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雁回发现雷傲的眼神变得不对劲,他的眸孔微微扩开,里面充满了危险暴戾的元素。
乔雁回有种十分恐怖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就像是狮爪下待宰的羔羊,雷傲直接决定着自己的生死。
她想逃脱,但雷傲的手臂如铁钳,死死地制住了她。
她身上薄薄的衣衫在他掌下层层破裂,她如离巢的雏鸟般惊声尖叫,但也无法控制事态的进行,直到她身上的衣裳全部都被雷傲扯掉,乔雁回如一个新生儿般赤、裸在他眼前,她忽然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她像是在一瞬之间失去了所有生机,不哭也不闹,安静地看着雷傲摆弄着她的身体。
直到那让人无法忍受的撕裂的钝痛再次袭来——
“雷傲!!我恨你!!我恨你!!!”她忽然大叫起来,眼泪似澎湃的河水倾泄而出。
“恨吧!恨我,但是别再骗我。”他说着,用一只手抚住了乔雁回的双眼。
黑暗忽然降临,乔雁回紧咬着双唇,不许自己再哭,她如一条汪洋中的小船,在惊涛骇浪中上下起伏,颠簸,直到沉入深深的海底。
阮小掬从店里收工回家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她家有个小小的蛋糕店,面积跟破产姐妹里Max和Caroline的店差不多大,不过经营的品种却比她们多很多。
最近店里接了单生日party的活儿,阮小掬快要被忙翻了。
好不容易才把party上所需的甜点沙滩都准备好,阮小掬正站在家门口掏钥匙,忽然觉得手机震了震。
她掏出来一看,屏幕上只有四个大字。
小掬,救我。
阮小掬开着自己不知道几手的丰田小ftev,一路狂奔到乔雁回的公寓楼下。
她在乔雁回婚后来这里玩过几次,每次都是挑雷傲不在家的日子。
阮小掬对于自己这位好朋友的老公,感觉十分不好,不只是因为他在婚礼前那样恶劣的对乔雁回,又在婚礼上和别的女人跑了让乔雁回下不来台。
更多的不喜欢他的理由,是因为阮小掬觉得,每一次面对雷傲的时候,她都有种羊入虎口的危机感。
虽然这只老虎也许并不稀罕吃她,但光是待在它嘴边,就足以让她心惊肉跳了。
阮小掬把车子歪歪扭扭的停下来,远远地就看见乔雁回坐在公寓楼下的台阶上。
因为时间还早,路上的行人很少,她披了条白色的床单在身上,赤着脚,头发凌乱地散在肩头。
她怀里抱着大把大把的美金,目光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连阮小掬跑过来,都没发现。
“我的天呐,你怎么了?他家暴你?!这个混蛋!”阮小掬气得全身发抖,她想把乔雁回抱起来,床单动了动,她锁骨上绯红的吻痕就露了出来,阮小掬倒吸了口冷气。
“燕子,你怎么了?你和我说句话行么?”阮小掬蹲在乔雁回面前,拉着她的手,乔雁回双唇微微的抖动着,半晌终于哭了出来。
阮小掬紧紧地抱着她,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混蛋!大混蛋!他怎么能这么对你!他这是婚内强X,你可以去告他的!”
乔雁回拼命的摇着头,几年前她就把乔家的脸都丢尽了,现在再闹出这种事情,虽然远在美国,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久了也难保家里人会知道,她不想再让家人替她伤心,担忧。
“我没事。”乔雁回用手背在脸上随意地抹了把,“我能到你家借住两天么……我没别的地方可去了……”
“当然可以,你说什么傻话,我家不就是你家?能走路么?要不要我背你?”
“不用,我自己行。”乔雁回站了起来,两、腿之间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她扶着阮小掬的手,咬牙一步一步往前挪。
雷傲是被一盆冰水浇醒的。
白战霆把空水杯往床头桌上一放,冷眼看着他呻、吟着从沙发上爬起来。
“几点了?”外面的天色有些暗,雷傲头脑欲裂。
“已经五点多了。你知道你失踪了多久?我从酒吧回来就找不到你,打你电话你也不回!你上哪儿去了?我还以为你被人寻仇弄死了!”白战霆咬牙切齿地怒道,“你看看你家里,都成什么样子了?进贼了?你老婆呢?她怎么也不上班?你们到底想不想干了?”
听白战霆提到乔雁回,雷傲忽然怔了一下。
关于昨夜的记忆猛然涌了上来,他从沙发上跳下来,快步来到卧室里,卧室里空无一人。
“别找了,我都找过一遍了,哪儿都没人。你们到底怎么了?”
面对好友的质问,雷傲没有回答,他不懈地在公寓里上上下下都找了一遍,确定乔雁回不在的事实之后,颓然倒在沙发上。
他也想知道,自己昨晚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那么生气,然后还对乔雁回……
整个过程中,她一直在哭,从开始一边哭一边骂,到后来没有力气,只能无声的啜泣。
她好像求了他,求他放过她,说她很疼,受不了了,可是他却根本没有理会她。
他怎么会变得那么禽、兽,居然强迫了一个女孩子……他……
雷傲心中烦燥不已,白战霆还在叽叽呱呱的说个不停,雷傲一怒之下抓起水杯,“闭嘴!”
水杯被他一把捏碎,玻璃渣子扎到肉里,血滴滴哒哒地淌了一下来。
白战霆倒吸一口气,雷傲的脾气一直不算好,但这几年已经收敛了很多,没想到今天竟然动了真怒。
他识趣地坐在雷傲身边,等他自己开口。
过了不知多久,窗外的天色黑成一团,雷傲沙哑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她当了我母亲的戒指。”
“她?怎么会?她急用钱么?为什么没和你说?”
白战霆的几个问题,更让雷傲懊恼不已。别人都能简简单单就看出的问题,可他为什么一再被愤怒蒙住了双眼?!
她如果不是急用钱,怎么会把戒指当掉,她虽然口上不说,但雷傲知道乔雁回平时是很宝贝这只戒指的,她连洗脸的时候都会将它取下来,生怕它碰到水会被腐蚀。
她这么喜欢这只戒指,又怎么会轻易当掉它?
难道她真的急用钱,可她急用钱为什么不和他说。
不,她和他说过,但他并没有好好的听。
她在办公室的时候就和他提过借钱的事情,可是他是怎么回答的?!
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雷傲颓然道,“是我做错了。她大概,不会原谅我了。”
白战霆叹口气,拍了拍老友的肩膀,“也别这么丧气,事情没准还没这么糟糕,好好和她说一说,女孩子都心软,你有诚意一点,说不定她会原谅你。”
雷傲没有动作,他知道事情绝不会像白战霆说的那么简单。
在他被酒精搞得混乱一团的记忆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徘徊在他耳边。
她说她恨他。
乔雁回在阮小掬家躺了一天,第二天就起身,打算出门。
阮小掬正在厨房里为自己的翻糖蛋糕打蛋白,听到房间里的动静就探头进来,“咦?你起来干什么?躺着躺着,有什么事情我来做。”
“再躺就要粘在床上了。”乔雁回道,她借了件阮小掬的衬衣穿,幸好阮小掬偏好森女风,衣服都肥肥大大的,乔雁回高她一头,穿她的衣服也不觉得小。
她把衬衫扣子一颗一颗的扣好,将身上难堪的印迹全都遮掩起来,一直扣到最后一颗。
乔雁回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很好,看着比哭还难看。
“我要去医院看看楚楚,该交费了。”
“啊,那你把这个蛋糕拿给她吧,椰子乳酪,她一定会喜欢的。我待会得去送货,要我送你嘛?”
“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
拎着蛋糕出了阮小掬家,乔雁回只身走在唐人街狭窄的小路上。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能够永远躲在阮小掬家里,一辈子也不再出来,可是她不行,她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太多的债要还,她躲不起。
再说阮小掬还有自己的生活,为了照顾她,她连店都不开了,乔雁回又怎么能让自己老这么拖累别人。
一路缓缓地走到楚楚所在的医院,乔雁回来到病房,却发现病房里的病人已经换成了别人。
她小跑到护士站,当班的护士告诉她,楚楚已经被转院了。
“她不可能转院,没人给她签字,你们不能让她转院!你们这么做是渎职!她转到哪儿去了?!”找不到楚楚,乔雁回心烦意乱,忍不住和护士争吵了起来。
护士正打算开口解释,一个男声打断了她,“乔小姐,别担心,楚楚只是转到了医疗条件更好的私立医院,你要是想见她,我可以带你去。”
坐在白战霆的车上,乔雁回不发一言。
等红灯的时候,白战霆从兜里摸出一只丝绒盒子,丢到乔雁回身上,乔雁回打开盒子。
她的婚戒,正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
“雷傲那个闷蛋没和你说过吧?这是他妈留给他的东西。唯一的一件。”白战霆见乔雁回对着戒指发呆,并不打算戴上去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这是他的东西,麻烦你还给他。”
乔雁回说着,把盒子又丢了过来,她丢的力气不小,差点将盒子从车窗扔出去,吓得白战霆手忙脚乱地接住盒子,小心的放到车子里储物箱中。
“他妈当年走得急,什么也没给他留下,只有这只戒指。他既然把它送给你,就没打算再要回来。乔小姐,我知道这回的事情是他犯混了,但人难免有犯错的时候,总不能不给个改正的机会,就一棍子打死吧?”
“我说过了,那是你们的事情,如果方便的话,请你别再说话了行么?我并不想和你聊天。我们不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