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我粗喘着,仰躺在草丛中。
我和蒋岳伦何备走散了。我们都没想到一找到就是一群变异瓢虫,而且其攻击性很强,这就阴沟翻船了。我们在打斗的过程中渐渐离散。等我竭力杀死最后一只跟着我的变异瓢虫,我才发现自己走失了。变异瓢虫的气味纠缠在空气中,使我根本无法分辨蒋岳伦和何备的气息。
又休息了半天,缓过劲后吃了大半只变异瓢虫,往南方跑去。我想的很简单,我们这一路都是北上,那无论我现在在哪都不能直接绕到浙州的南边,那我就直接南下就好,靠近浙州基地时自会辨识出的它的气味。
我跑了半路,忽地闻到汽车尾气味。不知道是敌是友,我驻足不前,全神警备。
来的是一辆吉普。这辆吉普我总感觉在哪见过。看到车里的两人后我乍然明白,不就是之前把队友葬在基地外的两的人吗?我连忙拦车。吉普缓缓停下,车窗都没开。里面的两人戒备的望着我。我掏出浙州基地的身份证明——幸好没掉了。车窗降下。露出的是一张遍布伤痕的脸。这些伤痕……我上次还没看见过。
“什么事?”,沙哑的仿佛在砂纸上磨砺过的声音。
“你们可以载我回基地吗?我跟两名队员走散了。”,我小心措辞。
两人对视一眼,驾驶员轻轻摇头。我心顿时凉了半截子。
“抱歉,我们车满了。后面都是任务物品。”
“我可以坐在车顶。”,我不死心。
两人都露出为难的表情。最终,勉为其难的让我搭个顺风车。
我枕着双手躺在车顶,风猎猎吹鼓着我的衣服。晚霞层层叠叠的铺染,紫色红色橙色一层一层宛若轻纱。太阳已经落到半山腰。真像鸭蛋。鸭蛋啊……好久没吃过了啊。我舔舔嘴唇,真是怀念。
在天完全黑之前,就到了基地。我轻快的跳下车顶,再三感谢他们。目送他们进门,我走到护卫身边,“蒋岳伦和何备回来了吗?”
护卫查阅了今天的进出表,摇摇头。
我靠在大门边上,等着他们回来。
换了一班护卫,进出了三十四人后,蒋岳伦和何备一人拖着一只变异瓢虫从地平线处走来。
我高兴的迎上去。
两人脸上的悲凉还没散去,和惊愕混在一起,造成怪异的表情。
“你跑哪儿去了!”,蒋岳伦扔下变异瓢虫,狠狠给了我一拳——落到身上的力度却不大。何备的小眼睛都变大了,仔细看还有晶莹的水光。
我笑笑,“这不打着打着就不知道去哪儿了吗……后来还是搭顺风车回来的。”
我们一路聊笑着去了购物中心一层,兑换了任务点,当然全部加到了何备身上。见天色不早,都各自回家。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我收敛了笑容。有人关心真的很不错啊。
第二天清晨,我屋子的门就被敲响了。
开门一看,是消失许久的冯笛。他面容严肃,浑身散发着“我找到了不好的消息”的阴影,搞得我心底咯噔咯噔的。
他毫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双腿打开地坐在沙发上。我这才注意到他额角被划破,身上灰扑扑的,夹杂着血和灰土。看起来相当狼狈。
“你怎么搞成这样?”,我顺手关门,坐在他对面的电视柜上——电视早就不翼而飞了。
他放下杯子,双手交握,盯着我的眼睛说:“等会儿我说的话,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点头,跟着紧张起来。
“我去查卫令的追随者去哪里的。”
确实,二区少了这么多人。
“我们原本以为是被杀了,毕竟失去管束的不会丧尸化的追随者很麻烦。但是根据一个间谍临死通报的消息来看,并不是。”,他深吸一口气,“于是我去探查……发现他们都被囚禁,一个个投喂虫子了。”
我心生疑惑,“为什么要投喂虫子?”
“浙州基地在拿虫子做实验。虽然目前不清楚目的……”
“让普通人变成幸运者的实验。”,我想起沈妍曾经告诉我的。
冯笛摇摇头,“这不是全部,只是一部分。”,他继续道,“其衍生品有进入基地需要服用的对虫母忠诚的东西。通过信息素链接什么的作用。”
“……那为什么还要吃虫母血肉……等等,这个不能阻止丧尸化,是吗?”
“对。不仅不能阻止,还会加速丧尸化。而且其忠诚度也仅限于不背叛不伤害,与绝对忠诚有差异。这么造出的丧尸,对幸运者都有攻击性,对虫母尤其暴虐。”
我忽地想到了吉普车兄弟,“那我们出任务死去的队友带回来……”
“喂虫子啊……”,冯笛叹息。
谁能想到,与虫子殊死搏斗的结局是被同胞扔入虫口,成为被实验,被消耗的一部分。
我低头望着地板。地板缝隙里仍残存着清洗不掉的血迹。
“你找我是有什么必须我去做的任务吗?”,我很想离开这个地方,真希望早点结束这次的任务。
冯笛打了个响指,只差吹哨说“宾果”。
“我需要你去找到一个人,并且囚禁他,前提是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褚培明。沈妍的丈夫。他是沈妍的挚爱。两人不曾孕育过孩子。据我们内部资料啊,褚培明并不爱沈妍,顶多就是尊重吧。两人原本是大学同学,然后因为一个意外,沈妍救过褚培明。结果,沈妍失去生育能力,褚培明双腿残疾。沈妍以此为由,和褚培明结婚了。”,冯笛讲到八卦的时候异常的兴奋,“只有你见过褚培明。所以这个任务给你了。”
我其实并不想接下这个任务。第一,褚培明双腿残疾不利于行动。第二,悄无声息……简直不可能好吧!“你为什么不去啊?我觉得这个比较适合你啊。”
“我不认识啊。沈妍把他藏得太好了。要不是你之前找到过他,我们连他位置都探查不到。”,冯笛摩挲有点点青茬的下巴,“内部消息啊,他好像被转移到了沈妍的一区的三十七楼。具体位置就不清楚了,需要你自己去探查。”
我呼出长长一口气,一点也不像见到那个儒雅大叔啊……见到他总感觉自己在做坏事,良心特别不安。被当作小孩的感觉也很差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