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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受难者

这是自不夜城回来后,姬启晨第一次与冷晞一起上学。尽管这件事对于初中时的姬启晨来说,只不过是日常而已。但现在不同了,这所森奥学园里无人知晓他与冷晞的关系,而冷晞是这所学园无论男女学生都憧憬的对象。成绩,特长,品德,家世,冷晞都胜过其他学生不止一星半点。说的直接一些,她就是这所学园的“宠儿”。

和冷晞一起上学,这让姬启晨倍感压力。虽说姬启晨讨厌麻烦,但冷晞是他的青梅竹马,这就不能简单地推脱掉了。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高考结束后,他和冷晞就离开江陵前往海底都市亚特兰蒂斯。

原本姬启晨认为这段时间并不长,但从现状来看,还是太“长”了。“受难者”开始对“贵族”频繁出手,已经有不少疏于防范的“贵族”子女遭到毒手,姬启晨并不能保证江陵市或者说森奥学园里没有“受难者”的爪牙。所以,姬启晨在不打扰到冷晞的情况下,近距离保护冷晞。

“受难者都是些什么人?”冷晞没有看身旁的姬启晨。

“严格地说是由异端能力者和黑暗世界的普通人联合在一起,以‘推翻独裁的最高议会’‘反抗虚荣的委员会’的名义组织起来的恐怖组织。说白了,他们就是一群有着不切实际想法的疯子而已。”姬启晨不屑道。

“为什么?”冷晞皱了皱眉。

“他们觉得‘人类联合’实在是太腐败了,于是把责任归罪于最高议会,因为觉得能力者是他们成功的关键,所以收买了很多仇视委员会的能力者。结果想要做到的无非就只有一件事件而已,那就是把原来的‘贵族’拉下来,成为他们的傀儡,阶下囚,自己成为新的‘贵族’,去掌握权力。”姬启晨随意解释了一下。

“那委员会为什么不彻底解决了他们,一了百了呢?”冷晞又问。

这一次姬启晨闭上了嘴,不再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默默走着自己的路。冷晞也没有因为姬启晨的沉默生气,而是继续向学校走去。

姬启晨看着身前这位迈着贵族优雅步伐的少女,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再次抬头时,只看得见那充满笑意的玫瑰红色瞳孔。

现在麻烦事情又多,好歹注意隐藏一下自己是能力者的身份吧。

进入学校后,姬启晨故意与冷晞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不出姬启晨预料的那样,冷晞才进入校门没多久,形形色色的学生就把她包围得严严实实的,他们都是仰慕冷晞的后辈学生。

看来,暂时是不用我保护了,受难者再怎么疯狂也不会做出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杀害普通学生的事情吧。

姬启晨这样想道。

于是,姬启晨改变了前往教学楼的路线,他计划从学园内侧靠右的花园径直前往教学楼后方,再从后方的安全通道楼梯上到高三年级的楼层,这样走的时间是从校门直达教学楼时间的两倍左右。姬启晨拿出便携式虚拟装置,再度确认时间。在判断时间充裕后,他开始了自己的“散步计划”。

“老大,这里这里。”

姬启晨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像这样称呼他为“老大”的人只有他的死党,或是说,死忠跟班。黄余敏,一次姬启晨从便利店买东西回家时发现有小混混在欺负一个同班同学,他顺手救下,此后黄余敏成为了他的跟班。姬启晨也没想收小弟,只不过在这个学园他除了认识冷晞以外,可以说是一个朋友都没有。

“胖子,干嘛呢?”姬启晨对这个感觉就像是在花园里埋伏很久的“傻子”很无奈。

“嘿嘿,抄作业呢!这可是班长的。班长昨天可是很认真地在作业上留下自己思考的答案,想想这答案可是由她的手一气呵成写的。再想想班长漂亮的脸庞,啊,天堂啊,她可是美人啊!”黄余敏一脸猪哥样,就差没留口水在这作业本上。

“真是服了你了,又请了人家去了很贵的餐厅吧。走吧,回教室抄。”姬启晨对他的幻想则是一脸鄙视。

“教室里面有老师,没办法抄的。诶,老大,等等我啊,我马上收书……”看见姬启晨拔腿就走,黄余敏慌了。

这花园森奥学园花了不少价钱专门请园艺大师来打理的,而黄余敏显然没有那么高的艺术欣赏水平,他走着路也不看花园里花与花之间精妙的搭配和极美的园艺作品,只顾着和姬启晨吹牛,一路上,说了不少废话。姬启晨也不烦他,任凭他说着,时不时接上一两句,看着花,想着冷晞。

“我说,老大,你家爸可是市内最大公司楚天集团的大老板,你家那么有钱,老大你长得也不差,想追那个女孩子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整天冷着个脸,人家女孩子都被你吓跑了……”

“不过我说,老大,班长人就挺不错,而且前几天请她吃饭的时候,她还说她喜欢你,希望我帮她在你面前替她多说点好话……”

“原来她会借你作业是这么一回事,所以你现在就在帮她喽。”

“也不全是这样,诶诶额,老大别走那么快,我长得胖,跟不上,慢点。”

姬启晨转过身看了一眼一直小跑跟着自己的黄余敏。

似乎,小时候冷晞也是这样一直跟在我后面。

姬启晨不禁露出一丝笑容,轻轻念道她的名字:“晞……”

黄余敏听到姬启晨说出冷晞的名字,不禁愣住了,他确实认为姬启晨很牛,追女孩容易,但是普通人想要追能力者贵族那就是不切实际了。

“我说,老大,咱们能不能换一个难度系数低一点的,上来就搞厉害的,很难的,我估计也只有在身后帮你收尸的路了,如果碰上狗屎运她答应了,我也只能喊666啊,虽然我觉得是没机会喊的。”。黄余敏开始废话连篇地劝姬启晨放弃冷晞。

黄余敏要是知道姬启晨他一家子也都是能力者,而且和冷家关系很好,下巴得落地上。

况且,姬启晨对于爸妈也很是无语,楚天集团如今根本不是他爸妈在打理,而是一群忠心耿耿的下属,如果不是这些人,姬启晨爸妈怎么可能会有钱全世界考古外加旅游,他自己也得喝西北风。

当然,楚天集团创立之初有许许多多的不容易,身为公司法人的姬启晨爸妈在困难时刻也不忘善待下属,才会有了今天这个楚天集团。

“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吗?”姬启晨想要绕开有关冷晞的话题。

“我吗?老爸有些熟人是开私立大学的,我想混个文凭,然后再回来跟老爸学做生意。”黄余敏也不隐瞒什么,他的确没有读书才能,唯一的出路只有接手自己家里的木材生意。

“我说,老大你呢?”黄余敏回问姬启晨。

“打算去给人做保镖,顺便读下大学。”姬启晨也不想对这个唯一的朋友隐瞒什么。

“我说,老大,反了吧,等一下,这不是我吐槽的重点,我想说的是,老大你还用做保镖,你家不缺钱吧!虽然说,老大你身手的确不错啦。”黄余敏不解姬启晨的想法,在他的认识里,姬启晨就是一个从小爱好空手道的贵家子弟,再怎么落魄,也不至于下到保镖这种程度吧。

“楚天集团又不是我的,是我爸妈和集团股东以及员工们共有的。”姬启晨说道。

就这样说着说着,二人来到了教学楼后方的安全通道楼梯门处,这扇门在平时不会打开,各层的入口也没有告知学生,至于姬启晨,他也是在极为巧合的情况下才得到钥匙的。

二人来到教室,姬启晨在发呆与沉睡中结束了一天的课程。森奥学园下午的课程结束较早,三点半下课,随后是学生社团的活动。

姬启晨没有兴趣和同学们增进友谊,也没有什么爱好和特长,加之学校对于社团活动参加与否不作特别要求,于是他拒绝了一些社团的邀请,归入了“回家组”的行列。

黄余敏也是无社团归属的学生。今天,黄余敏约了姬启晨一块前往市中心的国际广场,为的是能够买上新发售的游戏光碟。

姬启晨原本想要拒绝黄余敏的邀请,因为他不放心冷晞一个人回去。可冷晞却劝姬启晨接受黄余敏的邀请。

“你能有这样一个朋友不容易,别让他觉得你太冷漠了。”这是冷晞的原话。

姬启晨认为这件事应该有商量的余地,准备下课后找冷晞好好说说,可在隔壁班教室中,姬启晨没有发现冷晞的身影。

如果她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恐怕没有人会发现吧。

想到这姬启晨不禁叹了口气。

6月1日下午4时,搭乘地铁六号线的姬启晨,黄余敏二人从森奥学园所在的五区,来到了市中心。今天是国际儿童节,如今,人类在饱受灾难后,也依旧承袭这一节日。

国际广场上以政府组织庆祝活动为中心,不少商家也在搞各种各样的活动。人山人海的场景令姬启晨感到压力巨大,他并不讨厌人多。只是他感觉,人,似乎,多了些……

“老大这边。”黄余敏轻车熟路地从人群中穿梭着,姬启晨无奈,要是平日里,或许他还能凭借印象找到去电子游戏展区的路,今日对于活动范围远离市中心的姬启晨可是十分的不友好。

姬启晨跟上黄余敏的同时,轻瞄了一眼后方,他怀疑身后是有人一直在跟着他们,此刻在他的视线中没有可疑的人,只有吵闹的人群。也许这是他的误判,可能是知道受难者消息的他太过于神经质了。

就在黄余敏迫不及待地想要跨入展厅大门时,姬启晨一把拉住他。那是一个圈套!姬启晨透过玻璃看到了大厅的全貌,宽阔,那是一个足以容下五千人的地方,此刻却只有不到容纳人数的十分之一的人。全场只有一个玻璃自动门入口以及一道紧闭着的铁门作为出口。平日其他供人进出的地方却拉上了黄色警戒线。会场里的窗户全部处于八米以上,上方的钢铁横梁完全可以支持人站立。

姬启晨拉住黄余敏的手往回走。他与受难者没有任何的牵扯,唯一可能的关系与结论是,他上了受难者的“名单”,他的确支持委员会对受难者的作战行动。受难者两次成为委员会的打击目标,在恢复元气之后,将他列上“名单”不足为奇。但是又是谁将姬启晨的身份透露给了受难者?这才是姬启晨想要弄清楚的问题。

“老大,发布会要开始了,我们要去哪啊?”黄余敏不解姬启晨的想法。

“听好了,胖子,那里不能回去,那些人他们来了,他们想要我们的命,准确一点的说,是我的命。”姬启晨郑重对黄余敏说。

黄余敏瞪大了眼睛:“老大,你没发烧吧?”他的确认为姬启晨是个人物,但也没认为姬启晨值得恐怖分子来刺杀的大人物。

“老大,你会不会是……表演游戏里的哪个情节来烘托氛围,诶,我明白我明白,毕竟是来游戏展嘛。”黄余敏一拍脑袋,表示理解。

“我没开玩笑,这是真的……”姬启晨着急了起来,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怎么可能!谁会闲着无聊来杀小孩子。”黄余敏声音中显然有些不快。

“你不去的话,那我是要去的,期待那么久的大作要是飞了,我会后悔一辈子的。”黄余敏抛下姬启晨,独自跑向那家游戏展厅。

姬启晨见拉不回黄余敏,只得放弃。但让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自己直接离开这种事情姬启晨是绝对不可能做的。现在,姬启晨思量一会儿后,还是返回了游戏展厅。

展厅中,黄余敏眼睛死死地盯着大屏幕和屏幕前的主持人,生怕听漏了那句“我宣布,活动开始”。姬启晨过来拍了拍黄余敏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激动,因为他的热情度数实在是太高,他现在浑身散发着一种“斗士”般的气场,就等开始时,冲入人群,抢到那珍贵的首发版。

黄余敏意识到周围的人看自己的眼神,脸上顿时觉得火辣辣的,他也不是第一次来游戏发布会,而每次都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特别是这次还让姬启晨提醒了一下。

“不要在意其他人,我看也差不多了,准备好了就上吧。”姬启晨鼓励说,“另外顺便帮我带一份。”

“好勒。”黄余敏随人群涌向售卖柜台。姬启晨若有所思地看向封了出口的警戒线,黄底黑字,让姬启晨觉得有一种不搭调的感觉,和整个大厅的氛围格格不入。

就在姬启晨准备上前仔细看一下这个警戒线的时候,黄余敏回来了,他对着姬启晨一直挤眉弄眼的,一方面是嘲讽姬启晨刚才宛如笑话般的推测,一方面是作为小弟拿出成绩讨好大哥的想法。黄余敏还真不是盖的,他抱着两份精装版的游戏,来到姬启晨身边后,将其中一套递给了姬启晨。一般来说,只有前一百份才是精装版的。

二人完成了此行的“任务”离开了大厅。姬启晨低头看着游戏光盘外包装,上面是游戏的名字“-警戒线-UndergroundPavilion-”,看介绍应该是一款求生类的游戏。他叹息一声,他的确错了,不过游戏发布商的场景模拟也真是够差的。

就在姬启晨想要说些什么表达自己的胡乱猜测的歉意以及对黄余敏帮忙购买游戏的感谢时,黄余敏右边不到四米的位置,空气突然压缩,然后迸发出来,强力的风将姬启晨与黄余敏两人推出十几米外,不仅只有他们两个人,街上多处发生了这样的情况。

随后大地不断地摇晃,不少无辜的行人站立不稳而摔在地上。再接着就是持续了将近十秒不断的多处爆炸,而姬启晨很幸运他没有处在爆炸小范围内,他在外围,受了些皮肤上的轻伤。他艰难地爬起来,环视周围,寻找着黄余敏的踪迹。姬启晨听到一声痛苦而又熟悉的声音,黄余敏的一条腿没了……

没有人会想到,在国际六一儿童节这一天,受难者会公然袭击一座大城市的人员密集的国际广场。能力者对人作战是被联盟不允许的行为,同时这也是被人遗忘的事件,人们被联盟的正面宣传蒙蔽了太久,不曾想过对巨兽作战的能力者们会对普通人使用能力。

这是自“使徒叛乱”以来,人们又一次认识到了能力者对人作战的强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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