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伤那个社员的锄头在附近的一个水塘里被发现了,经调查证实是从一个社员家里偷走的,不过被水浸泡后,无法再从上面提取指纹。杀人动机暂时也没法确实,但是根据走访的结果,可以排除仇杀或是为金钱债务之类而杀人。
没有更进一步的线索,这起凶杀案似乎又悬了起来。但夏晴却感觉到思路越来越明确了。既然无冤无仇,又不是谋财害命,那么这个案子的杀人动机和理发匠的案子就有了很大的相似之处。夏晴几乎可以肯定理发匠不是什么特务了。他的死,和这个社员的被害,都是因为他们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东西,或者知道了什么他们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她猜测试图杀害这个社员的人,和杀害理发匠的人,以及把美元和手枪放到他家里的人,应该是同一个人。从来就风平浪静的平乐镇,却接连发生了两起凶杀案,在没有海外关系的理发匠家里找到了美元,而且还找到了向谢其庸打黑枪的武器,这只能说明,平乐镇里隐藏了太多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夏晴马上想到了一个人,江晓榕!她应该就藏在平乐镇。
这时,陶锦跑进了办公室,兴奋地说:“技术部门刚才通报,说他们侦测到一个无线电信号,很短,范围大致在平乐那一带。”
陶锦站了起来:“真的?能确定就是在平乐镇吗?”
夏晴摇摇头:“这还无法确定,不过他们已经做了技术准备,如果再出现信号,他们就有可能圈定更小的范围。”
也许案情真的要出现转机了?夏晴也兴奋了起来。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看表,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文件就匆匆走了出去。
夏晴削了一个苹果,递给躺在病床上的周大年,周大年接过来,感激地看着她。夏晴冲他笑了一笑,把这几天的新情况给他详细讲了一遍。周大年听完后,神情凝重地思索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夏晴:“我有个想法。我们能不能组织一下,在平乐镇真的来一次大搜查?把当地派出所和民兵组织起来,加上我们的人,挨家挨户地在前进公社进行排查,目标呢,就明确地说是寻找杀害理发匠和这个社员的凶手,以及曾经出现过的台湾特务江晓榕。”
夏晴有些担心地问:“这样大张旗鼓地搞,那还不打草惊蛇了?”
周大年笑了起来:“就是要惊动他们,让他们呆不下去。”
夏晴明白周大年的意思了,有些高兴地点点头:“好主意。对了,还应该放风出去,说被害的社员没死,正在苏醒的过程当中,很快就能讲话了。”
周大年也显得很高兴:“我就不信,如果往这个不大的池塘里扔个大石头,那里边儿的泥鳅什么的能一动不动。”然后顿了一顿又说道:“你回去向彭局长汇报一下,争取让局里做一个配合。不过你不要说是我的主意。”
“为什么?”夏晴有些疑惑地问。
周大年笑了一下:“本来也是我们两个人商量出来的。你现在要更加大胆的工作,敢于负责任。这对你有好处。检讨交上去了?”
夏晴点点头。周大年宽慰地说:“没事儿,认识了错误就行了,谁都有过犯错误的经历,这样也才能不断进步嘛。这也是辩证法。”
夏晴感激地看着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周大年说:“还有一件事,彭局长接到香港传过来的消息,说是那边会有一个弦乐四重奏小组到广州来演出,就在这几天过来。这个四重奏小组中间,可能会有一个是台湾的特务,任务是到广州提取货物。彭局长要我们作好部署,务必要把这个人盯住,最好是把他和江晓榕还有微缩胶卷一网打尽。”
周大年坐起身来,紧紧握住夏晴的手:“夏晴,现在你肩上的任务是越来越重了。你一定要好好努力,千万不要辜负了党和人民对你的期望。”
夏晴看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