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是个什么概念?对于你们来说,高三才是真正的人生起点!”自从西装哥成为欣悦他们班班主任以来,其热爱叨扰的本性便愈来愈多的开发了出来,几乎是抓住了每一个可以展示其语言才华的机会,比如说现在,原本是数学课的当口,他不过是进来宣布一下明天年级召开百日誓师大会的通知,可是现在,他们的美女数学老师就只能站在讲台下边,看着西装哥手舞足蹈的进行着思想教育工作,一句“高三时间紧迫,数学课时间不能这么耽误”就卡在喉咙里,每每刚想说出,西装哥便又是一通噼里啪啦而来。
和全班同学一样,欣悦和漆月此时正专心致志的做着数学老师之前发下来的每日一练,而激情四射的西装哥显然是被无视的对象,“漆月,第二题我就不会。这日子真没法过了。”欣悦每每看到数学这种神奇的东西,便觉得这纯粹是一种无理取闹,无中生有,无法无天的非生物物种,比如说他眼前这道题,在他看来便是这样,已知,妈妈比孩子大21岁。六年后,妈妈的年龄是小孩的5倍。求,爸爸现在在哪?
“这道题很简单啊。”漆月如今在欣悦眼中,已然是一个十足的靠谱好同桌形象,比如现在就已然开始不厌其烦的开始帮欣悦讲解起数学问题来。
“啊啊啊啊。完全听不懂,真的,每次你给我讲数学题的时候,我都要反复确认你真的讲的是中文”欣悦无奈,对于像他这样已然被数学爆头的骚年来说,他现在只想早一日高考,早一日选一个不用学数学的专业,“算了,不学了,数学这东西和我八字有冲,强行灌脑只怕会有血光之灾。”
漆月撇撇嘴,“虽说要考高分很难,但是你现在就认真学习的话,高考考个110、120真真是没问题”两只月亮般的眼睛诚恳的看着欣悦,右手双指指天,“我保证。”
“唉,说真的,我也知道,数学嘛,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但是剩下140分我是真心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漆月听着原本甚是喜悦,觉得这人总算是稍微开窍了,但听到最后三条黑线在她的额头不由自主油然而生。
而此时两人旁边的樊奕却没有加入他们的打闹中,甚至连老师发下来的试卷也是一眼都没有看。他脑海里此时此刻全是刚刚收到的那条短信,
“我爸爸车祸病重昏迷,医生说即便保住生命也多半会成为植物人,家里已乱成一团,现在没空管学校那边的事,我控制着这边,漆月还不知情,解决掉漆月,漆家未来的家主必须是我,而不是那个半路突然出现夺去我父爱的什么所谓的姐姐。要快!等家里忙完就没机会了。
From:漆小星”
漆家那个钢铁手腕的当家人漆雄样没了?樊奕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思议。他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瞟正耐心讲解题目的漆月,或许是因为初夏带着的微微的暖意,漆月那美而不艳的脸上有几珠汗滴随着那精致的轮廓缓缓滑落,微红的两腮气鼓鼓的,似乎是因为欣悦又一次的脱线。樊奕想起了这几个月以来,漆月变得开朗过后,亦曾是这般不厌其烦的给自己讲些题目,想及此处,樊奕只能苦笑起来,你明明知道我是小星的人,还表现得如此毫无芥蒂,我绝不相信漆家的家主之位对你便毫无吸引力,况且作为漆雄突然从外边带回来,并宣称是十几年前死去的长女,漆家内部大部分人可都是不认的,到了这种地步,向来都是只能进而不能退的。
樊奕暗自叹息了一声,你是个好同桌,也是个好人,可是你是真真不该从自闭症里痊愈,小星最初也只是让我监视你不让其他人靠近与你有什么多余的交流,以保证你的自闭症会一定变成你成为家主的不可逾越的障碍,可事到如今,小星的嘱咐我却是必须办到了。只能祝你下辈子投个好胎吧。小星虽只是说漆家的人忙做一团,无暇顾及,可是堂堂漆家大小姐,第一顺位的继承人,这么大一个家族竟然会无暇顾及?恐怕是故意遗忘才对吧。想着想着,樊奕又看了看漆月微红的侧脸,别怪我,没有我亦会有其他人,他们在小星身上投资已经太多了。
漆雄的突然车祸将整个漆家都带入了一场夺取家主之位的漩涡中,而原本只是出来打酱油的欣悦此时正苦口婆心的劝说漆月能在晚上放学之后去他和林慵的出租屋里帮忙讲一讲数学作业。所以,他一头撞进了这个漩涡的最中心。
暖暖的初夏的风轻轻飘着,明媚的路灯灯光让夜晚的道路也异常清晰,可是此时此刻欣悦却感到一阵阵凉意从背后突袭,眼前是一帮全副武装的中年男人,不论从年纪还是从装束上看,他都明白,这些人绝不是普通的混混,而是靠着这个吃饭,甚至养家的专业黑帮。
“我是漆家的人,你们这么多人堵在这儿真是不怕报复么?”漆月寒着俏脸,冷声阵阵道,须知漆家在黑道上可是华夏一大势力,竟然会有人不开眼惹到她的头上,这件事绝不简单。
“我当然知道你是漆家的人”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可我们的目标就是你,漆月大小姐,欣悦,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你自行离开我不与你为难。”欣悦正睛一看,竟是樊奕。
“呵呵,说是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没等欣悦从这一系列看不懂的消息里反应过来,漆月便又接道,“虽说欣家也不是什么大的家族,也威胁不到漆家,可是要给你们樊家下下绊子还是有可能的。小星应该只是想让我死吧,她初登家主,掌握不住力量,也不好四处树敌。不过能不能让我做一个明白鬼,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决定发难?你在我身边可是潜伏了3年了。”
“当然是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漆雄出车祸了。”
“什么!?”漆月的脸色忽然就一片煞白,刚刚看着这么多人围过来时都镇定自若的模样此时此刻却慌张起来,水晶般透明的瞳孔就渐渐空洞了起来,整个身体仿佛在一刹那没有了灵魂似的,而后忽然便有泪水不由自主的从她的脸庞滑落。
趁她病,要她命。樊奕见机不可失,一个示意,身旁那些黑衣男子便提着斧头劈头盖脸的砍了过来,失魂落魄的漆月果然如樊奕所料,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路灯的灯光将影子拉得好长,在地上那锐利漆黑砍斧的影子却是离着那个长发飘飘的头额还有些许距离便已然停了下来,停在了另一个突然插入的影子的额头上。
欣悦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冲了出来,挡在漆月的前面,他玩游戏时都是坚决执行他卖肉你上,人头我来的人生宗旨,他自己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的身体里藏着如此的勇气,竟然让他能够直面砍斧而一点退缩都不曾有过。更可笑的是,连他自己都知道,他如此拼尽全力的举动,不过是在用他的一条命换来了那个男子多砍一斧子的动作而已。
他只是觉得头上传来一股巨力,可是一点也没有疼痛的感觉,视野里只剩下黑色的画面,一股温热的液体流过面颊,就像洗澡时淋浴那般舒服,随后便觉得自己的身体愈来愈轻,在失去知觉前的那一刻,他忽然想到了他严厉的养父,慈祥的养母,和一直宠着他爱着他的姐姐,这样的时候,他突然怀念起他们的碎碎念起来,或许只有下辈子才能听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