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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X城是一个什么样的城市呢,在葛葛的眼里那是一个古老的,悠静的,铺着石板路的小城。十年前,葛葛曾经从杂志上看过X城的报道,那时候X城还没有成为旅游城市,记者用镜头和文字向读者描绘了一个悠静的,雅致的北方小城。

江小天是X城人,所以X城在葛葛的心里不经意成了一个标记,每次看到或者说听到关于X城的东西和事物,葛葛的心里就是涌起幸福的,美好的感觉。她无数次在心里想象着,也许有一天,自己会和江小天携手走在青石板路,一起去看长满青苔的小屋。

江小天不喜欢X城。他不止一次地表示自己一定要离开X城。江小天说X城早就不是葛葛心中想象的样子,如果葛葛去了肯定会失望的。

葛葛坐在去X城的火车上,她要去亲眼看一看X城。

火车到X城需要二天的时间,这二天里,葛葛一直睡在床上胡思乱想。她不知道这次到X城能不能见到江小天,能不能按她想的那样,可以找到江小天的家,她要装出是江小天的朋友,不,同学吧,就说是大学同学,来看一看他。葛葛想到自己马上就能走进江小天的家,能马上见到那个誓死不离婚的女人,葛葛心里就特别的兴奋。

X城好像伸手可及,但实际的路程却是那么的遥远。葛葛一直躺在卧铺上,听着铁轨咯吱咯吱的声音,她睡不着,也不想睡。葛葛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坐飞机,如果坐了飞机,她现在早就到X城了。

你来了就给我打电话啊。

那个女人很关心她,再三叮嘱葛葛不要冲动,她说X城的女人很泼辣的,她就害怕葛葛吃亏。完了,那个女人又给葛葛说了自己的痛苦,她说自己守着男人和没结婚一样,水蜜桃一样的年龄忍受着不能言说的痛苦,而且呢,葛葛,女人三十岁以后,在生理上要强于男人的。

所以葛葛,我很喜欢你,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妹妹。你来到X城,一定要到我家里来。虽然我们没有见面,但是葛葛,请相信我,我们一定成为好朋友的。

她有什么目的呢?

她没有目的为什么这样热情?你不要相信别人啊葛葛,不要去她的家里,万一她是变态狂杀了你怎么办?对于葛葛认识的X城女人,刘畅想的要比她多。在她没来X城之前,刘畅苦口婆心地给她讲大道理。

可以见,但要在公共场所,比如咖啡厅。

好。

不要说太多自己的隐私,你知道她是什么心。

好。

好好,你只好好好,你总是不认真听我的话,要是当初听了我的话,会有现在吗?

当初她和江小天来往,刘畅的确反对过,只是葛葛认为人家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在火车上的一夜,葛葛做了很多梦。梦中不是下雨就是刮风。有一次葛葛还觉得自己飞了起来,她好像长了翅膀一样,从这个树上飞到哪个树上。江小天呢,江小天就在地面上跑着,他一边跑一边喊着什么。

葛葛很想停下来,或者说喊一声江小天的名字,可是不行。她好几次觉得自己已经停在树枝上了,她也感觉到自己已经喊出江小天的名字了。可是江小天却像没有听到一样,还在地面上盲目地奔跑着。

葛葛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晃动着,感觉自己身体突然像花瓣一样四处飘洒,头也不是头了,脸也不是脸了。葛葛喊叫着坐起来的时候,发现车窗外已经大亮,火车不知道停到一个什么样的站台,旅客正大包小包地提着箱子下车。

上铺的女人从被窝里伸出头,关心地问葛葛:小姐,做噩梦了?

葛葛不好意思地一笑,问到什么地方了?

女人答:梁山,这是梁山站。

葛葛说没听说过这个站啊?属于哪个省?

女人答:山东,你知道水浒吗?就是宋江他们所扎寨的梁山啊!

葛葛应了一声。

女人说你到哪儿下呢?

葛葛说:X城。

女人欢喜地说我也是呢。

葛葛说家在X城?

女人点点头对呀,婆家。我刚从娘家回来。小姐去X城做什么啊?

葛葛说玩。

女人说有什么可玩的,X城是很小的一个城市呀。小姐到X城有人接吗?

火车开始轰隆隆起动了。葛葛听着铁轨滑动的声音很想睡觉。但女人好像已经睡不着了。她不仅向葛葛详细地描绘了X城,还增加了自己对X城的看法。女人告诉葛葛,X城虽小,但开放着呢,尤其这几年,街上鸡呀鸭呀到处都是。害得X城的女人们都恨不得把老公拴到裤腰带上。女人拿出一包花生,一边吃一边说,现在男人花心太普遍了,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我们女人呀,命苦,如果能像男人一样就好了。你说是吗?

葛葛应着。

女人说小姐,你结婚了吗?

葛葛说你看呢?

女人说肯定没有结婚吧?现在的女孩子都心高,一般的男人看不上。不像我们那阵。糊里糊涂地就结婚了。

葛葛把脸转向女人,感觉女人长的还挺秀丽的,只是下巴上长了一颗黑色的痦子,像毛主席的那样,感觉很有福气。葛葛问大姐,你觉得结婚好吗?你老公对你怎么样?

女人很平静地说还行吧,二个人过着总比一个人好。我那位对我还行,男人嘛,都不可能一辈子守着一个女人,他花就花点,我也知道。他再花也不会丢下我的,毕竟我们是夫妻啊。

葛葛心里咯登一下子,她心里竟然想起了江小天的老婆。她一边打量这个女人一边在心里想象,如果这个女人是江小天的老婆才好玩呢。葛葛想到这儿,也不睡了,就想办法和女人套近乎,女人见葛葛主动与她说话,心里挺高兴的,所以就把自己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全部端出来了,聊到下车的时候,葛葛才发现这个女人和江小天的老婆根本对不上号,而且她也不是X城媳妇。葛葛下车的时候看到那个女人正和一个男人在站台上激情拥抱,那个女人没注意到拉着行李过去的葛葛,她一边搂着男人一边用四川方言说,你老婆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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