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的日子转眼就到了,曼宁利用仅有的时间为胤禛求了一个平安符。
二人早早就起来,曼宁亲自为他穿上战袍。
一身戎装,器宇轩昂。高大挺拔的身影,沉稳内敛的俊容,令曼宁久久移不开目光。
胤禛见此,提醒一声:“宁儿,我们得抓紧时间!”
曼宁应了声,仔细检查一番后,确定无误。“爷,可以了。”
“那我们出发吧。”
曼宁似想起了什么,忙道:“先等一等,你还没有跟我们的辉儿道别呢。”
胤禛知道曼宁的小心思,不点破,点头答应了。
奶娘第一时间把还在熟睡的辉儿抱过来,胤禛看着跟他,轻轻叮嘱了几句,就让奶娘吧孩子抱走了。
“宁儿,我们走吧。”
今日曼宁随着胤禛一起进宫,随同宫里的妃子以及其他福晋给出征的他们送行。
马车里,两人相对无言。
嘱咐的话,昨天晚上不知道说了多少遍,马上要出征了,曼宁自然不好再开口多说。胤禛也知道她的担心,却无法安抚她忐不安的内心,唯有自己平安归来,方能令她放心。
这样寂静的氛围,一直延续到宫里。离得越来越近的时候,曼宁终于开口了:“平安回来,我和辉儿在家等你!”
说完,转身大步朝前走去,短短一句话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她不敢再看他,多看一眼,就有多一份不舍。
更何况,她这样子让他看见只会让他分心,与其如此,倒不如让他高枕无忧,无牵无挂,那么在战场上定能所向披靡,无往不胜。
康熙对他的多年栽培,又加上他的勤学苦练,她相信他不会让她失望!
望着她远去的身影,胤禛眼底同样流露浓浓不舍,少年夫妻,如漆似胶的时候,却因种种,聚少离多,他心底暗暗发誓,他会履行承诺,凯旋而归。
收拾好情绪,掩饰好之后,他神情肃穆走向队伍中间。
大福晋见到曼宁,忙喊道:“四弟妹。”
曼宁淡淡应了声,神色难掩悲伤。
大福晋是过来人,大阿哥之前也经常出征,起初也像曼宁这样,但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她安慰:“弟妹,各位爷可是实力雄厚,又有这么多兵守护,放宽心。”
“多谢大嫂提点。”曼宁察觉自己有些不当,安定心神,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大福晋拉着她的手,一边走,一边小声说:“我告诉你,汗阿玛可不最喜欢女眷们哭哭啼啼,他老人家觉得不吉利。所以不管如何,一定要忍住。”
曼宁连忙感激:“还好有大嫂指点,否则惹到汗阿玛不高兴,真是大不敬。”
“你也不用跟我客气了。”大福晋爽朗道,“谁也不是天生就知道的。”
“那我以后可要好好跟大嫂学学,大嫂可千万不要嫌我笨。”
大福晋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没多久,康熙出来了,同样一身戎装,威武不凡。
众人齐齐跪下,三呼万岁。
待听到“免礼”后,方重新站起。康熙言语间霸气外露,以及对噶尔丹侵犯的愤怒,更是对此战役有着必胜的决心。
紧接着,费扬古领命,率先领兵出发。
而后康熙命太子监国,以及其他辅助大臣。
交代一切之后,康熙也出发了。
殊不知,伴随康熙的离去,后宫里的尔虞我诈,将会更加残酷,一场血雨腥风即将到来。
康熙走了,后宫冷清了。
后妃自然没什么心情,各家福晋也各自回去。
大阿哥的母妃不受汗阿玛待见,对于这个福晋也没什么感情,同理,大福晋也是如此,而曼宁跟德嫔关系却更加微妙。
曼宁可没忘之前时不时提醒她给胤禛纳妾,甚至连她的侄女都派上,只可惜胤禛都不买账。
这德嫔自不会与胤禛翻脸,或者再斥责什么,但对于她这个福晋很有微词。
德嫔可不少教育她,好在脸皮够厚,向来对于德嫔的话,左耳进右耳出。
如今康熙和胤禛都不在京城,她才不会懒得自找没趣,同大福晋一道回去。
马车上,曼宁心情倒是缓和了许多,言语也更加轻松了:“大嫂如此仗义,有空多到我府上坐坐,让我好好宴请一番以示感谢。”
“弟妹如此,大嫂盛情难却,有空一定会去的。”
随后两人又聊了女人之间亘古不变的话题,说起孩子,那真是说几天几夜都说不完。
不知不觉,到了大阿哥府邸,大福晋还想让曼宁到里面喝杯茶,曼宁还挂念孩子,婉拒了。
一回到府里,就见明月姑姑在门口守着,曼宁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姑姑,你怎么在门口?”
明月姑姑叹口气,一脸担忧道:“小阿哥自醒来后,就哭个不停,老奴跟奶娘轮流哄小阿哥,都没有用。”
曼宁本来不算好的心情顿时阴郁起来,急急忙忙赶过去。
还没进去,连绵不绝的婴儿哭声传来,曼宁听着一颗心狠狠揪在一起。
奶娘见到福晋,放佛见到救星一般,“福晋,您来哄一下吧。”
曼宁看着小脸哭得花花的,满脸心疼,轻轻呵护,“宝宝不哭,额娘就在这里。”
一边爱抚他的小身躯,一边在他耳边柔声轻哄,好一会儿,小辉儿才停止哭泣。
曼宁赶紧用手帕抹去泪珠,等孩子熟睡过去,曼宁亲自询问情况。
“奶娘,孩子哭得如此厉害,是不是病了,可请太医看过?”
奶娘见福晋神色如此严肃,也不敢有任何隐瞒:“请太医看过了,太医说身体没有任何事,奴婢以为是饿了,奶也喂了,怎么哄小阿哥都还是哭,奴婢没有照顾好小阿哥,还请福晋恕罪。”
曼宁看向明月姑姑:“奶娘说的可属实?”
明月姑姑点头,道:“千真万确。”
没有什么问题,曼宁也就叮嘱几句,便打发下去了。
宫里,良嫔中了一种不知名的毒,在康熙出征第二天,就安排自己一位医术高明的人混进宫来,为她解毒。
偌大的宫殿里,只有良嫔还有一位宫女打扮的年轻女子。
她替良嫔把脉后,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娘娘,您中的毒,属下也无能为力。”
良嫔不耐:“难道有我们苗疆都无法解的毒,更何况,你是解毒圣手,怎么会无解呢?”
年轻女子解释:“您的毒目前的办法只有换血,只有属下的师傅才有这个本事,唯一的办法就是您先回苗疆。”
“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取得满清皇帝的一丝宠爱,一旦回去,多年的心血全部付之东流,我不甘心。”良嫔咬牙切齿,“我们上次被剿杀,至今都没有恢复元气,光凭那些力量,远远不够,如果我的孩子能登基为皇,就不用那辛苦了,这是最快的捷径。”
女子担忧道:“可现在您都没有孩子,更何况,您一旦倒下,您的理想将成为泡影,教中也会遭受重创。”
良嫔沉思许久,终于答应:“好,我回去。”
“可是您如何回去?”
“还能如何,当然是假死。”
“对了,娘娘,您可查到是谁给你下的毒?”如果能找到下毒之人,顺藤摸瓜找到解药,就不需要那么麻烦了。
良嫔冷哼道:“蠢货,如果找到下毒之人,本宫岂会让你进宫?”
女子顿时大气不敢喘,把头压得低低的。
“过来。”
女子走到良嫔身边,良嫔附耳将计划告诉了女子,并让她把一切准备妥当。
另一头,宜妃心里十分不踏实,按照郑嬷嬷所说,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为何良嫔那贱人依旧还活得好好的?
每次关于她的事,她就浑身不舒服,一肚子气。
据她的线报,皇上领走的时候,偷偷留贱人在乾清宫过夜。
想她最受宠的时候,皇上要亲征都没有让她留在乾清宫陪伴。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更何况如今的势头变了,巴结她的奴才还有其他贵人可不少。照此下去,她的地位肯定会受到威胁。
趁着皇上不在,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贱人你的死期马上就到了。
德嫔安静了许久,心思都在小儿子身上了,每天最多就是收集他的一切情况。
她娘家势力弱,如今的容颜又哪能拼得过新晋的秀女,如果儿子成器,她的后半辈子就有着落了。
何况,因为佟皇后的关系,皇上根本不是很待见她,与其尽其所有去挣那虚无缥缈的宠爱,倒不如本本分分的。
她有儿子又有孙子,何惧?
想到孙子,她至今都没看一眼,赶紧派人去传唤曼宁进宫。
曼宁中午收到消息,也没有什么理由推辞,准备妥当就抱着小辉儿进宫。
进了永和宫,曼宁恭恭敬敬给上位的德嫔行礼:“额娘吉祥。”
“免礼。”德嫔注视着奶娘手里的辉儿,倒不是往日的冷淡疏离,挂着慈祥的笑容。
等从奶娘手里抱到她怀里,只一眼,德嫔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