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瞳并没有想到自己实力恢复,却受到了有心人的关注,报完名没多做逗留,便径直回向家中。
还未踏进房门,就看到一白衣男子立于窗前,星眉剑目,器宇轩昂,双手背在身后正望着窗外的青竹。
听到脚步声,转过头看到夏瞳,展颜微笑道:“瞳瞳,你回来了?”
从前身的脑海中拾取记忆,夏瞳知道这个白衣男子名叫夏如风,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大哥,整个尚书府除了莹儿,只有他对自己最好了。
与夏雪莲和程氏不同,夏如风为人谦和有礼,是个翩翩君子,对夏瞳这个面容丑陋的妹妹亦是百般疼爱。所以夏瞳也是态度柔和回道:“小妹外出多时,让大哥久等了。”
“嗯,没等多久,这次归来给你带了些舒筋活血的药材,你看看用不用的着。”夏如风指了指放在桌子上一个木盒,前一段时间出去执行东离皇的任务,并不在府中,回来后,在城里听闻夏瞳为太子挡剑毁丹田的事情,就立刻带着药材赶了回来。
夏瞳走过去打开盒子,一棵上雪白的人参躺在里面,通体雪白,形状宛如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一看就知是极品,对于修复身体的内伤是有着极佳的效果。
“这么珍贵的人参你居然送我?”夏瞳目光微微一敛,望向夏如风。
“你是我妹妹。”夏如风含笑看着她,“你帮太子挡了那一剑,气血虚弱,正好需要它。”
夏瞳心一暖,合上木盒,朝夏如风说道:“谢谢!”
“我们是兄妹,不用这么客气。”夏如风的手突然按在夏瞳的肩头,又语气轻柔的安慰道,“瞳瞳,能不能继续修炼玄力,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平安就好。”
他以为自己在为丹田被毁的事情伤心?
夏瞳有些好笑,但是这份关心,却让她感动不已。这是她醒来后,第一次有人试图给她安慰,朝夏如风淡淡一笑,狭长的眼眸亮若星辰:“我很好。”
是的,她很好,她已不在是那个从前的夏瞳,她再也不会任人宰割。
夏如风有些愕然, 夏瞳眼里何时曾有过这样明亮自信的光芒?
呆了片刻,缩回自己的手,欣慰的说:“你比我想的坚强。”
不坚强软弱给谁看?
夏瞳没有答话,拿起人参交给莹儿收起来,母亲会比她更需要这根人参。
“你有心事?”看到夏如风虽然见到自己面露笑容,却时常眉头紧蹙,所以开口询问。如果可以,她想做点什么来回报这棵人参。
夏如风长叹一口气,这才缓缓道:“东离皇一味的宠信宰相夜离天的话,让人担忧,我才能低浅,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赢得东离皇的重用。”
这些年他虽在皇宫任职,但是因为玄力停在绿玄,得不到进展,一直未受到东离皇的重用,与他同时入宫的夜离天却凭借一张巧舌爬宰相职位。令人担忧的是,夜离天为人阴沉歹毒,拉派结党,暗中铲除异己,夏如风很是为东离国的未来担心。
“你的玄力要是冲过绿玄,就会得要东离皇的重用吗?”夏瞳问道。
“肯定比现在好。”夏如风苦笑了一下:“不过冲过绿玄提升到青玄谈何容易,我资质本就不好,全靠后天努力才冲到绿玄,想在往上升,已经没有可能了。”
“事在人为。”夏瞳安慰他,心里盘算着,一会问问小火,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办法来帮助夏如风提升玄力的。
两人又闲谈几句,夏如风才离去。
夏瞳拿起人参,到母亲所住的小屋子,吩咐阿菊将着人参煨成鸡汤与母亲服下去。
“瞳儿,你哪来的人参?”没有再天天喝毒药,李氏的脸色比次看到时好多了。
“大哥拿来的。”夏瞳挨着母亲坐下,仔细的端详母亲的脸,见她脸色不再像以前那么蜡黄,心中不由高兴。
“瞳儿,这个人参珍贵,你留着自己吃,还有你别老是往我这里跑,上次你把你爹气惨了,以后你别和你爹顶撞,伤了和气不好。”李氏拉着她的手,轻轻的抚摸着道。
“那样的爹不要也罢。”夏瞳不以为然,握紧娘亲的手,“我会照顾好你的。”
看到阿菊进来,双目紧盯着她,阿菊却只觉后背发凉,急忙挺直身体说:“小姐,我又做错什么事情了嘛?”
夏瞳望着她不作声,眼里的寒光越发的浓重,阿菊吓的瑟瑟发抖。
“瞳儿,你别难为阿菊了,她现在对我照顾算是尽心尽力。”见状,李氏轻轻的拍了拍夏瞳的手背。
夏瞳没说话,松开李氏的手,目光在房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她身边的床上。
白色的帐幔中央挂着一个紫色的香包。香气正是从那个香包里传出来的。
九幽之香,病者久闻之,易致精神混乱。
夏瞳回头过望向阿菊,黑瞳一缩,眼底冷光浮掠。
“小姐,不管我的事情,这是……这是……大夫人叫我挂的,不管我的事情。”阿菊冷汗直流,咚咚对着她磕起头来。
身形一闪,夏瞳的右手扣在阿菊的喉咙上,一股杀气凛然瞬间散开。
“你若想死,我便成全你。”冰冷的声音,像来自地狱的恶魔。
说罢,手指收拢,阿菊大张的口里立刻发出咔咔的声音。阿菊瞪眼望着她,双手死死抓住她的手,脸上满是哀求之色。
“瞳儿,快住手,你别伤她性命。”李氏急的咳嗽起来。
夏瞳望向李氏,见她满脸是哀求之色,手腕微微一用力,阿菊便摔在了地上。
“这个香包是怎么回事?”夏瞳居高临下的望着摔在地上的阿菊,冷酷无情。
若不是娘亲求情,她必将她手刃。
“小姐,这全是大夫人的主意,她威胁我,我要是不听她话就活活把我打死,你看,你看我身上全是她们打的伤。”阿菊从地上爬起来,哭哭啼啼的将衣服的一角。
夏瞳快步走过去,只见雪白身段上,鞭痕累累,触目惊心。
“大夫人说,长时间闻这香袋里香味可以让夫人精神分裂,我不愿意挂,她便把我拉到房间鞭打。” 阿菊满脸泪水,哭的委屈哀怨,“我被打的受不了,才把香包挂到夫人的房间里。”
“以后她叫你做什么你照做就是了,但是她的一举一动都必须告诉我。”放下她的衣服,夏瞳神色恢复如常,从怀里掏出一颗黑色的丹药给她,“这个给你。”
阿菊慌忙接过丹药一口吞下,面带愧色的感谢:“谢谢小姐,谢谢小姐。我以后一定全心全意的跟随小姐。”
自己如此对待夫人,小姐还赐解药,她如何能不愧疚?却不知道,上次夏瞳给她吃并不是什么毒药,只不过是颗糖丸。这次的解药也不过是颗糖丸。
摘下香囊,紧攥手中,夏瞳眼里跳动着火焰,转身欲出门去找程氏算账。
“瞳儿,不要惹是生非,把香囊扔掉就行了。”李氏急忙站起身抓住她的胳膊。
夏瞳回头望着她。
“瞳儿,那程氏娘家在东离国富甲一方,当今皇上也对他礼让三分,不是我们能惹的起的。娘受点苦没不要紧,只要你平安就好。”李氏紧紧的抓住夏瞳的手,满脸担忧。这些年,她之所以忍受这些,全是希望夏瞳能平安。
“娘,我已经长大了,天塌下来,我也能把他撑回去。”夏瞳推开她娘手,神色坚毅,“我不会在让谁欺负你了。”
望着那抹单薄而坚毅的身影,李氏半是欢喜半是担忧,这个真是她的女儿吗? 她的女儿长大了!
“这是治疗外伤的药膏。”经过阿菊身边的时候,随手将一包治疗外伤的药膏丢在她面前。
阿菊愕然的看着那倩丽的背影消失在门外,随即双手拿起地上的药膏,眼泪再次涌出。
尚书府的主卧房内,程氏正在对着化妆镜描眉,咚的一声,房门被人推开撞在墙上,她惊讶的回过头,谁这么不要命了,敢这么放肆?
“小蹄子,这么不守规矩?”看到夏瞳脸色冰冷站在屋外,程氏气的脸色大变,用手指着她的鼻子怒骂,“你娘生了你,没教你基本的礼数吗?你睁大你狗眼看看,这里是你随便能来的地…………”
“啪。”夏瞳将手中的香囊砸在程氏的梳妆台上,程氏的声音嘎然而止。
她盯着梳妆台上的香囊脸变了变,随即恢复正常,望着夏瞳冷笑道:“什么鬼东西,赶紧拿走,别脏了我梳妆台。”
“你到真舍得下本钱,我娘在不受宠,娘家好歹也是国公府,是皇上远亲,我若是将这个送到当今皇上面前,大概你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夏瞳盯着程氏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你……敢动我!”程氏望着面前一步一步逼向自己的少女,心底升起无限寒意,双手撑在梳妆台上,身体紧紧靠着梳妆台,神色慌乱不安。
世界上有她夏瞳不敢做的事情么?只是看她想不想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