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窗外夕阳斜照下空荡荡的房间,我叹了口气,刚刚还是太冲动了,一不小心就拿婉娘当出气筒了。
我有些恹恹的趴在桌子上,想起华佗上次来跟我说,吕布死了,两年前的建安三年,就已经死了。
他生前还念念不忘的要寻找我,说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洛阳迁徙时不小心把我弄丢了。
以至于后来找到了一个眉眼间跟我有两三分相似的女人,给了她无尽的宠爱,据说是无论到哪都带着,旁人听他唤她为貂蝉。
直到后来由于手下有叛徒,被曹操打败活捉,五花大绑的捆在木桩上,在大庭广众下施以箭刑以儆效尤时,那被她唤作貂蝉的女子不顾一切的扑到他身上,紧紧地抱着他……
利箭穿过貂蝉,直插到他身上,那一瞬间,他爆发出无穷的力量,挣脱了缰绳,反手回抱着貂蝉……
华佗说,吕布和貂蝉死的时候,身子被箭支紧紧地钉在一起,怎么也分不开,或许是曹操敬佩他是条汉子,也或许是貂蝉的不顾一切的爱触动他的内心,后来曹操让人把吕布和貂蝉这两人合葬了。
每每想起这件事,我心中都有着一阵悸动。
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吧。
我再次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婉娘提着热水来敲我的房门,我应了一声,随后冷眼地看她提着木桶笨重地挪动身子走进来,然后将热水费力地倒进内室的浴桶里,继而又去厨房提热水过来。
重复了好几次这个过程,浴桶里的热水才装了一半,婉娘早已累得气喘吁吁。
我一直在边上看着,也没有要搭把手的觉悟。
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不是吗?
既然我买下了她,她就是我的人,为我服务不是很正常?
而且,我给她提供了住所和吃食这些生存环境,每个月还给她工钱,她靠自己的劳动力活下去,这不是很好吗?
我总是这样催眠自己。
可是,为什么心脏偶尔会抽痛?即使在现代,我也从没觉得自己是个多么善良的人,但也不会这么心安理得的让别人为自己服务,我这是变了吗?
或许是吧,在这个武力代表一切,生存才是王道的社会里,死亡每天都在上演着,良心是什么,尊严又算得了什么?
如若我没有自力更生的本事,估计现在活得还不如婉娘呢?
我自嘲地笑笑,我还真是变了很多呢。
“好了,够了,你去把油灯给点上吧。”看着热水差不多了,我制止了婉娘继续加水的动作,吩咐她点灯。
做好一切的婉娘识相地退了出去。
身上的衣衫一件一件地褪下来,直到光洁的皮肤完全暴露出来,我才慢慢地爬进浴桶里。
卧室桌子上油灯的灯光隔着屏风柔柔地透进浴房,轻轻地摇曳着,把原本的黑暗照得有些模糊不清,我垂下眼眸,放空了一切。
六年了,我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