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穿越者,你来到异界已经很多年了。你成家立业了!你功成名就了!可是你想家吗?想家的时候,不想给家里报个平安?你不想知道白发苍苍的父母是否建在?翘首期盼你回家的妻儿现在过得如何?”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跨界信使热忱为您服务。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我无法带你回去,但是我可以把你的问候带回去。注意,本信使是有节操有道德的从业者,绝对不受理夹带违禁品的业务。”
苍木镇的集市上突然来了一个怪人,他挂出的广告吸引了很多本地居民前去看热闹。有人大声念完他的广告内容后,留下一句:“这什么玩意啊?你是送信的?啥叫跨界送信?送到国外还是海外?”
坐在摊子后面的尚惟微笑道:“有需要的人自然会明白,不知道的人不必多问,小心惹来杀身之祸。”
“信使如何称呼?不知送一封信需要多少钱?”终于有人在摊子前坐下。
眼见生意上门,尚惟却是一脸嫌弃的表情:“来异界多久了?是肉身穿越还是借体重生?被退过婚没有?是不是废材?你看你,眉清目秀衣服华美,想必家庭美满幸福安康之辈。你还想着前世做啥?寄个毛的信!快滚!”
年轻人低着头默默离开。
“我要寄信。”另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坐下:“吾,自幼失学,天生废材开局;灵智不高,十二方得启蒙;家道中落,又闻女方另嫁;孤苦无依,至亲撒手人寰。”
尚惟眼前一亮:“这位少侠说话合辙押韵,一看就是潜力非凡之辈。你有什么话要带回原世界?”
“哎,”那人垂头丧气道:“我在异界混得这么惨,还是不要让家人操心的好。罢了,我突然不想寄信了。”说完,他扬长而去。
“莫欺少年穷!三十年后,跟你退婚的女方一定会后悔的。”尚惟冲着男人背影大喊:“不要灰心,少年,我看好你哟!”
“哈哈”男人迎着朝阳清风离开的背影,有说不出的潇洒。好一派不羁名士的派头!尽管男人已经远远离开,风中还依稀能听见他边走边唱的歌声:
“在你的心上,自由地飞翔。灿烂的星光,随我去远方。”
周围的人也在窃窃私语:“疯子的疯病越发厉害了,真是可怜啊。”
“他原来也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自从那****扶起一个倒地的老太太,老太太看他人性好,就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
“这不是件好事吗?”
“好个屁,那对母女根本是骗子。结婚当天就给他来了个卷包会,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弄走了。”
“哎,真是世风日下。”
临近中午集市上的人流渐渐稀少。尚惟一早上没有接到一个客人,他叹了口气决定再去下一个城市碰碰运气。穿越者不是哪里的都。跨界送信这项业务也才刚刚起步,没有客人是很正常的。
他正准备收摊时,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摊子前。车里的女人突然道:“你能够越界送信?”
尚惟停下手中的活计,他重新坐回椅子上:“姑娘可是想寄信?”
“嗯,妾身想寄信给九泉之下的”
尚惟一声暴喝:“打住,收信人必须是活人。跨界送信不跨生死轮回之界。”
“送一封信需要多久?”马车里的女人发出了几声轻笑,随后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信资几何?”
“时间大概是两年到三十年不等”尚惟仔细计算了一下:“我不能确定目标世界的时间流速是否相同。价钱嘛,一封信五万两白银,或者一万黄金也行。”
马车厢内的女子惊呼一声:“这么贵,你怎么不去抢!”
尚惟一脸愤怒道:“你以为这买卖很好做吗?告诉你吧!一次越界得花不少钱!时空管理局、位面缉私局、位面刑警都得打点到位。不是熟人去了,连送礼都找不到门。”
“现在的人心都黑啊,前脚进去送礼,后脚出来就把人给举报了。就今年一年,位面刑警驻大华办事处都换了三任办事处主任。为了保住这一条线路通畅,我一年就花了三年的预算。最可气的是,今年最后上任那位。他敛财无数也就罢了,拿钱不办事才叫可恨。还硬说自己是清官!是********新政下的清官!”
“搞得我没办法,只好给他送双份礼金。你说,不收五万两一封,我今年吃什么?”尚惟说起跑手续的过程真是满满的心酸。
“好吧,这里有十万两的银票和一封信。你帮我准确的送到地址上那个男人手里。”
下午三点过后,集市早已经散去。眼看不会再有客户上门,尚惟收起自己的摊子。
他慢悠悠的走出城门,丝毫没有注意到几个心怀不轨的人跟在身后。
“老大”一个猥琐的瘦猴子指着尚惟的背影道:“我亲眼看见有个人给他了五大箱的银子,足足有好几万两。”
被称老大的家伙目露贪婪神色,他阴笑道:“好极了,我正缺肥羊改善伙食。兄弟们,抄家伙上。”
几个喽啰们抄小路绕道尚惟的前方,在一个僻静的小道上截住了步履轻快的尚惟。正当一个小喽罗大喊到:“此山是我开”,尚惟的注意力都被其吸引的时候。
从后面摸上来了混混老大举起手里的铁锤,照着尚惟后脑就是一锤。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尚惟的后脑应声而裂,银白色脑浆喷涌而出。老大对自己的手法很是满意,一下就把点子给解决了,证明自己的手艺还没有生疏。
“这位兄台,你我无冤无仇”尚惟顶着个空荡荡的头颅转过身来,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混混老大:“我也不曾抢过你的仙缘,不知你为何要敲我的闷棍?”
他的脸上依旧是笑意满满,配上一地滚动的银白色“脑浆”,整个场面有说不出的诡异。
混混老大这才感觉到一阵阵的寒意:“人怎么会有银白色的脑浆?”他仔细的看了看满地溅落的银白色物质,依稀觉得它们和水银很像。
那些水银脑浆仿佛是有生命的活物一般,它们全数在往尚惟的脚上爬,然后变成和他的脚一模一样的样色。最后融入尚惟的身体里面。
随着最后一滴水银融进身体,尚惟空荡荡的大脑也逐渐被填满、恢复。他左右晃动了一下脑袋,随后继续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鬼啊!”老大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他扭头就往回跑,随后他的声音被掐断。
一支银白色的长剑穿透了他的喉咙。借着眼角的余光,老大还能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那把剑是由尚惟的左手变化而成。
“这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邪念不起,厄运不生。”
杀掉混混老大之后,尚惟的左手又变回原样。他看了看四散奔逃的喽啰,随后抬起头道:“启动回归程序,申请跃迁授权。”
“跃迁被批准,回归程序启动。”伴随着突如其来的女声解说,尚惟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