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保护之家”每周都会收到或接到好几千件有关暴力的信件或电话。目前为止,我们手中有数不清的信件,在信中孩子诉说受到恐惧、威胁、勒索(金钱或食品)、性别或种族歧视等等的暴力攻击。每封信都代表每个人所遇到的悲剧。
想像一下,你是如何惊恐地坐在教室上课,担心上厕所或者吃午餐时,那些施暴者将要如何欺凌你。
琳达,这位育有三个孩子的母亲,回忆起当年发生的事:
持续三年,我每天早晨醒来都希望它是假日或星期天。如果是的话,我会很高兴,如果不是,我会合上眼睛祈祷妈妈会把我留在家里。我明白如果去上课的话,日子将会如在地狱般难熬,但我一直没有告诉爸妈当时我为何想待在家里。我假装自己生病了,或者有时连伪装都不必,因为压力和紧张导致了头痛和胃痉挛。让我有这种苦恼的原因,是一位名叫莎勒特的女孩。
莎勒特是一位粗鄙、邪恶、充满恨意的女孩,她喜欢看我痛苦的样子。刚开始只是言语上的侵犯,我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用“丑陋”、“肥猪”或“恶臭”等字眼骂我。也许那时我太过仁慈了,我想尽法子抚平她的情绪,为了不明的理由向她抱歉—也许只为了活下来。但这种种反应,就像用红布向蛮牛挥舞一样,结果只是更加严重,她将这一切视为我的弱点。
接下来三年,她和她的伙伴每天都会做些事让我哭,到最后我真的相信自己正如她所说的令人厌恶。在厌烦用言语谩骂后,她们将我推进无人的走道,拿走饭盒并且将它丢到垃圾堆中;抢走我的书本和作业,使得我在课堂上被罚;跟踪我回家,把我打成重伤,并且有一次还脱光我的上衣。
奇怪的是,我无法告诉任何人发生了什么事。我对这一切感到羞愧,认为也许是自己不好才会遭此待遇。之后,我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相信别人。那段日子里,我认为任何向我示好的人,很快就会知道我是个一无是处的人。所以我完全封闭了自己。
在离开那所学校后,暴力也跟着停止了,但所造成的伤害却仍残留在我心中,只要遇到不好的事情,我都会先责怪自己。现在,我担心自己的孩子也会遭到暴力,因此非常小心地观察他们有没有任何怪异的迹象。
我真希望当时向父母说明这些事,现在我才知道他们一定会帮我,但那时还没有人讨论有关暴力的回应方法。谢天谢地,如今已经有专门处理暴力事件的机构了。
暴力对施暴者和受害者都会带来长远的不良影响。受害者可能变得缺乏自尊、难以信任他人、沮丧,尔后在工作场合或其他人际关系中也会遭到暴力。根据唐恩。奥尔屋斯的长期研究,比起一般人,连续施暴四次或四次以上的男童,更有可能会终生坐牢,以及在长大成人后会不断重复反社会行为。另一项研究也指出,父亲在年轻时若是施暴者,他的儿子也很可能会向他人施暴。
我曾跟施暴孩子的父母谈过。他们的孩子因为施暴逃离家庭,吸毒、退缩、易怒或具攻击性、课业失败、甚至自杀。协助他们改正错误行为,令我难以忘怀。你知道吗?有些父母在采取有效行动后,他们的孩子果真变了个人。这些父母强烈指责自己的疏忽,然而学校也得承担暴力事件的责任。假如校方知道暴力存在于校园而不加以遏止,必须谴责学校,校方应该可以采取更多的防范措施(见《第六章:和学校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