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一声断喝,如钟声震荡,响彻整个书院。
“这文章果然精妙,便连孔圣也赞同,才会发出如此浩大之回应!”
众人皆知祭圣之规矩,文章越精妙,孔圣给予的回应便会越响亮。本院学子中以姬允入学时之文章最好,声音甚至都能传出圣像祠,一时被传为美谈。但是与马文才这句传遍书院的声音一比,却又想差太多。
“难道这孔圣像真的有灵吗?”马文才跪坐在那里,只觉得很是奇怪。将头抬起,施展了道眼。
立刻,一道黑气出现在了孔圣像的头顶。虽然细弱,如农家炊烟,但是那缕黑色却是昭然入目,没有半点的差异。这种黑气,马文才太熟悉了,他在明州时曾经看到过数次,乃是鬼气。
“怎么可能?孔像竟然是鬼!”马文才有些惊讶。
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查探之时,便放下了此事。而是先随着丁程雍去办理了入院手续,领到了青衣书生袍以及一干物件。在分配房间之时,丁程雍原本打算给他安排一个单间,却被他给拒绝了。口头上说是要与其他学子相同,但实际上却是为了谋划祝英台。
一切东西都安排就续之后,马文才再一次直面祝英台。
“放心,我不会让你退学的!”马文才自后世而来,自然不会理会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而且祝英台怎么说也算是帮了自己,没有让他的声名受损。她想读书,那便读下去好了。
说话之时,马文才还注意看向了祝英台。她的皮肤颇白,眉色清淡,身材单薄,眉目姣好。现在做男儿打扮,已然十分俊俏。若是做女儿态的话,应当也算是一个难得的美人了。
他看的当然不光是祝英台的长相,双眼有意无意之间的扫过了她的胸脯。他想知道,在传说之中,她与梁山伯同窗三载,梁山伯亦没有看出来她是女儿身的道理。果然,虽然衣裳宽大,却看不出她胸口有高高的隆起。这让马文才有些失望,原来是个荷包蛋。如果两人真的按照父母的愿望成亲的话,估计将来自己的后代可就吃亏了,婴儿时就得饿个半死。这也难怪梁山伯那瞎眼的家伙,竟然三年都看不出来她是女儿身了。
但是当马文才的视线移动到祝英台的脖颈处时,却是愣了一下,那里竟然能够清楚的看到喉结。看皮肤的颜色,毫无半点差异,而且混如天成,根本就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异之处。
马文才的视线虽然一扫而过,但是祝英台却能感觉到他的审视。这种审视,让她的皮肤微粟,极为不适应。
“小妹谢过马兄宽容!”虽然周围无人,但是祝英台却未敢行女子万福之礼,而是抱了抱拳。
“我们是一家人!不必这么客套!”马文才微微一笑,他虽然和祝英台已然定下了名份,但是现在还是要再加强一些才更好。
祝英台神色一黯,暗忖自己在书院中的逍遥岁月恐将一去不复返了。只能强笑道,“马兄说的没错!”
“我观书院房舍乃是两人同住,不知英台如何住下?”马文才这才好似漫不经心一般的问道。
祝英台最怕的就是他问这个,自己行事虽然风光霁月,但是事实就是那般,自己这个未来夫君可不是那种好糊弄之人。但想了一下,马文才已经进入到了书院,他若想打听这些事情很是容易。便只能实话实说道,“实不相瞒,我和银心与书院的一个学子叫梁山伯的共处一院。在居住时,我假言无法离开书僮,故尔与银心住了整个正房。梁山伯与他的书僮四九,则住在书僮房!”
书院的住宿条件颇好,每两人一间院落,其中有一间书房,一间书僮房,以及一间正房。正房的住宿条件更好一些,而书僮房则比较简陋。
听到这里,马文才这才放下心来,这祝英台还算知道分寸,自己头顶上的帽子还没有变啥颜色。
“马兄放心,我已经让银心收拾行李,今天便会搬过来。但小妹有一事相求……”祝英台接着又是一抱拳。
“你且放心,未成婚之前,我不会逼你与我同住一室的。你住正房便是!”马文才知道她想说什么,马上回答道。
“多谢马兄!”祝英台这才放下心来,心生感激之情。
“我和小九去与你搬行李去!”马文才接着又道了一句。这才叫来了小九,一起与祝英台去向她的房间。
两间院舍离得不远,不过百余米的路程。当到达祝英台所住的院舍时,门前正好站着两人,乃是梁山伯与他的书僮四九。
梁山伯的身材与马文才仿佛,皮肤微黑,浓眉大眼,嘴唇颇厚,给人以极为憨厚的形象。而四九则样貌普通,属于扔到了大街上找不到的那种人。
“怪不得祝英台会喜欢这小子,的确长了一张让人相信的脸!”扫视着梁山泊,马文才的心里暗忖一句。但是,下一刻,他便不把他当回事了。自己到了,世间梁祝成绝唱。
“见过文才兄!”看到马文才与祝英台取袂而来,梁山伯连忙迎了过来,虽然面带苦涩,但是礼节不亏。
“多谢梁兄一直照顾英台!”马文才轻挑下巴,微笑道。
“我与英台一见如故,马兄愧赞了!”听了马文才的话,梁山伯的心中更苦。一直不断的猜测两人之间的关系,真的是世家之好吗?
“以后若有时间,还请梁兄去我那里坐坐!”虽然梁山伯长了一脸的诚实相,但是马文才还是不乐意与之过多交往,只是扔下了一句客套话,便和小九进入到了室内。
此时,银心已经打点好了行装。正呆坐在室内,看到祝英台与马文才进来,连忙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安之色。
“银心!”虽然眼前是一个十四五岁,样貌清秀的书僮,但是马文才却知道本相之中这只是一个还未长成的小丫头。虽然生气她自作主张,给自己惹出来了一个这么大的麻烦,但心中却没有太多苛责之意。
“马兄!银心还小,不懂事!”与马文才一样,祝英台也气银心闹出来的事情。但却怕马文才一生气之下,给她赶了出去,便连忙打了一个圆场。
马文才这次却没有回头,而是依然板着脸道,“你自作主张,行事孟浪,险些使马家声名受损,按理应当严惩。但是念你初犯,而且忠心护主。先把此事寄下,日后若有再犯,绝不轻饶,明白了吗?”
“明白了!”银心听马文才前面说的凶恶,吓得差点哭了出来,却未想到后来,马文才竟然来了一个转折,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多谢姑爷!”心中欢欣之余,也忘了小姐交待过的事情,甜甜的就是一个万福。
“银心!”祝英台是又羞又恼,嗔怪的叫了一句。
这时,银心才反应过来自己犯了错误。只能谨衣侍立,抱歉道,“对不起呀,少爷,我忘了!”
“不妨事!”马文才轻轻一笑,这个迷糊的小丫头到是有点意思。
“姑爷!原来他们两个是未婚夫妻!”
梁山伯站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只觉得心如蛇噬,脸色变得一片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