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声到包厢门口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文晔和贺刚有些茫然的望向吴炳龙,只见吴炳龙朝着门口轻声说了句“请进!”,声音低沉而有磁性。
一位女士面带微笑推门而进,原来就是在大厅遇见的那位。
吴炳龙颔首微笑了一下说:“罗经理,来,这边坐。”抬手指了指他右边的椅子。
“不了不了,多谢吴总赏光,敬杯酒就走。“说着罗经理拿过一个红酒杯,拿起酒海斟了一大杯,拿眼瞅向吴炳龙。
吴炳龙会意,站起来介绍,“这位是我的兄弟文晔,刚到墨都,旁边的这位你见过,贺刚。”转向罗经理,“这家酒店的大堂经理。”
“欢迎欢迎,招待不周,请多见谅!”四个人举起杯轻轻碰了下,罗经理一仰脖喝的点滴不剩,随后说了句慢用,便退出去了。
文晔心里满是狐疑,只是不便发问,渐渐地也将这事忘了。
随着一杯杯美酒下肚,桌上已有杯盘狼藉之像,三个人情绪渐渐高亢起来,气氛渐入佳境......
一直以来三人的关系好的打断骨头连着筋,创造一个词表述应该叫“窝男”,就是可以脱光了无所顾忌的相互展示并且能放开了谈论女人和性没有丝毫别扭的那种。
贺刚175左右,微微有些发胖,脸偏圆很有肉感,细眉细眼厚嘴唇,有几分憨厚欧巴的长相,总体看得过去,给人的感觉就一句话“心宽体胖无事忙”,酒量不差但喝点酒就上脸,不消片刻,他脸上就跟挂了桃花一样人面灯光相映红了。
吴炳龙俨然一个成熟商人的摸样,大多时候给人一种似笑非笑、似喜似怒的高深表情,身材偏瘦,穿着讲究,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有几分成熟老干部的味道,放在人群里也是三秒两秒就能挑的出来的男人,这种类型不招女人喜欢绝对是假的。
虽然仅比文晔和贺刚大三岁,但从相貌看似乎大了不止五六岁,也是,这么多年来摸爬滚打,已经被社会蹂躏的差不多了,脸上怎么能少了沧桑的划痕。
这张脸刚毅却又柔和,沧桑而不失俊朗,他的五官单独拿出哪一个来都不出众,但是恰到好处的点缀在他不方也不圆的脸上却是最佳的组合,给人的感觉是极其舒服的。
他的眼睛介于内双和外双之间,既不像贺刚的单眼皮眼那样细长柔和,也不像文晔的标准眼那样清澈光亮,不短不长的睫毛配上深邃的微微含笑的目光,总给人一种深沉而内敛的感觉,他!绝对是个有故事的人!
他的眉毛比贺刚的浓厚且修长,跟文晔的比却又显得不够浓密和精致;他的鼻子比贺刚的圆鼻头坚挺许多,却同样不及文晔的高耸挺拔,他的嘴巴倒是很有型,嘴唇略薄,嘴角微杨,比贺刚的香肠嘴强多了,只是没有文晔的嘴型立体。
若果要给他们三个的美貌和魅力值打个分,文晔必然第一,吴炳龙第二,贺刚理所当然垫底。
贺刚是文晔从小的玩伴加同学,小学同校同班,初中同校同班,文晔说你跟屁虫烦死了,敢不敢离我远点,于是高中同校不同班,这种缘分不能说青梅竹马也是形影不离了,也只有他胆子肥,不仅给文晔冠以大少爷的称呼,有事没事还喜欢拿他开涮。
大学本来报的都是中国农业大学,结果贺刚第一志愿溜号了,莫名其妙的去上了祖国西部一所叫兰州大学的学校,为此两个人有一段时间就像腻腻歪歪的情侣一样难舍难分,文晔不喜欢直接表达,冷着脸故作无所谓,但心里不是滋味.
都这么多年的交情了,贺刚哪有看不出来的,反倒安慰起文晔来,没事,首都和gansu不就隔着两座大山嘛,我一个筋斗云就翻过去了,文晔说错,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你顶多也就是二师兄!
因为填报志愿的事,文晔还跟嗲地吵了一架,文爹说你报的专业不就是个种地的吗?你不知道我这些年辛辛苦苦打拼是为了谁呀,我们家的产业还指望你继承呢,你倒好,挺有志向哈!
也是,怎么地也达到高富帅的标准了,学些个企业管理、国际经融之类的听着就觉得高大上,竟然喜欢花花草草,也怪不得他老子火冒三丈。
吴炳龙就不同了,他是文晔和贺刚的高中同学,高二分文理的时候和贺刚分到了一个班,还做了同桌的他,一开始贺刚看吴炳龙瘦瘦弱弱的言语也不多,根本没放在眼里,感情都是一起欺负女同学、反抗班主任建立起来的,没想到臭味相投倒难舍难分了。
吴炳龙对学习不感兴趣,有事没事翘个课,你当他干嘛呢,和市场上摆地摊的谈朋友呢,那个时候学校管理多严格呀,高二第二学期还没上完,他爹就叫班主任和校长请来好几回了。
吴炳龙脖子一梗心一横,干脆不上这jiba学了,他爹气的胡子头发全立起来了,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混球,不上学你干什么去,和我一样挖煤,啊?
吴炳龙攥着拳头拿眼瞪着他爹一分钟,扭过头大踏步奔向宿舍,进了门往包里一通乱塞,而后风一样的飞走了,他爹骂骂咧咧的紧追慢赶也没追上,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吴炳龙退学后,文晔和贺刚在心里暗暗点赞,爷们!纯的!
“来,文晔,尝尝墨都的七彩鲑,地方特色,肉质非常鲜美。”吴炳龙说着话缓缓推动转盘,直到清蒸七彩鲑转到文晔面前。
文晔拿公筷挑了一块先放到小碟里,剔出小小一块鱼肉送进嘴里赞赏的点点头,“嗯,确实不错!”
贺刚说:“是吧,你要不来这儿还吃不到正宗的呢,全是活水养殖,泉水,矫情着呢。”
三个人觥筹交错,酒至半酣,贺刚冷不丁的冒了句:“大少爷,你这拍拍屁股自由了,伯父和关……”
话还没说完,吴炳龙立马给贺刚使了个眼色,贺刚自觉失言,就见文晔脸上飘过一丝不快。
“来来来,咋们今天不醉不归,难得见面,放畅快了喝!”吴炳龙一招呼,气氛立马火热起来,三个人扯东扯西乱侃一通,但又同时回避着某个话题。
文晔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太阳已经老高了,柔柔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射在床边上,摸过手机一看,已经十点二十了。昨天是怎么回来的,丝毫不记得,隐约能记起来三个人到了一家娱乐场所,嗓子都唱哑了,后来不知道从哪冒出几个美女,还留了电话……
想也是头疼,文晔爬起来烧水泡了杯茶,梳洗完毕又靠到床头上,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准备看会手机,这时响起敲门声,“谁呀?”
“早安,文先生,我是宾馆的服务员,吴总安排我把预备的早餐送到您房间,说按时间您应该醒了。”
“哦,那麻烦了。”说着文晔开了门,女服务生看见穿着睡衣的文晔,脸上莫名的闪过一丝红晕,文晔并没有在意,接过餐车径直推进房间。
老吴真是太贴心了,有甜点稀饭煎蛋和几样精致小菜,文晔草草吃了几口放到了一边,胃口不太好。顺手打开电视调了几个频道,停到央十,正在播一档关于考古发掘的节目,他扫了两眼后又爬到床上斜靠在着准备边听电视边看朋友圈。
不管干什么,总之就是放空什么都别想就对了。这一年多发生了太多事,可奇怪的是这所有的一切都跑偏了,无一例外的避开了他规划的方向,怎不叫人懊恼。整天不是应付这个就是应付那个,心累!管他呢,先玩一阵再说。
点开微信,有一长溜的留言,有几条是狐朋狗友半开玩笑半问询关心他的去向的,有几条是莺莺燕燕闲得无聊磨嘴皮子的,也懒得去回复,有几条是表兄弟姊妹或关切或批判劝他回家的,他在心里哼了一声,没去再理会。
点开几个关注已久的园艺类公众号,大致浏览了一番,又看了看历史人文类的,看看时间已到中午时分,又点开朋友圈,发什么信息的都有,真是反感。
好端端的一个朋友圈就叫这群没脑子的污了!什么这个少妇啊,那个小三啊,不转死全家之类的,哦,还有做广告的,智商捉急到这个程度了,吃药了没啊!文晔在心里暗自骂了一遍。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