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灰色世界
“林飞？飘摇？仙宫？我为何会做这样的梦？”
李昊头昏脑涨，眼前一片昏黑，梦境与现实交错，拉扯着他脆弱不堪的身躯。
“既然是梦境，但为什么我会觉得很悲伤，像是亲身经历一般。”
李昊摇了摇昏沉的头脑，睁开沉重的双眼，他眼帘低垂，呼吸沉重，仿佛步入暮年的老人。
“霍尊，我无意与你为敌，因为我此生只能做一个凡人，但你却容不下我，设下杀局将我逼入绝境，呵呵。”
李昊眼神沉重，看着自己那残缺的左臂，心中出奇的没有愤怒，只有一股执念更加深沉。
他摸了摸肚子，眼神渐渐眯起，一条土黄色抹布被腰带勒紧贴合在那里。
“那大虎为何没有杀我，是不是有什么变故发生？”突然一个荒诞的想法在李昊脑中生成，令他眼前一亮。“难道，它在为我护道？”
李昊心中有了点点猜测，传闻上古有护道人，他们舍弃自身庇护“种子”一切因果，哪怕陨落也绝不后退半步，是他们令毫无能力的种子破土发芽，成长为参天大树，是他们令一颗颗繁星化为曜日，光耀乾坤，最后一步步踏入道古的领域，称霸一个时代。
李昊苦笑，那空洞的头脑，不由得忘记了自身的处境，开始有些向往那充满神奇的上古。
“那黑虎神威凛凛，又怎会为我这凡人护道，多数是因为别的原因”李昊低头思索。“莫非？”
他心头一惊，伸手摸向背后，入手空空荡荡，这让他神色沉重起来。
“是爷爷的油灯吓退了那巨虎？然后我活了下来。”
李昊面色阴沉，那油灯是他爷爷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曾让他好生保管，却没想到被自己遗失，他懊恼至极，那油灯是他爷爷留给他唯一的信物，或者是遗物。
“霍尊，如果我能回到扈阳，我会把你弄成一片一片的。”
李昊抬头仰望天空，眼神锐利狠辣，他从地上爬起，看向周围。
天地一片昏黑，这里安静的过分，没有苍凉的兽吼，也没有无边绿色，这里只有满目荒凉，远方被灰色雾气遮蔽，土黄色大地满布干枯裂纹，没有生机，没有绿色，只有几具零散的骨架摊落在远处，说明此处的荒凉。
李昊神色微动，记忆中的草原绝对没有这样的荒凉之地，赤地千里，天空阴暗，生机断绝，甚至连一点绿色都没有。
李昊眉头紧蹙，看着辽阔大地，心中不知该何去何从。
“草原辽阔，也许我已经到了深处，如果是黑虎把我叼到这里，这么说来那油灯也应该在这附近，而且不会太远”
李昊眼神左右扫视，平原周围一片空旷，满目疮痍，没有任何障碍物，没有任何杂草，空旷的连一颗石子都能轻易看到，更遑论一盏油灯。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枯骨遍地，远方那是战场吗？”
李昊眺望远方雾气笼罩下的土地，那里满是枯骨，有零星的兵器插在黄土之中，居然没被侵蚀，还在闪烁银亮的光芒，李昊抬脚向着那里走去，目的是那里的兵器，这平原也有猛兽枯骨，也许还有猛兽存活，若是有一件兵器在手，也许会安全许多。
“咔咔”
一阵石子碰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好像有人从山坡滑落，李昊身子一颤急忙扭身，看向远处的一个土坑。
“这平原赤地千里，没有任何遮挡和生物，但为啥，在我身后就如此奇怪的出现一个大坑，里面好像还有活物？”
李昊面露凝重，以他现在的残破身躯，随意一只凶兽都能轻易将他击杀，加上这里一片空旷，若真有巨兽蛰伏，恐怕连跑都跑不了。
李昊牙关紧咬，慢慢凑向大坑边缘，他眼神锐利，右手紧紧握拳，刷刷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有东西正在爬上来。
“你出来呀，出来我就把你踹下去。”
李昊紧紧盯着那黑暗的坑洞，嘴里念叨着猥琐的话语，他俯身看去，顿时一阵眩晕，那大坑深不见底，宛如传说中的无底洞，其中有灰色雾气在缭绕，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好似水流般旋转。
李昊克制住想要跳下去的冲动，用余光观察这个大坑，巨坑深处，雾气弥漫旋转，那深埋土地中的坑壁直上直下，宛若天成，其上没有任何凸起，光滑的不可思议。
灰色雾气中，一具血红骨架奔跑在那坑壁之上，骨节交错发出一阵咔咔清响，它身躯娇小轻灵，在坑壁上轻松跑过，如履平地，灰色光线下那具骨架宛如用红玉精雕细琢而成，珠圆玉润，散发淡淡光华。
李昊目瞪口呆，忘记了初衷，呆呆的看着那骨架急速爬升，突然他想起那苍狼莹莹绿色的骨架，还有那弥漫草原不屈的“苍狼之灵”。
突然那骨架弹跃而起，方向正是那漩涡中心，它消失在那雾气深处，一圈水波般的涟漪出现在虚空之中。
李昊站在坑顶之上，心中莫名的有些激动起来，那漩涡依旧转动，仿佛传说中的六道轮回，度化生灵，赋予永生。
“世间广大，无奇不有，也许那苍狼也会重生。”
李昊微微叹息，眼中露出点点明悟，他眼神深邃，盯视那缓缓旋转的漩涡，他好似看到那个世界鸟语花香，仙灵歌唱，人人得到了永生。
“也许那里就是仙界，它们在那里另类的重生，让从未死去的灵魂得到安详。”
李昊眼神深邃，他摸了摸残缺的左手，感受着异样的痛苦，向着远处的古战场走去，他眼神明亮，他不在逃避，不在躲藏，他要去探索这个天地，探索不死的奥妙。
灰色空间中一片荒芜，没有绿草，没有生灵，一个少年漫无目的，茫然的行走在大地之上，他衣衫褴褛，左臂残缺，身体摇摇晃晃，突然他眼睛一亮看向前方。
前方被灰色雾气弥漫，影影绰绰好似有人在那里厮杀，铁骑碾压长空，一把把飞剑流光四溢，银戈闪耀光华，那里有人摔倒，有人哭泣，有人仰天长啸，有人举着长剑杀向天边，鲜血飞散，气血冲天，那天空也被搅动了，乌云团团遮盖这个地方，无边阴雷在滚动。
李昊目眩神迷，身子慢慢接近，这隔着无尽岁月的画面，依旧令人感觉心神激荡，气血逆流，欲要加入其中。一把长剑闪耀寒芒，古朴无华，岁月并未让它蒙尘，反而更加锋锐了，李昊慢慢移动到长剑身边而后一把抓住。
“砰”
李昊满脸苦笑被那长剑远远弹开，摔落在地，令多年无风的平原掀起烟尘。
神魔依旧征战，那铿锵战歌依旧如此响亮，跨越了万古仍然令人热血沸腾，那长剑轻轻摇颤，顶着这幅征战图，突然拔地而起射向远空。
李昊黑着脸从地上爬起，他看着那抹流光消失的方向，心中一阵叹息，他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征战图消失后，这里变得满目疮痍，横陈的雪白骨骼已经不再坚固，随意散落在充满裂纹的黄土地上，远远眺望，这样的场景满目皆是，令人惊叹那个遥远年代发生了何种战争。
李昊小心的绕过这些雪白骨架，眼神扫向四周，希望能得到点造化，但那些神物灵宝也无法长存，在岁月的长河中失去了光泽，这里破碎的兵器满地都是，零零散散铺在大地上，李昊眉头微皱，看向远方。
“那把剑一定是神物，已经有了一些灵智，它一定某个大能的武器，当年参加过那场战争，最终没有离去，留在了此地。”
李昊看着远方天空上的神魔征战图，眼中带着无奈。
半月前他就已经进入了这片战场，但没有看到闪耀光华的宝物，只看到无限枯骨，还有一幅征战巨图，他呆立了许久，沉浸其中不可自拔，也许是被那神图感染，所以拔起了图录下的宝剑，
那是第一次被弹飞，到了现在已经不知第多少次了。
“一件用来争杀的兵器，一个死物居然也会有了灵智，懂得怀念和悲伤，那个时代到底有多少神奇”
李昊眼神微眯，盯着远空那重复争杀的画面，眼中露出点点悲凉，他继续迈步向着深处走去，没有目的，也没有方向，这方世界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生灵，满目全是死寂，只有那把怀旧的飞剑能让他感到温暖，值得他追寻。
“一代天骄，有人赞颂，有人记在心中，可谁又能知道他当年的一件兵器依旧怀念着他，为他的英姿而飞舞，为他的悲壮而发出铿铿剑鸣，哪怕过了万古，它依旧徘徊在这荒凉之地，为热血感叹，为悲伤而孤独。”
李昊静立原地，眼神沉重复杂，仰望高空。
“轰隆隆”
一阵巨响在身后响起，宛如万马奔腾，宛如雷神降世，李昊抬起沉重的头颅看向身后，眼中露出无尽惊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