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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3北上,阿美

高雄郡的正东北是高山府。之所以是高山府,不是因为当地有多高的山,而是因为这里的原住民是浮生界台湾高山族祖先的嫡系。

高山族也不是单一的一个民族,而是琉球古语系各族群的统称。早期的高山族人封闭,世居在兰屿小岛,方圆450公顷的小岛满目葱茏,岛上丘陵起伏,海滨怪石林立,形状各异。后来琉球统一,高山族逐渐与外界接触,但多年来仍旧存在所谓的沟通壁垒。至于为什么现在会陆地上,这个纯属意外,都是因为某个脾气暴躁的家伙,不小心把兰屿岛下面的海石轰碎了,导致兰屿岛逐渐下沉,高山族才被迫移居的。

阿美是阿美族的聚集地。阿美族就是高山族中的一个族系,是个古老的母系社会。秋初八月,白暮一行人正好赶上他们的年度祭典。

捕鱼祭。

六至八月之间,阿美族的捕鱼祭代表年度的终止。以毒籐毒鱼,举行捕食祭。居住在海边的阿美族人会下海捕鱼,沿溪居住者则在河中捕抓,不过在下水捕鱼之前,必须先举行祭拜河神的仪式,即用酒、肉和麻糬到海边祭神,祈求神明的佑助,能够有好的收成。

捕鱼活动是由年长阶级指挥,各年龄阶层的少年们分头在海中或河中捕鱼,约在中央以前回到集合的地点。而捕鱼的过程中,若有捕获大鱼者,还可高呼欢唱,一方面炫燿自己的成果,另一方面则与族人分享收获的喜悦。

近午之时,捕鱼的少年们将捕获的鱼全部集中起来,一起下锅烹煮。将一道佳肴排列整齐后,再依年龄阶级由大至小分发共享,借此告诉年轻的族人们,要懂得敬老尊贤,遵从长者的指道。而年长者也会将分剩的鱼虾,再分给年龄阶层较低或表现优异的少年们,以表示鼓励与嘉许。

捕鱼祭,一方面让族人在祭典活动中习得阿美族的信仰文化,另一方面记取尊敬长者的美德,更体验共同合作、团结一致的精神。

白暮他们来的有些早了,捕鱼祭还有两天才开始。所以从现在开始,他们就要暂住在渤海龙王的龙宫里了。

下水前,白暮给每个人都发了一颗避水珠。

避水珠其实就是避水兽的内丹。在人间避水珠是很珍贵的,一整个大陆上能够有一颗避水珠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在天地两界最多也就是人手一颗,但阙纥的财力是不可估量的。

有求居不是只有最下面四层楼有住人吗?从四楼开始,往上的楼层都是库房,一共五层,一层八个房间,每个房间都装得满满的乾坤袋。(看清楚!是乾坤袋!能装很多东西的乾坤袋!)这还只是在天外天的财力,天上人间整座城都是阙纥的!像这样的内丹,都是虹瑭他们一群妖精当糖豆吃的,当然也包括避水珠。

在陆地上自然是看不到避水珠的效果的,下了水,大家身边的海水都被排开,形成一个球形的空间,可以呼吸空气。

就在大家潜入深海区的时候,一群绿蠵龟从面前游过去。

“这是什么东西?”炳炎瞪大眼睛好奇地问,“乌龟?”

虹瑭皱皱鼻子,嫌弃的扭头:“长的好丑!”

“是——绿海龟?”白暮迟疑了一下说道。

“不是王八吗?”风锦打量了几眼。

“王八长得比这东西还猥琐的说。”虹瑭摸摸下巴,“不过王八汤挺好喝的。”

炳炎一听立刻来了兴趣:“王八汤!那这个能炖汤吗?童童我们抓几只回去炖汤吧!”炳炎扯扯白暮的袖子,撒娇装可爱。

风锦不屑地一撇嘴:“这玩意儿肯定不好喝!”

白暮摇了摇头,说:“这东西吃素的,专门吃海草,吃的肉里的脂肪都是绿绿的,炖汤出来一看就没食欲。王八是吃肉的,精华都在汤里哪那是这东西能比的。”

(绿蠵龟们:我们还没游远,你们就讨论要炖我们,这样真的好吗?Σ(°△°|||)︴)

龙宫相比有求居,富丽有余档次不足。有钱是有钱但没有阙纥有钱,舒服是舒服但没有有求居舒服。住在渤海龙宫的头一个晚上,炳炎因为认床而失眠了。

“童童,为什么我们不能光明正大的看?”炳炎气鼓鼓着一张脸,瞪着面前水珠结成的“镜子”。这是他们用来观看阿美捕鱼祭的工具。

“我们现在不就是光明正大的看么?又没有藏着掖着的。”白暮眨眨眼,对着炳炎装傻。

炳炎气愤地指指“镜子”:“这就是证据!你这是偷窥!”

“哪有?”白暮存心要逗炳炎,“这就是光明正大的看,不信问问那些龙宫侍女。胧月,本使这是偷窥吗?”白暮随意叫了一个侍女的名字。

胧月摇摇头。

白暮得意地看一眼炳炎,又对着其他的侍女说:“你们说呢?”

其他人也摇摇头。

白暮不禁眉飞色舞。炳炎气鼓鼓地瞪着白暮得逞的灿烂的笑容,眼泪都出来了。

虹瑭跟风锦刚从渤海龙王那儿回来,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炳炎眼里饱含着泪水,泪汪汪地看着白暮,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呀!怎么哭了?”虹瑭一脸讶异的看看白暮,“你欺负他了?”

白暮莫名其妙:“我就逗逗他,哪想到今天这么不经逗啊?”

虹瑭怪怪地看着白暮:“你说什么了?”

“我什么也没说啊……”白暮一脸无辜,炳炎要再这么哭下去,他也该哭了。

风锦安静地站在虹瑭身后。一开始他也是挺惊讶的,只是后面他看出了点别的意味。要说炳炎绝对不可能因为白暮逗他就哭的。平常在有求居炳炎没少被捉弄,也没有哪一次弄得泪汪汪的。

风锦观察了几分钟后,觉得炳炎是在装哭。

没错,就是在装哭!

风锦挑挑眉毛——炳炎这小子居然也会有奸诈的时候!这感觉就像是打怪升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养的宠物突然解锁了某项很神奇的技能……

风锦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戳破,毕竟很少能看到白暮手足无措的样子,被炳炎骗一骗无伤大雅。

……

“啊——好想去现场看一看啊——”炳炎两手抓着头发,一脸要抓狂的样子。他的面前立着一面水镜,正是前天看到的那一面。镜子里传出来的画面就是阿美族举行捕鱼祭的场景。

白暮乜他一眼,说:“这种古老的民族一向避世,像这种重大的祭祀活动是不可能让外人观看的。”

“那我们可以隐身嘛!这样躲在水下算怎么回事啊!”炳炎不满道。

白暮轻飘飘的看看炳炎:“隐身是要耗费法力的,就为了看个祭祀活动,不值当。”白暮边说边摇头。

炳炎噘嘴,偏头想了想:“那我们可以假装海神嘛,他们不是在祭拜海神吗,我们假装海神去。”

“那样会吓坏人家的。”白暮很无奈的驳回他的提议。

炳炎十分沮丧。

“小狐狸要是实在想去现场的话,就变回原形吧。”虹瑭在旁边安慰道。

炳炎眼睛一亮,连忙点头。

“但是变回原形就不能近距离观察了,说不定观看效果还没有现在好。”风锦适时的在旁边泼了一盆凉水。

炳炎的表情一垮,顿时变得蔫耷耷。

虹瑭看着炳炎的表情,躲在一旁偷偷笑。

唔,平日里逗炳炎果然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好啦好啦,有看的就不错了,你们要是不想看可以去找外面的小龙玩……”最后还是白暮让大家安静下来。他招呼大家:“说话都小点声,本来就听不太清楚。”

(听不清楚……童童你要不要这么小气,明明不过是多用点法力就能解决的事情……)

“谁不想看啦!”炳炎和虹瑭异口同声的说。

话一出口,两人不由的对视一眼,后又迅速把头撇开。

“哼!╭(╯^╰)╮”

祭祀活动其实没什么好看,少了亲身参与的乐趣,除了一开始的好奇驱使炳炎和虹瑭关注祭典,越往后两人就越看越没意思。

“没意思了?”白暮好笑地看着身边磨皮蹭痒的两人。

非要看祭典的是他们,最先不耐烦的也是他们。

炳炎和虹瑭抿着嘴,不说话。

“那就不看了,我们上去。”白暮一挥袖子,面前的水镜瞬间化为水汽消散。

“上去?回陆地上吗?”炳炎听到这个好消息很是开心。

没办法,渤海龙宫实在是太闷了。而且龙宫侍女也就算了,都是些蚌精,长得还算那么回事儿。但是龙宫侍卫就实在是长大太对不起大众了,什么虾兵蟹将龟丞相啊那些都是其次,主要是龙宫使者,就是那些皇带鱼精,还什么深海特有的精怪,长得是真的叫一个惨不忍睹、惨绝人寰、惨无人道。

(白暮掩面:惨无人道不是这么用的,以后别跟人说你是我带出来的,太丢脸了!)

头上一搓红毛,两只铜铃大的圆眼睛,一口细碎的小牙又尖又利,血盆大口,烈焰红唇,重点是——还长了一个比猪鼻子还短还丑的“猪鼻子”!

噢,我的天,这是实、实、实、实、实在是太丑了!炳炎真想问问这些带鱼精:你们长得这么丑,你们祖宗知道吗?

相比炳炎的兴奋,虹瑭就安静多了。虹瑭并不是不想回陆地,而是觉得白暮和风锦两个人有点奇怪。之前还死盯着水镜,连眼珠子都不肯动一下,怎么突然就答应带大家上岸了?

虹瑭觉得白暮有“阴谋”。

白暮一转头就看见虹瑭用怀疑的眼神盯着自己。他对虹瑭挑了挑眉,无奈地揉了揉鼻子。身为狐狸,嗅觉天生是很灵敏的,但他从小到大都有一个毛病,每次追踪气味之后,鼻子总会痒痒。

虹瑭看着白暮的动作皱了皱眉。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是知道白暮这个动作是怎么回事,但她有一点不明白——童童这奸商闻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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