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小白思忖片刻,认为此事有可行性,于是追问了些许细节方面,做到心中有数,这才启程赶往一州之都。
州城周遭区域的过往行人川流不息,人声鼎沸,不凡之人融入人海也难以掀起波涛,至于刻意低调行事的兔小白与洛天水,就更不会引起怀疑。
通往南门的道路,人山人海拥挤不动,令兔小白倍感疑惑,他看那座关城雄伟壮阔,占地方圆百里,按例,城墙门洞至少过百,即便是在短时间内涌来成千上万人,也不该造成如此拥堵的场面。
“朝廷规章严格,无论流血漂橹还是歌舞升平,出入州级城池者,必须经由严格检查,决不允许有人携带违规品进城!”洛天水缓缓解释道:“检测阵法的大小规模与运转速度都有极限,平均每个时辰只能检测五百人,但来者却远多于这个数目,故而才造成了拥挤不动的情况。”
“如此说来,那就只有等待了!”兔小白无奈道,他们等待了整整三天三夜的时间,期间耐心拒绝了无数小商贩的吆喝,这才真正靠近了那座高耸入云的雄伟城池。
在此期间,兔小白刻意倾听周遭之人的谈话,他发现凡是有资格居住于此城中的人,无不是开脉以上修士,但这部分人很稀少,绝大部分人都是前来走亲访友,或是拜师学艺的凡人。
“州城极大,但住户稀缺,我若未猜错,这座城池的存在意义绝不仅仅只是居住!”兔小白若有所思道。
“这是一座道场,由朝廷主导,其他各门各户统一参与决策。”洛天水低语道。
“道场?何物?”兔小白不解道。
“道场……可供人战斗,谈判,辩论,交易乃至迎亲出殡等等功能,总而言之,只要你有把握服众,且不怕出现意外,那么道场便足以为你化身成任何场所!”洛天水淡淡道。
“如此说来,此地岂不是极具风险!”兔小白低语道。
“有能力在此胡作非为的人,会顾于颜面而不轻易碰你,没能力的人不敢动你,只要你别太作死,就不会有事!”洛天水淡淡道。
“希望如此!”兔小白说着,按次序跨入检测阵法,他早有准备,故而安然无恙的蒙混过关,进入城中。
在跨入城门之后,虽然街道相对更为狭小,但兔小白却心生豁然开朗的感觉,那是因为城内的人相对较少,且大多分散在高层建筑之内,故而街道之上的人流还算适中。
兔小白环顾四周,入眼皆为白色高塔,高塔由砖石搭建,高度统一为三十丈,面积大小不一,塔身密布阵文,但毫无点缀,一眼望去,一片肃杀之气,由此可见,洛天水所言皆为事实,此城果然与众不同,绝非为居住而修建。
“买一张地图!”洛天水领着兔小白来到一座大门敞开的塔内,向里面扔了一块元石,得到了五幅标遍布复杂字符的地图,上面分门别类的标注着各栋建筑的类别与简要说明。
“先不急着报名,我们先在城里面游荡片刻,去公开擂台区域逛逛,看看此地有没有难啃的硬茬子,如果没有自然最好,若不幸碰到,我们不如换个地方!”洛天水低语道。
“出师未捷先怕了?”兔小白表示质疑。
“当然不是惧怕,我只是不想让我们太引人瞩目!”洛天水连忙解释道:“同为一州的胜利者,你所击败的敌人的名望,将会决定你在全国范围内的成就高低!”
“也是,如果我们的目标并非为最终的冠军,那么我们最好避免成为众矢之的!”兔小白若有所思道。
洛天水不希望徒增事端,但兔小白却满心复杂,一方面,他的确赞同洛天水的说法,但是在另一方面,他又希望能够成为冉冉升起的璀璨新星,借此取得秦帝的注意,从而达成天灵人拜托他的计划。
“矛盾啊!”兔小白暗自低语着。
为了避免麻烦,无论是兔小白塑造的形体,还是洛天水易容换貌的模样,都很平凡无奇,混入人群绝不容易引起注意,这的确带给他们一些便利,使得他们免于各类本不必要的争端与麻烦。
但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就在他们游荡在大街上时,那位曾被兔小白支走的萧九,竟然再度出现在兔小白的面前,并且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嚎啕大哭。
“果然甩不掉!”兔小白无奈暗道,但面露不悦,同时满含深意的瞥了洛天水一眼。
兔小白先是训斥萧九了几句,待到萧九吐露出一套感人肺腑的悲惨故事,他这才佯装被打动的样子,好言安抚萧九。
“辛苦了,你暂且回去,待我处理完此地的事情,一定给你报仇雪恨,绝不叫那些背主求荣的家伙有好下场!”兔小白拍了拍萧九的肩膀,信誓旦旦道。
“主人啊,除了您,我谁也不敢信啊……”萧九涕泪横流,吸引了不少目光,聚集了一些人,令兔小白感觉趋势糟糕。
“既然他如此凄惨,莫不如暂且把他带在身边吧!”洛天水淡淡说道,倒不是她真的心怀好意,而是迫于形势,不得不暂且退步。
“也罢,萧九,你且记住,此地绝非乡野村间,绝不容你随意撒野,如若不然,我便代替他人清理门户!”兔小白沉吟片刻,敲着萧九的天灵盖,声色俱厉道。
“你在玩火,小心害死自己。”兔小白的体内,鬼魂果断反对道。
“你可有其他主意?”兔小白反问道。
“宁可翻脸不认人,也不能在身边留一个不定时炸弹!”鬼魂坚决道。
“你不太了解我的出身,有些事情,你不懂,但我可以向你保证,除非幽魂王者进入中原,否则这萧九便是我的最忠诚的保镖!”兔小白淡淡道。
“好自为之!”鬼魂没有强行劝阻,在嘟囔一句后,便再无声息。
“萧九,你懂得观察他人修为能力么?”兔小白转过头来,问道。
“在下虽弱,但曾走南闯北,眼光绝对有保证!”萧九信誓旦旦道。
“好,既然如此,此地共有三座公共擂台,你我她三人便兵分三路,分别监视三座擂台,若有修为超凡者,一定要记录在册!”兔小白认真道:“因为那或许是我们的潜在大敌。”
“你信任他?”洛天水吃惊道。
“当然!”兔小白淡淡道。
“好,我先走了!”洛天水沉吟片刻,道,倒不是自信看穿了萧九的心,而是出于对兔小白的信任,不再质问。
于是,三人分别进入三座巨大的高塔内,各自找到了不易被人察觉的偏远位置,默默关注着每一位登台者。
转眼间三天已逝,在此期间,兔小白看到了许多精彩战斗,以及各种稀奇古怪的战斗原因,无论是情杀仇杀还是见财起意,亦或仅仅只是一时口角或互看不顺,总而言之,这令涉世未深的兔小白大开眼界。
“一言不合便杀人不眨眼,真够狠的!”兔小白望着那两位因两句口角,而在擂台上同归于尽的疯子,不由得感觉脑后发凉。
“外面的世界真危险!”兔小白感觉脑袋被血腥充斥,有心远离这是非之地,于是果断走下高塔,想到街上逛一逛。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纵然兔小白小心行事,也不可避免的遭遇某些蛮不讲理的人的大脚
“小兔崽子,快滚回楼上,给大爷让路,否则没你好果子吃!”那是一位满脸横丝肉的壮汉,明明前路无阻,但仍就无理取闹的吼道。
兔小白环顾四周,发觉宽阔的楼梯上仅有他们两人,于是问道:“你是在说我么?我何曾挡住你的路线?”
“小兔崽子还敢狡辩,我看你是皮子痒痒了,让大爷给你酥酥皮!”那壮汉冷笑道,作势欲揍。
“请嘴下留德!”兔小白最讨厌小兔崽子的称呼,不由得火冒三丈道。
“你还管得着大爷?”那壮汉冷笑道,旋即抡拳便打。
兔小白微眯眸子,本欲翻脸,但却想起了洛天水的叮嘱,于是并未还手,而是面露坏笑,不断的拿言语刺激那位壮汉,并逐渐回到楼上,直到擂台旁边。
“道友,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我知道你很想揍我,请上台!”兔小白微微一笑道,笑容如沐春风,但眼神却令许多人不寒而栗。
“大言不惭!”那壮汉冷哼一声,先是标名挂号,而后纵身跃上擂台,要与兔小白一绝死战。
随着二人先后登台,台下一片哗然,不少人窃窃私议,猜测着战斗的来由,讨论着局面走向。
壮汉的气场很大,也有些本事,他的修为已然达到了结晶的巅峰期,也曾修炼过一些罕见的道法,足以称为一派宗师,但不至于无敌。
经过了此前几次战斗,兔小白明白自己的弱点在于,千变万化的形体,精细入微的力量把控,以及容易修复的躯体,故此,他明智的取长补短,自从战斗开始便化作了鹰隼的模样,也不待那壮汉从口袋里面掏出兵刃,便鸣叫一声窜射过去。
那壮汉见此情景不由得一愣,待到反应过来时,则感觉眼前剧烈疼痛,那吓得他魂飞天外,以为双眼被啄瞎,但是当他哀嚎着翻滚在地时,却是眼睛仍旧清明,只是眼皮上有些鲜血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