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的少爷被如此残忍的对待,小九无比的愤怒。几步抢上,便冲到了拉扯马文才那捕快的身前,一把便抓住了他的胳膊,双目直欲啖人,“你干什么?”
那捕快吓了一跳,刚才小九打翻自己的场面尤在眼前。但一想到身边还有唐运和同伴,马文才这样的本事,最后不也得乖乖被押回县衙吗?胆气立刻便又壮了几分,“你敢阻挠公差办案!”
“小九!”马文才可不想一错再错,连忙叫了一句,“回去打听一下他的名字,便是!”
“干什么?吓唬我呀!”那捕快嘴硬道。
“真不是吓你,今日你送到我相公身上的屈辱,来日我定当报还!”
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正是祝英台。
“相公!”一行人讶然,回看祝英台,怎么看他都是个男人。莫不是这两人有分桃之癖,而且竟敢当众显露出来。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你是何人?”唐运也大为吃惊的看着祝英台。如同马文才初见她时一般,双眼审视的看着她,但是却怎么也找不出来她是女人的痕迹。
“民女祝英台,见过大人,家父上虞县令祝公远!”祝英台抱拳回答道。
“什么?”
此时,唐运及捕快等人还在书院之中。祝英台的话几乎同时传到了书院众学子的耳朵中,他们简直都不敢相信。他,祝英台,怎么就成了一个女子呢?
此时,所有人的眼光都在祝英台的身上。不断的审视着她,想要找出她身为女子的特征。
“英台!”梁山伯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一片冰冷,她竟然为了他人而自呈身份。
“英台!”马文才也没有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见她眼波融融,心中颇为感叹。而同时,他亦发现一股浩大磅薄的气运之力,从天降下,笼罩在祝英台的身上。
接着,众人眼中的祝英台抬手在颈下取下一物。而后,出现在他们眼前的竟然是一个柳眉杏眼的国色女子。
“民女见过唐大人!”祝英台取下了玉佩,声音也变了。如间关莺语,娇柔至极。
“他是你的夫君!”看着祝英台如变戏法一般变了一幅容颜,唐运惊奇的问道。
“未婚夫君!”
祝英台面带红晕,羞涩的看了马文才一眼。
“那他的身份呢?”唐运问道,他还记得刚才祝英台说自己是上虞县令之女。他虽然不认识祝公远,却也知道现在结亲的规矩,需得找门当户对的人家。这马文才虽然穿着书生袍,但是看举止态度,却不似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
“我家老爷是明州别驾马树礼!”小九刚才便想自报门户,此时终于得到机会,傲然道,“太老爷是当朝丞相刘弘基刘大人!”
这下却不由唐运不吃惊了,明州别驾官职虽然比他高,但是他归杭州府管辖,马树礼却管不到他。但是刘弘基乃是大唐丞相,可管的方面可就太多了。就算不是他的主管上司,但若是想收拾他,也是易如反掌。
如此还未完,小九接着才又道,“明州刺史狄仁杰乃是我家公子的伯父,他还曾答应我家少爷,只待本次解试之后,便会举荐我家少爷拜到魏征魏丞相的门下学习!”
饶是唐运认为自己行事全无私心,胸怀坦荡,现在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自己得罪了马文才,可是得罪了两个丞相呀!今天这事,不管马文才是不是罪魁祸首,他都麻烦大了。丢官罢职都是轻的,说不得还会有性命之忧。
而书院的那帮学子却是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这马文才竟然有这样的身份。唯有梁山伯用牙齿紧咬着嘴唇。马文才的身份越高,两人之间的地位差异便越大,他便越没有机会。
唐运身为县令都如此,更别说那些捕快了。尤其是拉着马文才的脖子的那捕快,吓得都要尿裤子,哪里还敢再拉那铁链,早就把手松开了。
“小九,说那么多干什么?”马文才佯做不满的看向了小九。他现在浑身皆爽,终于尝到当官二代的滋味了。
唐运心中如海浪翻滚,今天这事,不管如何都已经做下。如果这两个丞相真得想要对付自己,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自保。与其退却一步,谋求马文才的原谅,还莫不如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最差也能混个好的官声。
想到这里,唐运有了决定,开口道,“马文才,虽然你是宦门子弟,但是本官职责在身。有苦主告你,本官不得不查!若是查无实据,本官自会还你清白!”
“多谢大人!”马文才没干坏事,自然不怕查,他最需要的便是眼前这县公禀公直断。
“大人所说的可是苦主指认相公之事?”祝英台问道。
“正是!”唐运回答道。
“身具道术,想要骗过人的眼睛很容易!”祝英台一边说着,一边掐了一个法决,并向前一步。随着一阵如水波荡漾般的变幻,他们的眼前赫然又出现了一个马文才。
“怎么可能?”唐运差点叫出声来。
到这时,祝英台才走到了马文才的身边,与他并肩站立,恭身一个万福,“还请大人请出苦主,再次指认!”
两个马文才站在那里,一般无二。若非祝英台声音清脆,他们根本就无法辩认出哪个是马文才的真身。
“银心!”祝英台又叫了一声。
“是,小姐!”银心雀跃的答应了一声,走到了祝英台的身边。
又是一个变幻,场中出现了三个马文才,一般无二,全无半点差别。
雄免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免傍地走,安能辩我是雄雌。
许多人的心中都出现了这样一句话,这三个人太像了,他们无论如何都分辩不出来。
“我苦命的孩儿呀!”李中权看着眼前的三个马文才,又想及他的身份,知道自己女儿指认肯定做不得数。一声悲鸣。以头抢地,号陶大哭。
“可是……那妖孽自报马文才其名呀?”一个捕快呐呐道。
“先生久居捕快之位,可曾见过有人作此种奸事,而自报姓名?”祝英台反问道。
“却是没有!”那捕快摇了摇头。
“那便是了!”祝英台弯腰施礼,还请大人明断。
“还请大人明断!”银心也跟着道了一个万福。
三人一般形象,却又三个姿态,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唐运长长一声叹息,若是马文才只是一般人,他还可以大刑逼供。可是他非但身具道术,而且身位高贵,他是即不能,也不敢下手威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