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无法预警,希望他们老老实实待在乾坤图里,可千万别出来作死!”兔小白喃喃低语着,尾随在将军的背后,渐渐离去。
“没有坐骑么?”片刻后,兔小白皱着眉头道。
“没有,这次的行动很不光彩,偃旗息鼓,又怎能带着坐骑?”将军苦笑道。
“既然没有坐骑代步,那么我们何必慢悠悠的走呢?不如尽快赶去,以免浪费时间!”兔小白说着,猛地脚尖点地,噌的一声一跃而起,而后便如气球般漂浮在半空,始终不曾落下。
“这是什么功法?”将军目瞪口呆,他知晓世间的飞行法术数不胜数,不乏别具一格者,但无一不是以足够修为作为前提,但是在此时此刻,兔小白的所作所为,无疑是打破了这延续了千百年的常识。
“若有机会见到那位创造了此等法术的老前辈,我一定厚着脸皮前去请教一二,但凡得到一句指点,都不虚此行啊!”将军暗自激动道,却不知这仅仅只是兔小白共同演化了人与飞禽的气机,再配合少许障眼法,所刻意展示出的情景罢了。
“在下姓李名德,不知将军道号?”在半途,兔小白微微笑道。
“李道友可唤我为王将军!”将军淡淡道:“至于道号……本人无才,不曾有赫赫战功,皇帝未曾嘉奖,自然也就没有道号!”
“唔,规矩如此森严,竟是连道号都得由皇帝亲自赏赐,倒也是辛苦你们了……”兔小白微微一愣,稍加思索,便明悟了前因后果,不由得叹道。
“唉,也不完全如此,主要是我不争气,若功勋卓著,当面驳回秦帝封赏,自我封号也无人多言,可谁叫我没能耐呢?”王将军微微摇头道。
“何必如此忧伤,你很快就能立下大功一件!”兔小白若有所思道。
“是吗?那真是再好不过了!”王将军面露喜色,将此视作为友好合作的态度,却全然会错了意。
幽魂的袭击颇为突如其来,完全没有征兆,纵然兔小白事先有所防范,也没能作出有效防御,便被漫天黑影重重包围。
“这种鬼家伙大多单独出现,怎会一次汇聚如此之多?”王将军惊呼道,面色陡变,他虽与幽魂接触不多,但却深入了解它们的恐怖,单对单尚且不敢轻举妄动,又何况被群起而攻。
“突围!”兔小白低声喝道,而后也不曾停留,便自顾自的冲向漫天幽魂。
幽魂组成了一类阵列,如化作一座天地监狱,禁锢被困其内的人,并且通过玄妙手段,在不声不响间将他们挪移到远处,兔小白看不透此种奥妙,但深知被困于此绝非好事,于是,他果断冲上苍穹,虽然单凭他的实力,无法冲破幽魂的重围,但却可以通过借助镜体化为幽魂的方式,渗透过那层防御,并不会被阻拦。
此举取得意想不到的成果,不仅得以脱身,更是惊退了一众幽魂追兵,它们缺乏交流,故而未曾有一缕魂得知准确的前后经过,还以为有大能于此附近出手干预,方才令这少年以不合理的方式通过封锁线。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兔小白的举措固然帮助他得到短时间的安全,但却是暴露了他的特殊能力,当战斗报告被传递到有心人的手里时,他将会遇到更糟糕的麻烦。
“你没事吧!”兔小白见到众幽魂退散,于是转回身来,佯装关切的说道。
“还好!”王将军呆呆道,他完全可以确认,如果面前之人有心铲除自己,那么他将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幸好动作始终很收敛!”王将军后怕道,然而他的话音未落,便又有连绵成片的缭绕黑云从天而降,此黑云看似与彼黑云一般不二,但却直接发动猛攻,似乎不杀死李德等人,便誓不罢休。
“他们怎么杀了个回马枪?”王将军竭力反抗,但仍是感觉力不能支,于是惊呼道。
“并不是上一批幽魂去而复返,而是另一批新来者!”兔小白再度演化幽魂,在幽魂大军中闪转腾挪,虽然毫无压力,但仍是佯装吃力,叫的声嘶力竭。
兔小白演的很忘我,不仅吓住了王将军,更是引起了幽魂军团的注意,在一段时间的围攻却未能奏效后,幽魂军果断将注意力转移到,那个虽然看似与自身相仿,实则别有诡异的家伙身上。
兔小白敏锐的感知到了周遭的变化,有心弥补,但为时已晚,于是索性变回李德的样貌,而后趁着众幽魂大吃一惊的机会,嗷的一声落荒而逃。
“分头跑别回头!”
王将军不曾看清兔小白的动作,他见大多数幽魂蜂拥而上包围了兔小白,而后却是如同吃了定身术一般呆立在原地不动,还以为是兔小白施展玄妙法术,不由得心生敬佩,并且对兔小白的建议言听计从,一时慌张,竟然忘却了他的根本目的。
一个时辰后,王将军站在一座如小山包般庞大的帐篷中,蔫头耷脑,垂头丧气。
“此事怪你,但也不怪你!”有人叹了一声道。
“当前绝非问责的时间,我只想知道,那个少年死了没有,他若死于此地,待到他日若是闹翻,你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有人焦急道。
“为今之计,只好派人去雨雪宗打探消息,如果他还活着,十有八九会回宗门!”有人叹道。
“嘿,自从我的身份被他当众戳破后,我们便再无机会与细作联络了!”王将军苦笑道。
“其实我很好奇,那个少年既然有如此出众的天资,又为何屈尊于小小的雨雪宗?”
“别有所图,唯有这一个解释!”
“难不成,这雨雪宗还有世人不知的奥秘不成?”说到了这里,声音已然变了味道。
“我们是边军,不是土匪!”坐在首座上的将军咳嗽了一声,道。
“可是我们在此之前的所作所为,与土匪无异……”王将军咳嗽着道。
“报,有信使来求见各位将军!”忽然间,营帐之外有小校的声音传来。
“叫他来见!”首座将军淡淡道。
“抓住了我等的小辫子,便企图借此胁迫我等么?未免想得太好了!”营帐里面有阴冷的声音在飘荡,似乎不需要见面,便猜测出了一切。
约有一柱香的时间后,信使被送走,信件则被轮流传阅,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解读。
“果不出所料,他们以此为要挟,逼迫我们撤出监视他们的队伍!”首座将军冷笑道。
“一时苟且,换得……”
“住口!你可知此罪按律当万剐凌迟!无论何时,只要他们将此事公之于众,我们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没错,一群贪得无厌之辈,即便作出承诺,也不可信,更何况至始至终,他们都在使用威胁口吻,从未有过既往不咎的承诺!”
“别太焦急,这或许仅仅只是他们的警告,我们最好先确认此事真伪,而后再作打算!切莫激进行事!”……
边军的中军大帐乱作一团,雨雪宗的小阁楼里也不安宁,在事实上,边军所得到的信件并非是雨雪宗的整体意志,而是宗主私自所为。
“宗主啊,我理解你爱女心切,但……但是此一番威胁,触碰到了边军的命脉,无异于宣战啊!”一位长老正痛心疾首的说道。
“道圆,事已至此,无有挽回之计,与其妄自菲薄,我们不如把事情往好的地方想!”宗主淡淡道。
“如果我徒儿能够把他的正牌师父请来,或许能够化险为夷!”刘道圆淡淡道。
“嘿嘿,道圆师弟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做春秋大梦!那李德既有如此本事,又怎能看得起我宗派?他来此地,明摆着就是黄鼠狼给猫拜年,绝没有好意!你引狼入室已然害得我门派很惨!难道还要叫那个小兔崽子把我们害的满门尽灭么?”刘道通指着刘道圆的鼻子,愤怒咆哮道。
“道通师弟,此言差矣!”刘道圆冷哼道,对刘道通的激进态度表示极度不满。
“哎呀呀,两位道友交好近百年,别因区区小事而伤了感情!”与此同时,其他几位长老连忙前来拉架。
“灭门之祸就在眼前,你我却尚且争论不休,当真是气煞人也!”刘道通气的七窍生烟,但仍是努力的压制怒火。
“诸位道友,我有一言,不知诸位愿闻否?”就在此时,自从座次最末端,有人淡淡说道。
众人回首望去,发觉说话者为一位中年修士,他浓眉小眼,体态短小精悍,身着黑衣,绢帕罩头,腰悬宝刃,一看便是一位擅长夜行的灵巧修士。
此人是雨雪宗的新晋长老,道号为刘道奇,年纪虽轻,但经验丰厚,实力也不容小觑,虽然资历尚浅,但能力却可在众长老中排列前茅。
在决策宗门内部争端时,刘道奇迫于资历难以开口,但是在外患到来之际,他可是有着重量级的话语权。
“道奇道友有话请讲!”众长老异口同声道。
“我不懂得如何处置三方面之间的关系,我所说的,只是关乎最坏情况,便是另两方面前来夹攻的应付措施!”刘道奇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