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病了,我知道自己病了,我一直在做着恶梦,一个重复了很多次的梦。梦中的人直勾勾地看着我,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一个小孩子在我脚边拉我,求我救救他,可我,却一脚把他踢开,一脚把他踢死,旁边的人似笑非笑,贪婪地冲过来,将小孩肢解,大口大口地啃着他的肉…刺鼻的血腥味夹杂着腐烂的味道,不断地在我的鼻间游走,我想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浑浑噩噩地躺了几天,脑中不断浮现那天在洛阳城外看到的一切,如此真实,我想忘记,却始终挥之不去。原来,史书上记载的“人相食之”不是谎言,社会的发展竟然到了这样的地步。
“温侯,温侯,姑娘醒了。”当我睁开眼睛时,看到一个15岁左右的女生兴奋地叫着,而吕布,则立刻冲了过来。
“觉得怎样?好点了吗?还是先吃点东西?”吕布温柔地问着。我摇摇头,我现在真的是吃不下任何东西了,当你看见人吃人那血腥的场面时,谁还有胃口去吃东西?
“这是哪里?”我开口问道。
“温侯,大夫来了。”吕布刚想说点什么,却被丫环打断。门外,一个老者随丫环走进来。
“华大夫,你看看,她都昏睡了好几天了,为什么却一点食欲都没有?”吕布急急忙忙报出我的情况。
那个老者看看我的脸上,又检查了我的眼睛,最后才把脉,他一手抓住我的脉搏,一手摸着自己的胡子,一副大学者的模样。
“华大夫,她究竟怎么了?”吕布迫不及待地问。
“温侯稍安勿躁,姑娘她并无大碍,只是……”
“身体虚弱,外加受到惊吓,休息几天,好好调理就行,对吧?”我打断他的话,简直是庸医!说来说去都是那几句,都是好好调理,那请来干什么,难道就只是要听他那几句废话?
“姑娘学过医?”那大夫惊讶地看着我。
“没,我胡说的。”我没好气地回答着,谁不知道这点伎俩?还想骗我?
“那怪了,老夫正想说,却让姑娘胡说出来,华佗我甘拜下风。”这下轮到我吃惊了,他说什么?他是华佗?华佗不应该在曹操的地盘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华佗?”一代神医啊,想不到如此幸运,见到他本人了。
“老夫正是华佗。姑娘你真的没学过医?”华佗还是不死心,彷佛我在骗他一样。
“真没学过,只是听老师…学堂的先生说过一些急救的方法而已……”我老妈也是大夫,她也经常对她的病人这么说,可从来没跟我说过,每次我病了她老是添盐加醋的把我说的快死那般,无非就是想我试试她新研究出来的药物,拿我当小白鼠!
“不知姑娘的老师是何许人?能否为老夫引荐一下,好让老夫有生之年能见到这样一个能人?”华佗一听立刻接我的话。
“那个…呜呜……华大夫,你别问了,他们都死啦,都被黄巾军杀死了…”我的老师,我那时代伟大的医生们,真是太对不起了,我只能这样说,我总不能告诉他我是从未来来的吧?还好我头脑聪明,突然想起那些黄巾军,那个张角大哥,诬蔑你是我不对,我也不奢求你会原谅我,大不了等你归西以后,逢年过节我多给你烧一份纸钱,多到你坟头拜祭拜祭。
我伤心欲绝地抹了把泪,从指缝里偷偷看他们的反应。演员就是好,泪水可以随传随到,看来我还是天生演员的料啊!
就在我飘飘然的时候,吕布冲过来抱紧我,他将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口,他说:“珊珊,别说了,以前的事就忘了吧,以后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如此的煽情。我在想,要不要演戏演到底?
“那个,吕大哥……”我双手抵着吕布的腰,呼吸越来越急促。
“什么?”不用看都知道吕布此刻正含情脉脉地等待着我的回答,我内心挣扎了一下,一狠心,猛地推开他,大口大口地吸着那久违的新鲜空气。
“闷死我了,你干嘛按着我,我都快窒息了,哪来的闲情和你眉来眼去?我死了你赔我么?”我幽怨地瞪着他,瞪得他不知如何是好,尴尬地站在那。
“扑哧!”那个丫鬟突然嘻嘻笑起来:“小姐,你可真有趣,奴婢还以为小姐会对温侯说‘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之类的话呢,但是小姐你……呵呵……”
“小兰,闭嘴!”吕布恼羞成怒。脸却不自然地红了。
“是,温侯。大夫,请跟我来这边抓药吧。”那个被吕布称为小兰的丫鬟识趣地离开了,而华佗也不好意思继续留下来问大病初愈的我话,也跟着小兰走出房间,只是,他在房门口停了一下,然后带着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我一个激灵,连忙拉起被子盖好。一瞬间,房里只剩下一脸尴尬的吕布和我。
“那个…珊珊,你还好吧?”吕布小心翼翼的问我。
“不好,我现在很不爽,刚刚从死里逃生,很不好受!”他可能没没想到我会这样说吧,呆呆地愣在那像风化了一般。
“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一会再来看你,你好好睡一觉。”尴尬重现他的脸上,他只好悻悻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