,以巩固疗效。本例在最后治疗中除用参芪地黄汤益气滋肾外,又加丹参活血,麦味养阴,石苇、萆清利,金樱子、芡实固肾,这些均有助于蛋白尿的消失或减轻。
十、急性肾盂肾炎案
黄某,女,38岁,门诊病例。以低烧伴尿频、尿痛1个月而来诊,患者于1个月前突然寒战发烧,体温至39.4℃,腰痛,并见肉眼血尿,排尿痛涩,尿频尿急,诊为急性肾盂肾炎,服西药治疗后肉眼血尿消失,体温降为37.3~37.4℃,尿频、尿急、尿痛、尿热症状不减,已有1月余。目前全身乏力,口苦口粘,口干喜饮,脉沉弦滑,舌红唇红,苔黄稍腻有裂纹。化验检查示:尿蛋白( ),WBC大量,RBC:30~50个,中段尿培养(-)。中医辨证属肾阴不足,湿热余邪未尽,故治宜滋肾凉血,佐以清热利湿,方以导赤散加味:生地12g,竹叶10g,滑石15g,生草梢6g,瞿麦30g,蓄30g,银花30g,蒲公英15g,牛膝12g,王不留行15g,桑寄生15g,通草3g。
服药4剂后,仍有低烧,但尿频、尿急、尿痛、尿热症状大减,舌红,苔薄黄,原方加知母10g,黄柏10g,地骨皮30g。
服药7剂后,体温正常,除稍有尿热外,余症均消失,查尿蛋白(-),镜检(-)。仍按原方去瞿麦、蓄、银花、蒲公英,加丹皮10g,茯苓15g,泽泻15g,以巩固疗效。
本例患者应属急性肾盂肾炎,因其在院外已用西药治疗,以致尿培养(-),虽然高烧得以控制,但低烧及尿路刺激症状不减,中医辨证属肾阴不足兼湿热余邪未尽,但湿热之中又以热象偏著,故采用滋肾凉血、清热利湿法治疗后症状大减,惟仍有低烧,故加强滋阴退热之地骨皮后,体温正常,最后以知柏地黄汤收功。
十一、慢性肾盂肾炎案
吴某,女,43岁,因尿频、尿痛反复发作8年余,曾进行肾盂造影后诊为慢性肾盂肾炎,尿培养杆菌为阳性而就诊。目前腰酸腰痛,畏寒而手足心热,气短乏力,口干饮水不多,大便偏稀,每日1次,尿频、尿热、尿急,但已不疼痛,脉象沉细,舌质暗红,舌体胖大,有齿痕,中医诊为劳淋。辨证属脾肾气阴两虚,兼夹湿热、瘀血,处方:党参15g,生芪15g,知母10g,黄柏10g,生地10g,山萸肉10g,山药10g,茯苓15g,泽泻15g,桑寄生15g,牛膝10g,车前子(包煎)30g,滑石15g,通草3g,丹参30g。
服药7剂后,已无尿频、尿热、尿急,腰酸腰痛减轻,气短亦减,大便转为正常。仍按上方去知柏、滑石、通草,继服2周后又来诊,自觉一般情况甚好,仍以参芪地黄汤加减巩固疗效,尿培养复查2次均为阴性。
本例患者患慢性肾盂肾炎已有8年之久,目前虽有尿路刺激症状,但气阴两虚症状较为明显,故以参芪知柏地黄汤加味,以益气滋肾,佐以清利为主。药后尿路刺激症状消失,故仍以益气滋肾的参芪地黄汤收功,尿培养也转阴。慢性肾盂肾炎大部分病例属虚实夹杂,故宜在扶正的基础上佐以祛邪,邪去正复,再以扶正固本,自可逐渐恢复,不致于反复发作。
十二、慢性肾衰脾虚肝郁案
王某,女,42岁,住院号18052,因头晕八个月住院。入院前查血色素5.6g%,尿素氮42mg%,二氧化碳结合力44.8体积%,酚红排泄试验0%(2小时),尿常规示:蛋白( ),WBC:0~2个,颗粒管型0~1个,肾图示双肾功能重度受损。既往有慢性肾盂肾炎病史十余年,诊断为慢性肾盂肾炎、肾功能不全、继发性贫血。入院后主要表现为头晕恶心,时有呕吐,胸闷胁痛,全身乏力,纳食不香,尿量少,大便时干时稀,下肢轻度浮肿,面色苍白无华,舌质淡嫩体胖,边有齿痕,舌苔薄腻,脉象沉细稍弦,中医辨证为脾虚肝郁,以舒肝健脾法治之,方用香砂六君子汤合逍遥散加味,以东北人参10g另煎兑入,每日1剂。治疗后头晕消失,纳食增加,未再恶心呕吐,尿量由原来450ml增至1500~2000ml,下肢浮肿全消,胸闷、胁痛亦除,继守原方治疗,共服药55剂,尿素氮降为28mg%,血色素上升为7.9g%,住院2个月,好转出院。继续门诊随诊,迄今已5年,病情稳定,面色红润,尿素氮22mg%,血色素上升为12.8g%,酚红排泄试验增至25%(2小时)。
慢性肾衰以正虚为主者应以扶正为主,本例脾虚肝郁,以香砂六君子汤合逍遥散治之,症状减轻,尿量增加,尿素氮下降,血色素上升,病情稳定。
十三、慢性肾衰阴虚阳亢案
程某,女,41岁,住院号16009,因发现高血压及尿检查不正常史8年,最近以腰痛、面部及下肢水肿一年余而住院。入院后检查:血压:168/106mmHg,尿素氮81.6mg%,二氧化碳结合力44.8体积%,酚红排泄试验4%(2小时),诊断为慢性肾炎高血压型、慢性肾功能不全。自觉头痛头晕,口干口苦,胸中有热,喜冷饮,有时鼻衄,脉象沉稍弦,舌质红,有瘀点,中医辨证为肝肾阴虚,肝阳上亢,挟有瘀血,以养阴平肝之建瓴汤加味治疗半月,尿素氮降为54mg%,血压为160/90mmHg,因见舌有瘀点,改用血府逐瘀汤加味,尿素氮反上升至80mg%,于是又改用建瓴汤加味,服药26剂后,复查尿素氮39mg%,二氧化碳结合力58.24体积%。
本例患者证属肝肾阴虚,肝阳上亢,故以建瓴汤养阴平肝,以扶正为主,可使尿素氮下降,病情稳定。慢性肾衰病人如果血压偏高者,应尽力控制血压,能否控制血压与病情稳定有很大的关系,如果血压不能控制,则病情将加速恶化。舌有瘀点,虽有瘀血但不重,故仍以扶正治疗为妥。
十四、慢性肾衰脾肾阳虚夹水湿案
孔某,男,56岁,住院号18571.患者30多年前因居处潮湿,出现两膝关节疼痛及下肢轻度水肿,每因遇冷和劳累加重。20多年前赴西藏高原,发现有高血压,十多年前因洗冷水浴后,关节肿痛复发,手指关节逐渐变形,2年前因外感出现气急心悸,呼吸困难,下肢踝关节浮肿,尿蛋白( ),RBC:0~1个,WBC:0~1个,在北医三院诊断为:类风湿性关节炎、类风湿性心脏病(二尖瓣狭窄闭锁不全、主动脉瓣狭窄)、类风湿性肾病、继发氮质血症及贫血。经系统性治疗后症状缓解,一年前又因外感而复发,经治疗未见缓解,特转来我院求治。
入院前检查尿素氮80mg%,血色素5g%,白蛋白/球蛋白:2.4/3.0,总胆固醇定量295mg%,尿蛋白( ),RBC:0~2个,WBC:0~2个,偶见颗粒管型,肾图示:双肾功能严重受损。主要症状为面部及全身水肿,按之凹陷,腹大如鼓,畏寒肢冷,身软乏力,心慌气短,阵发性呼吸困难,时有恶心呕吐,头晕耳鸣,纳食不香,尿黄而少,舌淡胖润,脉弦缓,兼见涩象,中医辨证为心肾阳衰,水气泛滥,脾阳不足,气血俱损。水为阴邪,非温不化,拟补命门、温脾阳、壮君火以消阴霾,常用真武汤、五苓散、五皮饮加减,服药后尿量逐渐增多,1个月后每日尿量达1500~1700ml,腹围由住院时92cm减至80cm,体重由78kg减为60kg,在治疗过程中又加大制附子用量,每日45g,尿量继续增多,直至腹围减至78cm,体重减为58kg,水肿完全消失,尿素氮由入院后最高的114.6mg%降为43.5mg%,患者仍感神疲乏力,腰酸腿软,脉变细软无力,苔薄白而润,此乃水邪虽去,元气未复,宜选用真武汤,减附子量,加入党参、生黄芪,以温补脾肾继续调理,病情得以缓解,尿素氮持续稳定在40~50mg%之间,血色素6.2g%。
本例患者入院时脾肾阳虚明显,并有高度水肿,正虚邪实,故宜扶正祛邪,温阳利水,用真武汤、五苓散、五皮饮加减,水肿消退,尿素氮亦见下降,由于其肾功能受损,尿素氮下降至—定程度便不再下降,病情稳定。
十五、慢性肾衰用大黄后虚体难支案
李某,女,48岁,门诊病例号221878.因患慢性肾炎、慢性肾功能衰竭,进而继发贫血,由某医院转来。当时查尿素氮72mg%,二氧化碳结合力30.7体积%,血色素6.7g%,辨证属气阴两虚,予参芪地黄汤加味治疗,效果尚属稳定,一年后查尿素氮55mg%,二氧化碳结合力35.8体积%,血色素8.6g%,血肌酐7.25mg%,中医辨证仍属气阴两虚,继续以参芪地黄汤加味调治。如遇有外感发热,以小柴胡汤加减1~2剂,体温即降。又经过一年,病情平稳,尿素氮56mg%,血色素8g%。患者欲求尿素氮进一步下降,于是在某医院内服麦淀粉并加服大黄粉胶囊,每日3g,一月后复查,尿素氮由56mg%下降为27mg%,血色素由8g%下降至6.2g%,但自觉头晕心慌,气短无力,胸闷憋气,并发生一次抽搐,乃又来我院治疗。仍以参芪地黄汤加味治之,2个月后尿素氮有所回升,为58mg%,血色素上升至9g%,乃于该方酌加大黄,病情稳定,近日查尿素氮39mg%,血色素8.2g%,—年后病情仍稳定。
本例为气阴两虚,用参芪地黄汤加味调治,病情稳定,尿素氮维持在50~60mg%之间,患者要求尿素氮进一步下降,用大黄治疗后,尿素氮由56mg%下降至27mg%,但虚体难支,血色素也下降至6.2g%,重新以扶正治疗,虽然尿素氮有所上升,但血色素也亦上升,尿素氮维持在一定范围内,症状减轻,有助于病情稳定,带病延年。
十六、慢性肾衰合并心包炎
孙某,女,35岁,1982年5月10日入院,发现慢性肾衰已1年。入院前4天因外感发热,导致尿量减少,每日300ml,大便干结,3~4日1行,伴胸闷憋气,难以平卧,心慌气短,呕恶频频,纳食不香。入院时患者精神萎靡,面色萎黄,语音低微,口中溺臭,舌淡润、边有齿痕,苔薄白,右脉弦细,左脉细弱。检查示:体温正常,尿素氮144mg%,二氮化碳结合力38.1体积%,血红蛋白3.8g%,肾图报告双肾无功能,胸片提示尿毒症性心包炎,心脏各部位均可听到广泛、明显、粗糙的心包摩擦音,诊为慢性肾炎合并尿毒症、尿毒症性心包炎、继发性贫血。中医辨证:肾气衰败,气化无权,湿浊上泛导致关格重证。住院期间,仅予中药,未曾配合血液透析。初予气血注射液(生黄芪、当归)和生脉散注射液静点以益气养阴,仅心慌略减,尔后又投用和胃通腑之剂,便虽暂通,但整个病情仍无起色,患者危在旦夕。经深入剖析病机,我们认为水凌心肺是本病的重点,当务之急宜温阳蠲饮行水,遂改拟苓桂术甘汤合葶苈大枣泻肺汤加味治之。处方:茯苓15g,桂枝15g,白术15g,甘草6g,东北人参10g(另煎兑入),葶苈子12g,大枣5枚,泽泻20g,苏梗10g。
药进6剂,尿量渐增至每日1000ml以上,随之心悸气憋、呕恶诸症亦顿然见轻,患者能够平卧。复查胸片,心影较前明显变小,心包摩擦音亦消失,尿素氮降至65mg%,血红蛋白升至5.9g%,二氧化碳结合力升至56体积%。又予生脉散合苓桂术甘汤,以益气养阴与化饮兼顾,诸症继续好转,患者神振、纳佳、眠安、便调,尿量在每日1500ml左右,调治3个月余,病情明显好转,于1982年8月20日稳定出院。
水凌心肺是关格病晚期一个突出的症状,由于湿浊上泛,阴邪搏阳而致。本案经服温阳化饮降浊之剂后,饮邪得蠲,心阳重振,患者得以转危为安。苓桂术甘汤作为“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以及治疗水气上冲证的代表方剂,药仅四味,力专功宏。方中桂枝、茯苓为主药,桂枝温通心阳,降逆平冲,化气利水,茯苓健脾渗湿,白术、甘草共为辅药,培土以制水。我们在临床应用时常酌加车前子、泽泻等,以增利水之力。葶苈大枣泻肺汤具开泄肺气之功,一般认为葶苈力猛伤正,故主张宜用于肺气壅塞实证。我们通过临床实践,认为不能囿于此说,对于虚中夹实之肺气逆满,我们曾多次中等剂量地投用本品,收效颇佳,并未发现不良反应。
十七、慢性肾衰合并肺部感染
石某,男,46岁,干部,住院号24191.患者因腰痛13年,头晕头痛2年,恶心呕吐3天,拟诊为慢性肾炎高血压型、慢性肾功能衰竭(尿毒症)合并心力衰竭、肺部感染、继发性贫血,于1983年2月28日住院。患者面色萎黄,疲乏无力,查血压230/130mmHg,心率90次/分,节律整,心音低钝,心尖部可闻及Ⅲ级吹风样收缩期杂音,心界扩大,A>P,两肺可闻及中等量湿性罗音,肝下界于右肋缘下2.5cm处触及,边钝、质中、压痛,肝颈倒流征阳性,双下肢凹陷性水肿。实验室检查结果示:尿素氮132mg%,肌酐11.6mg%,二氧化碳结合力40体积%,血红蛋白3.5g%,WBC总数7×109/L,中性80%,淋巴细胞20%。X线摄胸片示:两肺野透亮度减低,两肺门影增大,且模糊,两上肺可见不典型“蝴蝶”状阴影,其密度均匀,边界模糊不清,心影较大,以左心为主。
症见头晕头痛,腰酸腿软,气短乏力,胸闷憋气,不能平卧,恶心呕吐,口甜而干,鼻衄,下肢浮肿,小便短少,大便溏烂,每日2~3次,纳差,夜不能寐,口气秽臭,可闻尿味,舌质淡胖稍暗、苔腻,中有裂纹,脉弦滑略数。证属关格,中医辨证为脾肾气阴两虚,挟有湿热。曾投益气养阴、清热利湿之参芪麦味地黄汤、春泽汤等方加减,并配合血液透析,少量多次输血,大量抗生素抗感染,以及强心、利尿、降压、消肿等对症治疗,病情无明显改善,胸闷憋气,喘咳逐渐加重,咳痰黄稠,左胸疼痛,恶心呕吐,小便短少,大便溏烂,舌苔厚腻,脉弦滑,考虑为痰热壅肺所致,投清热利湿、化痰止咳之千金苇茎汤合三仁汤加减。服药3剂,咳嗽减轻,胃纳稍增,腻苔渐化,原方加人参10g,以求增强补益元气之力,药后反见病情加重,神志恍惚,呼吸气粗,喉中痰鸣,躁扰不安,打人谵妄,喘不能卧,浮肿甚,尿量每日仅50ml,已告病危。急请时振声教授会诊,诊见患者表情淡漠,焦虑不安,面色惨白,喘咳痰鸣,张口呼吸,舌质暗红、苔黄腻稍黑,脉弦滑数。认为神志改变,为痰热扰心所致,急服化痰开窍、清热利湿之菖蒲郁金汤加减。处方:石菖蒲、山栀子、鲜竹叶、牡丹皮、广郁金、连翘、灯芯草、杭菊花、牛蒡子、滑石各10g,通草3g,生姜3片,玉枢丹3支,分3次冲服。服药两剂,烦躁减轻,但仍胸闷憋气,心悸咳喘,痰黄稠难咯,便溺不畅,呕逆。痰热壅肺扰心虽减,但湿热仍弥漫三焦,以清化三焦湿热,兼宣肺化痰为治,予杏仁滑石汤加减调治。处方:杏仁、黄芩、川厚朴、法半夏各10g,象贝母、全栝蒌各15g,茯苓、车前子、滑石各30g。水煎400ml,日服3次。服药4剂,胸闷憋气、咳喘、心烦均减轻,尿量增加,夜能平卧,精神好转,胃纳增进,黄腻黑苔渐轻,仍有恶心喘憋,在原方基础上加苏叶10g,以增加辛开苦降之力,服药8剂,病情进一步好转。复查:血压160/90mmHg,中性6%,淋巴细胞40%,尿素氮56mg%,肌酐7.8mg%,二氧化碳结合力已正常,X线胸片复查肺部阴影已消失,病情基本稳定,继以养阴益气、清利湿热,佐以活血化瘀之法调治,并继续配合血液透析,使病情得以逐渐好转。
菖蒲郁金汤为时逸人先生创制方,原载于《中国时令病学》,以后《温病全书》转载,主治湿温病痰热蒙蔽心包,适用于乙型脑炎、伤寒、重症肝炎、肺心病、严重肺部感染,有身热不退、神识昏蒙、舌苔黄腻、脉象滑数等症。方中以山栀、连翘、竹叶清泄湿中之蕴热,菖蒲、郁金化湿豁痰、开窍醒神,丹皮凉血护阴,玉枢丹辟秽化浊开窍,白木通(或用通草)、灯心草导湿热下行,凡痰热蒙蔽清窍,用后均可见神清症减。本例神志恍惚,呼吸气粗,喉中痰鸣,躁扰不安,显属痰热扰心,故用之神志转清,烦躁减轻。但仍有湿热弥漫三焦,故改用杏仁滑石汤治之。杏仁滑石汤虽然出自《温病条辨》,但原本于《临证指南医案》中的张案,伏暑内发、三焦均受,清理上中为要。该方有清热利湿、化痰理气之功,主要用于治疗暑温伏暑,症见胸部痞满、潮热呕恶、烦渴自利、汗出尿少、舌苔灰白等症。我们在临证中灵活加减运用本方治疗肺心病合并肺部感染,因湿热之邪壅阻三焦,以致咳逆倚息不得卧,口中发粘,咳痰黄稠,咳而不爽,并胸闷胀痛者,或因其它疾病,日久失治,出现痰热壅肺扰心,而致胸憋、喘息、咳逆、痰黄稠难咯、小便不利者,均可收到较好的效果。本案患者,症情复杂,五脏俱损,病情危重,根据《内经》“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的治疗原则,掌握辨证要领,急以清化三焦湿热,宣肺化痰开窍之法,恰中病机,使邪有出路,邪去而正安,再以益气养阴、清热利湿,佐以活血化瘀之法调治,从而使危重之病得以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