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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紫色果子

“这些被刺激出来的树汁,一定是个不错的选择!”李奇欣喜道。

不知道为什么,在李奇忽然想出用那种树汁作为烤虾穿签的时候,他就感觉,用这种树汁做出来的烤虾,商力拉一定会喜欢。

想到就做,李奇将注意力笼罩那些滴落“雨水”的树木,尽情的收集“雨水”。因为树种的不同,滴落出的汁液颜色也各异,褐色、红色、灰色、乳白等等太多种了。李奇的注意力虽然能观察出“雨水”的不同,但却观察不出这些雨水的味道,而且时间上,也来不及让李奇品尝每种雨水的味道,更何况他和商力拉不是同一个物种,搞不好商力拉爱吃的雨水,对他来说却是毒液。因此,李奇“模仿”商力拉的小弟们。

不管什么树滴落下的雨水,在他注意力笼罩的地方,他用纯粹的注意力,做成一种形状类似布袋口袋的样子,以口袋有限的收集口径,快速变动位置,只收集那些自己落进袋口中的雨水。

这样的口袋李奇做的并不多,只有七个。一来李奇注意力有限,搞定商力拉的啸杀之音后,他还得继续狩猎。第二,赶时间。现在的重点已经不是请商力拉吃鱼了,而是阻止商力拉毁掉这片原始山林,毕竟商力拉还在发出啸杀之音,虽然威力确实小了些,可那也绝对是要植物死亡的!

尽管李奇不得不承认,商力拉已经把这片原始山林毁了一半,仅剩的另一半也就剩下这些花花草草、灌木丛林以及不知活了多久的参天巨木了,可它们是原始山林的基础啊,只要它们存在,那些吓跑的动物们就有重新回来的一天,而若这些也毁了,那这片原始山林就彻底毁了。

一场失忆后的苏醒,他妈才出道半天,结果就弄出一处毁灭世界。李奇想想都头大。失忆怎么了,这种事也许每一刻都在发生,关键是他害怕这其中的意味,他可不想被带着毁灭世界的意志,降临者美好的世间。

虽然口袋只要有七个,口径还不大,但在高速移动下,也能尽数将李奇注意力笼罩范围内的所有“雨滴”收集完全,并且落进不同的口袋内。远远望去,李奇凝视的方向上,七团彩色的液团渐渐形成。

李奇说不出七团树汁混合液是什么颜色,因为每一团树汁混合液都是多彩的,每两种颜色的交界处,还有新颜色的生成,甚至生出的还不止一种颜色!明明是两种单纯色彩的树汁交接,红色和绿色,还没融合呢,竟然在交接处生出了黄色、粉色、蓝色和橙色!太奇怪了!还不止这一点,每一团多彩的树汁混合液,颜色都在不断变换着,仿佛梦幻一般……

这也是李奇凝视的原因,似乎在他注意力的无意引导下,制造出了一种了不得的东西。

“蕴含生机?”

“变幻?”

“怎么感觉像是某种生命体?!”

“我创造出了生命?!”

这一刻,李奇太震惊了,震惊到忘记了啸杀之音,忘记了烤虾、忘记了拯救山林,甚至忘记了商力拉,他眼中只有那七团如梦幻般变换色彩的树液混合物。仿佛那七团树液混合物,缩小到毫末大小后,跳进了李奇那漆黑的瞳孔之中,发出绚丽光芒,又开始无限放大、放远,如萤光……皓月……太阳……直至星辰!

那漆黑天幕中那最亮的七颗星辰!

那七颗最亮星辰刚刚形成,便是猛然闪耀,连带着那漆黑天幕中的亿万星辰,跟着闪耀,那漆黑的天幕在星辰闪耀的瞬间,彻底被照耀成金色。那金色中,蕴含着尊贵、神圣,乃至至高无上的力量,使得那虚无漆黑的星空,刹那间被星光铸造成真实的纯金之空,铸造成坚实的黄金大地!

在所有星辰闪耀的那一瞬间,黑天化作金地,虚空化为实地!李奇的双眼也成了一双金色的眼睛。

但是,也就是那一瞬间的时间,黑天化作了金地,虚空化为了实地。

瞬间过后,金色彻底消失,连带着那七颗最亮的星辰以及亿万点点微微是星辰也都消失,黑色重新回归,漆黑的天幕再次形成,世界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没有一丝光亮。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万年,又似只是瞬间,在这没有任何光亮的漆黑世界里,突然响起了两声声音。

“咔!”

“嘣!”

那黑色的天幕下,是一方黑色的世界,那黑色的世界连接着永恒的寂静,永远也不会发出声音,永远孤寂着……可却在星辰闪耀后的某个时间里,响起了异样声音。那声音既像某种锁链挣断的声响,又像某种植物藤茎勒断的声响,又或是两种声音同时声响起。仿佛回应一样,在这声响出现后,那漆黑的天幕上,开始闪烁出带着微微毫光的星辰。

李奇仍是一双黑色的瞳孔。

可声音响过之后,李奇自醒来就感觉沉重的肩膀,变得更加沉重了,比那只虾王要沉重出无数倍,压得李奇喘不过来气,他大口而又急促的呼吸着,可就像呼吸不到空气一样,李奇恨不得抬起双掌,直接将面前的空气挤压成块状,直接吞服,可不知怎么的,李奇连动弹一下都困难。他心中压抑、难受,惊人的难受!

“痛……苦!痛苦!太痛苦!!”

李奇忍不住嚎叫,可他翻身上下竟找不到痛苦的根源,也找不到痛苦的部位。就像他感觉那痛苦来自肩膀上,来自肩膀上扛着的重物上一样,但那只是身体感受到强烈的痛苦后,产生出的一种错觉,其实他肩膀上什么重物也没有,有的也仅仅是他的绿衣,和商力拉蹭上来的几根羊毛……

甚至有时候,李奇感觉这痛苦,似乎不是发生在他身上,又似发生在他身上!

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矛盾感觉,仿佛他拥有一种选择的权利,若是他想承受、感受这种痛苦,只要他选择同意即可。然后无边的痛苦便会袭来,狠狠地摧残他每一根神经,让他狠狠承受选择同意后,而带来的强烈痛苦。而若他不同意,那么,他将不会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痛苦,甚至舒服起来也可以。

不知道为什么,李奇的直觉选择是同意,而且一直坚持着同意。

无边的痛苦袭来,且不断增加着,时刻加大火力的,灼烧着他每一根神经,李奇能感受到,从身体深处传来的剧烈疼痛,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有一股力量,蔓延遍布全身,正从骨髓深处要将他压碎、压扁、压成毫末。

“扛住!扛住!一定要扛住!我必须抗住!!我能以扛住!!!”李奇通红着双眼,在心中撕啸着。

他感觉到,那股力量在挤压他的同时,他体内渐渐开始诞生出另一种力量,这力量,能与那股要将他压扁、压碎、压成毫末的外力抗衡!而且他能忍耐的时间越长,那种新生的力量似乎就诞生成的越多……

但那种挤压的力量,不仅仅是他忍耐就能够承受的,抗衡力量觉醒的同时,那挤压的力量也在成倍增加!一个像是涓涓细流,虽小却也在增加。另一个更像是波涛大河,正汇聚成海成渊。

最终的结果很是明显,溪流无法抗衡江河,但李奇是一个容易较真,不容易放弃的人,虽然此刻他承受着惨烈的痛苦,但他却想要找到自己能承受痛苦的极限。就像他喜欢研究其他东西一样,此时的他,要研究自己。

因为,只有研究了自己,自己才能成为最了解自己的自己。

这事说起来简直是个笑话,自从李奇苏醒后,他真心发现,他真的不了解自己。他还没有见过其他人,不指望能通过其他人来了解他自己,可他本身,就是世上最了解自己的人啊,但现在的他,却成了世上最不了解自己的人!

这让李奇如何甘心?自己都不了解自己,谈何去追寻属于自己的人生?!难道去听从别人的指挥?

既如此,既然李奇不了解自己,那他就去挖掘、剖析、研究他自己,直到最终了解为止。

李奇能承受的痛苦极限在哪里?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只有承受过后他才能知道。而现在,正是测试的绝佳机会。

随着那挤压的力量的成倍增加,李奇寻找极限的抵抗,李奇所受的痛苦上升到一个恐怖的程度,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切掉了双肺,无法呼吸,剜去了心脏,血液无法流动,剥去了肌体发肤,失去五感,扔进蛇窟蚁穴,被无数蛇蚁撕咬、吞噬血肉,就连骨头里,也被放养了吸食骨髓、蚕食骨头的凶残歹毒虫类……生者如斯,何须再生?

一股死意开始诞生在李奇脑海,而那死意一诞生,李奇就浑身上下一激灵,像是条件反射一样,立即放弃抵抗,根本由不得他判断。

那是一种可怕的念头,一旦诞生,就必须制止,若不制止,任由其在脑海发展、蔓延,那么,死意到了某种程度,便会控制李奇的心灵,让他成为一心寻死之人。而且,即便死意未达到控制心灵程度,若不及时清除,那也是埋在体内一颗定时炸弹,一旦异动,非死即伤!

似乎,李奇的身体,对于死意非常戒备,一点微微的死意诞生,就让李奇的身躯,主动放弃选择同意的权利,由不得李奇自己控制。而李奇再次感到了,这具身躯不是他的那种奇怪感受。就好像这身躯是一座特别的房子,平时,他是房主,拥有一切支配房子的权利,想干嘛就干嘛,可若有一天房子着火了,那房子就不受他控制了,房子突然会长出“双腿”,然后带着他跳进水里,就像房子内还有一个隐形的主人一样。

此事李奇摸不着头脑,也寻不出什么原因。但他却知道了,使得他脑海诞生死意的那种痛苦程度,便是一道他不可逾越的“边界”,便是他的能承受痛苦的极限。

而李奇身躯刚放弃抵抗,他承受的所有痛苦就全部消失了,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不曾出现过一样。

“幻觉?”李奇疑惑。

他仍然凝视着那七团树汁混合液,检查一下身体,除了整个人显得很精神外,力气似乎增加了不少,可这不正是从中午休息到现在的结果么?

看了一眼正在下落的太阳,似乎也没过去多长时间呀?树上,商力拉还在看着火焰之山咩叫,水下,遗留下观察老花镜的注意力,还一直注意着水里的情况,那些刚刚进入湖泊内的红色鱼类,开始更凶残的捕食……而他,还在控制七个口袋高速移动,继续收集那些从树身上,滴落下来的雨水。

“一切都没变啊?”李奇抬起拳头敲了敲头上戴的小红帽,开心一笑,“果真造了了不得的东西啊!”

“不过,就是不知道烤出来的虾,是不是够商力拉的胃口了?嘿嘿,这场灾难,也是时候结束了!”李奇开口道。

那七团闪着梦幻色彩的树汁已收集足够,李奇将注意力全部收拢,七团树汁混合液快速射向虾堆,在树汁混合液向虾堆移动的过程中,由一大团的水球,开始拉伸成各种“草叶”的骨架状。因为树汁混合液是彩色的,连着拉伸出来的草叶骨架也是彩色的。在彩光闪烁、变换间,骨架像是某种动物流动的血管一样,透出莫名的神秘色彩。

李奇抬步一跃,嗖的一声直奔那空中的第一柄草叶骨架,将草叶骨架窝在手中后,他在空中耍大刀似得耍了几下骨架,调整调整叶子骨架的弯曲与弧度,使其看起来更像叶子,然后,李奇开始按着一种花样式法,刺向虾堆。

很快,一柄有模有样的青虾色“虾叶”穿成了,因为大青虾是接近透明的,在穿入其中的色彩骨架映衬下,这片虾叶一时显得煞是好看。那树上咩叫的商力拉,眼神又被吸引了过来,别的不说,那咩叫的声音又降低了一点。

李奇不做停留,控制着叶柄处,那还剩余不少的树汁混合,液继续拉伸,同时,他举着虾叶,直奔火焰之山。那树上的商力拉,全程都盯着李奇手中的虾叶,似乎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连咩叫的节奏都慢了下来。

“哧哧……”

片刻功夫,李奇架着长长的叶柄,站在山脚下,将虾叶举在火焰之山山坡上,那哧哧的声音,正是虾叶被烤熟发出的声音,同时,一股美妙的香味弥漫开来。树上,商力拉盯着那透红的虾叶,再也不叫了。

但商力拉没从树上下来,那就还有继续毁灭这片原始山林的可能,李奇要再加上一点诱惑,将商力拉给诱惑下来。他将注意力化作大手,直直抓向商力拉的果堆,然后,送到虾叶正上方,大手一用力,那橙色果子的汁液开始洒落,虾叶上固不可少,可火焰之山上也被洒了许多,大火燃烧下,浓郁的香味开始弥漫,有虾叶的,也有果汁的,混合之下,那味道简直妙不可言。李奇保证商力拉没有闻到过,这种“熟”食的味道,更不会无动于衷。

果然,随着商力拉的眼睛直直瞪向那片红黄相间的虾叶,那颗一只被商力拉站在树冠上的无叶大树,开始一点一点变矮了。这并不是大树被商力拉压进泥土里,而是那大树不知怎么的,竟变松软了,那原本直直的主杆,不知何时竟变成了睡倒的“S”形,而且还在睡倒中……

看到商力拉那副吃货的模样,李奇就知道自己胜利了,而沉浸在胜利喜悦当中的李奇,丝毫没有发现,他的左肩上正挂着一串紫色的果子。那紫色果子有拇指大小,通体都是紫色,结果子的茎藤连接在李奇的绿衣上。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会以为那是李奇的绿衣结出的果子,但实际上,那结出紫果的茎藤,是在绿衣上钻出个孔,才与绿衣相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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