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少爷,我家少爷准备了一桌酒席,让我请您过去!”
马文才刚刚回到院舍,便看到银心等在那里,迎面过来道。
“告诉英台,我换了衣服就过去!”马文才用手抹了一下脸,这雨还真是挺大的,只片刻时间,他的衣服便已经全湿。
回到屋里,用毛巾擦干脸和头发,又换了身衣服,马文才这才走到了祝英台的门前,伸手正欲敲门时。门却已经打开,银心正好站在那里。
“劳英台久候!”马文才进入屋内,抱了抱拳。
此时,天色已黑,屋内已经点起了蜡烛。
在屋子的正中央的桌子上,菜肴虽然种类不多,但在烛光的映耀下却显得颇为精美。祝英台便在桌边坐着,她已经恢复了原来的男子打扮,但看马文才进来之后,立刻起身相迎。
“英台,不必客气!”马文才笑了笑,这才坐了下来。
在书院这段日子,祝英台一直心中不安。一怕家中人得知自己求学之处。二怕自己的秘密被别人发现。师傅赐下来的玉佩虽然管用,让别人看不出来她是女儿身。但那却只能迷惑他人目视。若是与别人无意接触的话,便会露了馅。她之所以选择与梁山伯同住一个院子,也是因为两人在道上相识时,梁山伯给她留下的印象很好。
虽然如此,她行动坐卧时,依然十分小心。生怕与梁山伯或其他人有身体上的接触,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现在马文才来了,她的本来面目露给了他,她却是不用怕了,因此,行动上也自如了许多。
落座之后,祝英台先举起酒杯给马文才倒了一杯酒之后。又用筷子给他夹了一块鱼肉,放到他面前的碟中,这才希冀的看着他。
马文才一口吃下,只感觉鱼肉嫩美,其中竟然带有蟹味,微有酸甜,味道极佳。不由得暗自点头,问道,“英台,这是你做的?”
“正是小妹!”看着马文才带有赞赏之意,祝英台甜甜一笑。
“看来我日后有口福了!”马文才哈哈一笑,语带双关,只说得祝英台微有娇羞。
看着祝英台的样子,马文才彻底放下心来。梁祝情深,那是三年积累,形影不离的原因。如今自己这正牌未婚夫到来,祝英台自然不会与梁山伯有过多的接触,想来这顶绿帽子是带不成了。
想到这里,他禁不住运起了逆命改运噬灵经。果然,便在祝英台的头顶,出现了一缕天地之气运。只是这气运之力并不多,甚至还不如他击杀画皮之女鬼,拯救王生的气运多。
“难道还有波折吗?”马文才暗自皱眉。不过,祝英台当面,他只得把这疑问压在心里,专心致志的享用起祝英台所烹制的美餐。
雨一直无情的下着,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梁山伯便孤独的站在雨中,透过窗纸,看着两人相坐的剪影。雨水落到了他的头上,滑到衣上,又顺着衣角流到了地上。在地上的一滩水洼中激起层层的涟漪。
他的手紧紧的握着,指甲刺破了皮肤,亦没有觉得有任何的痛感。
他与祝英台相交月余,两人除了晚上睡觉时不在一起外,可以说形影不离。在吃饭时,两人几乎是每次都去食堂。那里的伙食虽然不好,但是有了祝英台的陪伴,他根本就吃不出来饭食的粗糙,反而觉得极为精美。
下午的时候,他便觉得不对。因为银心竟然在为学生准备的饭食间里,收拾食材。待到祝英台挽袖烹饪时,他只感觉心中的一棵叫做嫉妒的毒草疯涨起来。与祝英台相交这么长时间,他何曾有过这样的待遇。马文才何德何能,竟然能让这么一个秀手兰香的女子为其伺候饮食。
剪影之中,两人的距离时而拉近,时而拉远。每一次拉近之时,都让梁山伯紧张,他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拉远时,又让他喜欲成狂,祝英台还是他心中的那个祝英台,清白如雪。
就在这种时悲时喜的心情中,雨渐渐的停了。梁山伯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虽然还有密云,但是一角已经现出了一线星光。
“不能再等了。天知道再等一段时间,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咬了咬牙,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尼子书院在北高峰的半山腰,顺着后门出去,转过几条山道,便到了后山的僻静之处。梁山伯平日无事时,偶尔会与祝英台出来游逛,以放松心情。此时,再踏上旧路,只觉得心中酸楚,天大地大,心中竟然无依。
走过山路,不顾野花杂树,梁山伯直接进入到了一处疏林之中。等找到了一个平坦之处时,他才终于停下了脚步。他也不用工具,便用手扒拉起了泥土。雨水刚停,泥土之上还带着湿气,他很容易的便做了三个小小的土堆,摆成了品字形,而后才又把手腕上的珠串取了下来,摆在了品字形的正中央,双膝跪地,双掌合十,默念有辞。
“呼!”
风微起,淡香轻飘。一个身材高大,头顶无发,须发皆白的老人出现在他的面前。这老人面色红润,皮肤嫩如婴孩,一看便知是高明之士。
“见过仙翁!”看到老人出现,梁山伯连忙以头叩地。
“想好了!”老人问道。
“想好了,还请仙翁赐下法术,我不能没有英台!”说到这里,马文才的手不自主的抓向了地上的泥土。似乎只有这样的动作,才能缓解心中的痛苦。
“啪!”一个东西扔到了他的面前。
抬手一看,却是一个木像。这木像刻得唯妙唯效,正是马文才的样子。
“巫盅之像!”梁山伯惊讶道。他也是饱学之士,自然知道扎小人的方法能做什么。汉武帝末年,皇后卫子夫因为失宠,也曾做过汉武帝的小人去扎他,只可惜事泄,而被汉武帝处死。
“我可不会那不成气的法门,我这是惑心之术!”老者冷哼一声,又抛出了一个小人。这个小人却是梁山伯的样子。
这下子,梁山伯更糊涂了,呆呆的举着两个小人,有些不知所措。
“祝英台与你有情,只是她被身份蒙蔽了自己的双眼,而不自知。你用惑心之术,可入其梦中。在梦中,你可与她把臂同游,又可颠鸾倒凤。梦可照心,假以时日,祝英台自然回心转意!
“颠鸾倒凤!”梁山伯有些犹豫。
“身为心照,若是她在梦中与你相合,自然会以为心中日日不忘的是你,难道你还怕得不到她吗?”老者虽然仙风道骨,但是说话之间,却是带着一种邪气。梁山伯不通道术,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之所以给你马文才之木像,是让你先拿着试用一番。你可寻那富家女子以他的木像先行施术。说不得那些富家女子会纠缠马文才,也可乱祝英台之心!”
老者说完,又取出一书,交给了梁山伯,又叮嘱道,“切记,切记,此法未用纯熟时,不得用于祝英台。以免露出破绽,被其所查!”
说罢,清风一展,老者便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