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亮,我们就不用这么提心吊胆了!撑到天亮天明的蛊兵自动就退了!”北冥风行挑眉邪魅洒脱,说话的语气却没有之前那么云淡风轻,眼前的士兵不停的在眼前倒下,他只能在这里等。“是这样啊!那天亮是指天大亮,还是鸡鸣的时间?”南宫锦宇的眼角不经意间扫向离他不远处的战场,继续问道。
“不知道,等吧!”北冥风行干脆闭上眼睛,不再去看战场上残忍的血肉飞溅,衣阻挡了南宫锦宇继续探究的眼神,他何尝不想早点结束,这样的时间,多一分就是一份煎熬,只是在这样的时间,他怎么能给南宫锦宇具体的答案?
“一定是鸡鸣声到了就可以了!一定是这样!”南宫锦宇看北冥风行不再和他说什么,就自言自语的自我安慰道。也许是南宫锦宇的祷告应验了!也许是答案本就如此,鸡鸣声慢慢从远边传来,此起彼伏,声音越来越大,鸡鸣声越来越多。
南宫锦宇的眼中闪着一丝薄稀的希望,但是却不敢懈怠半分。
天明士兵开始动作缓慢了!他们慢慢的退出了战场,还能站得起来的就都快速集体离开了战场,整整齐齐的站在天明国师晏楚后面,低着头如傀儡般,无言无语。
龙渊王朝仅存的士兵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瞬间跌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站起身的力气。
“冥王世子真是好本事,让我开了眼界了!今天就先到这儿吧!站了一夜也饿了呢!回去吃饭睡觉去喽!”晏楚眼中含笑,一点也不生气,纤瘦的身体隐藏在黑色的衣袍里,看起来阴冷诡异,就是个疯子是个变态。
“走吧,宝贝们,干的不错。”晏楚一声令下,所以蛊兵朝天明王朝的军营方向隐去,接连着一起的有晏楚。
“这个天明国师真是个丧心病狂的变态。”南宫锦宇眼中闪烁着嫌恶和恐惧。“但是他赢了!这就是事实,向来历史只会记住成功的人。”北冥风行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在心底暗暗的下了个决定。“北冥风行,怎么会这样?刚刚他们都还活着,为什么现在却没有一个人还有气息?”南宫锦宇走在惨肢断臂、横七竖八的尸体中,眼中涌上了晶莹,红了眼眶。
“他们能撑到现在完全是靠心里那最后一点毅力,靠着那一句坚持的命令,人的身体是有承受能力的极限的,他们早就过了极限。”北冥风行闭上眼睛淹下一汪温热,再次睁开眼睛眼底已经一片清明。
“北冥风行你去哪?”南宫锦宇追上朝襄城方向走的北冥风行,愤怒的问道。“回襄城!”北冥风行语气非常安静冷血。
“可是你不是答应了士兵吗?要让他们入烈士陵园,要给他们马革裹尸。”南宫锦宇一把抓住北冥风行的衣领,看着北冥风行的眼中怒火中烧。“放手,本帅何时说不那么做了?现在不回襄城,难道你想亲自挖坑自己把他们埋完吗?”北冥风行语气冷冽,从来没有过的严肃,还有自称,让南宫锦宇顿时清醒不少。南宫锦宇苦涩一笑,他还是承受能力太差了吗?北冥风行是主帅,他必须尽量掩饰自己的情绪,给所有人理智和支持,他从来没有过的冷冽,不是凝重的负担是什么?
“呵呵!我就说你不是这么没有信用的人,我们赶快进城去吧!”南宫锦宇呵呵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苦涩的傻笑道,亦是一种服软和道歉。
北冥风行挑眉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提气用轻功朝襄城的方向飞去。
南宫锦宇抬眼望天,把泪水隐藏回去,他提气用轻功追了过去。襄城的城门楼上,当看见北冥风行和南宫锦宇完好无缺的朝城们方向走来,穆勒将军顿时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一瞬间感觉老了些许。“回来了?赶紧进城去休息一下吧!我让人给你们去准备吃的。”穆勒将军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只是笑着温和的跟他们说着家常不过的话。
南宫锦宇鼻尖微微一酸,隐藏好了情绪,把笑意挂在了脸上,北冥风行亦是云淡风轻,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回到城里他们各自休息的地方,南宫锦宇和北冥风行默契的分别朝自己院中走去,一路上虽然并肩而行,却没有一句言语。
夜色朦胧,下人们早早的摆好了饭菜,北冥风行一身白色衣袍,随风随意飘逸,头发微微披散,整个人看起来非常魅惑,有点随意和故作的恣意洒脱。南宫锦宇亦是一样,红色曼陀罗依旧妖冶,只是多了一丝随意,他胸膛的衣服微微敞着,头发上还滴答着水珠,看起来邪魅惬意。
穆勒将军看着如此装扮的两个人,没有说什么,含笑的温和说道“既然来了!那就吃吧!不然就真的饿坏了!”北冥风行不动,南宫锦宇亦是没有动作。“我们败了!”北冥风行的话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异常清晰。“没事,胜败乃兵家常事嘛!我们以后赢过来不就行了?”穆勒将军神色微微一顿,然后脸上挂上温和的笑。“全军覆灭,无一幸免”北冥风行仿若没有听到穆老将军的话一般,继续着自己的话题。“是啊!一万精兵,无一幸免,没有一个活着回来。”南宫锦宇挑眉邪魅的浅笑,那若有似无的笑意仿佛是在嘲笑自己的无能,也仿佛是锥心之痛,总之刺眼无比。“都说了!胜败乃兵家常事,先把饭吃了!这些事情过会儿再说,伤心难过除了伤身以外,只会让敌人更加得意,有机可乘。”穆老将军脸上不再有温和的笑意,变得严肃起来,一脸认真,不容质疑和商量。
“好!”北冥风行眼中闪过一丝轻松,拿起筷子优雅的吃了起来,这些道理他何尝不知道,只是他需要有人提醒一下他而已,他咀嚼着饭菜,咽下了满心的苦涩。“饭菜还挺好吃的。”南宫锦宇吃着眼前,在他平常看来再普通不过的饭菜,经过这么一天一夜后,他突然有一种满足感,仿佛能天天吃到这样的饭菜也是一种奢侈。当然是奢侈,对那些没能回来的士兵,何尝不是一种奢侈?是一种这辈子再也不可能完成的奢侈,宇文元基轻轻叹息,隐藏了满脸呼之欲出的忧伤。
一顿简单的饭菜,让两个平常锦衣玉食的人吃的非常满足,亦同时如同嚼蜡,难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