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祥带着光耀坐了很久的长途车来到了离小镇很远的市区里,这还是光耀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来市里,对于文祥来说,也有30多年没有来过这里了。
之前年轻的时候,他和地主来过几次,那时候地主外出置办货物时总会带着他。
那些年天天打仗,有些民不聊生,许多人都因为战争流离失所,做生意的也不多,但是还是有的,地主每次都会让他扛着大米等产物去市里换一些钱,或者帮她女儿带点首饰之内的,那时候的街道很冷清,人并不多。
可是有句俗话说得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的市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走过的道路虽然还是原来的路,却也是物是人非的模样。
文祥半天都没摸清方向,有些蒙,光耀却特别兴奋,他和文祥一同往前走着,边走边问路人,可是人们告诉他典当行早已经没有了,国家认为典当是剥削劳动人民且涉及官商勾结,所以遭到全面禁止。
那个时候老实巴交的文祥并不知道,上好的翡翠在当今社会有多值钱,而且这东西还是咸丰皇帝的御赐之物,这要是搁现代准是可以拿到拍卖会上拍出一个天价!!!
可是那时候的文祥并不懂这些,他只是想着把镯子卖个好价钱,好给光耀买台缝纫机或者手表,最好还能有闲钱配台黑白电视,热热闹闹把喜事办了,让秀英爸不要老看不起他们家,可是典当行没有了,镯子即使值钱也没有了价值,听到了这个消息文祥有些沮丧,最激动的是光耀,眼看婚事就要黄了,他有些急躁地对文祥吼道:“爸,现在咋怎?秀英那边还等着我信儿呢!如果没有那些东西,她爸是不会同意的!”
文祥看着他一时也不知所措,过了半响,他宽慰光耀道:“儿子,别慌,我再去多问问,看有没有其它办法?!”说完他又往前走了几步,找到一个路人,不厌其烦的问道。
“那个,老哥,我想打听个事儿,你知道这典当行没有了,有没有可以典当东西的地儿啊?我家里等钱用,很急啊!”说完文祥给那个路人老头作揖了一下,一副恭谦的模样。
“好像…有个信托公司,专门收古董电器之内值钱的玩意,不过不能典当,要一次性买断的…!”路人思索着回应道。
“好!好…那!那个地儿怎么走,老哥知道吗?”文祥听见这话眼里大放光彩,赶忙问道。
“好像,穿过这条街…,有个杂货铺,然后顺着杂货铺数第三家就是!”说完路人用手指了一个方向。
“多谢!多谢!”文祥和光耀赶紧谢过路人往他指的方向跑,不一会儿就到了,是一个很小的门面,上面用红色的牌子写着几个大字:李记信托公司。
踌躇了几秒,文祥和光耀钻了进去,一进大门就看见墙上的标语,诚惠天下—不求锦上添花,但求雪中送炭。
一个穿着对于当代来说比较土的蓝色衬衫加白色喇叭裤却在当时却是时下最流行的服装的青年小伙站起身来,上下打量了文祥和光耀一下然后开口道:“二位…来这里是不是要卖什么东西?”
“您…给看看,我这个东西值多少钱?”
说完文祥赶紧从怀里让菊杏给他缝的衣服夹层里掏了掏,然后拿出了用手帕包的三层外三层的玉镯,捧在来人面前。
“我看看!”那人拿起玉镯,然后用小电筒样的灯放在空中照了照,然后有些惊喜地询问道。
“大叔,你这镯子…是哪儿来的?”说完微表情有些惊喜,但是被他刻意压制住了。
“这个是我母亲家的传家宝,咸丰帝当年赏赐给我母亲家祖上的,要不是我儿子等着结婚我真舍不得当掉!”说完文祥搓着手面露难色。
“先说好,我这里不是往年(注:以前)时候的当铺了,我这里是信托公司,所以一切货物都是要买断的,卖出去了,就不能赎回了,那,你还卖吗?”李记信托公司的那个小伙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这…,您能给我什么数?”文祥有些犹豫。
“这个,我得问下我哥,他才是这里最大的老板,你等等!”说着小伙就放下了玉镯,拿起桌上的电话,用手滑了滑几个号码(注:那时候的电话都是那种老式的,需要用手指抠了拨的。),然后等电话通了,那个小伙突然神采飞扬地对电话里说:“喂!哥,你快来看看,这儿有一个好货要出,你来给看看,能给多少价?”
“哦,嗯…好…好!。”说完他有些高兴地放下电话对文祥道。
“两位这边坐等一下,等我哥来了,我在给二位定一个满意的价!”说完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让文祥光耀坐在靠门边的一张真皮沙发上。
光耀坐下来后突然从沙发上弹起来,有些惊吓地对文祥道:“爸,这凳子好软啊!好舒服啊!”
“这不是凳子,这是沙发!”李记信托公司的小伙纠正道。
“噢…噢!嘿嘿!”光耀傻乎乎地笑了笑然后注意力都被沙发吸引了,反复做着坐下又站起来的动作。
“乡下孩子,没见过世面,您不要见怪!”文祥有些尴尬地笑道。
“没事,你们先休息下,等我哥来就可以商讨下价格了,我先去给你们倒杯水!”说完起身去了里屋,文祥听见了水壶倒水的声音。
这时候,门外匆匆进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