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野领命离去。
秦姑娘笑道:“金堂主一言九鼎,事不宜迟我先炼制解药。”
她走进药房关上门,待她出来时,宋野也取了一本功法归来。
秦姑娘道:“宋前辈也是好身手,晚辈佩服之极。”
宋野冷哼一声,将功法丢给她,道:“解药拿来。”
秦姑娘将解药服喂给马尾辫女孩,顺带解了她的穴道,对金生说道:“虽说是上面的命令,姑娘我还想要活命呢,解药只能解五层毒性,不过金堂主放心,命是保住了,万一以后落下个残疾或者毁容之类的毛病,可真是不太好呢。”
金生道:“姑娘有什么要求无妨一起说出来。”
秦姑娘回过身,道:“有人一见到人家就盯着人家的左手看,实在没礼貌,就劳请穿青衫的公子替人家跑一趟好了,我家主人看到功法就会传信给我,到时候就替金堂主炼制另一半解药,如何?”
她眼睛分明盯着蓝山,蓝山一愣,道:“我来自穷乡镇,没见过美女,姑娘何必跟我一般见识?”
秦姑娘瞧着蓝山身旁的三位美女,噗呲一笑,道:“你们男人嘴里没一句实话。”
秦姑娘点名蓝山,他还是不想趟这浑水,蓝山道:“俗话说救人救到底,姑娘难道不觉得鬼面少年更适合这差事?”
鬼面少年嘴角抽搐,道:“你觉得这把剑不会影响救人的速度?”
蓝山笑道:“你想锻炼力量,办法有的事,又何需在剑上包裹一层精钢,如此对待自己的剑,又怎能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
鬼面少年暗哼一声,扭头不理会。
这时金生向前一步抱拳道:“我知此事令少侠有些为难,若少侠肯相助与我,金生欠少侠一条性命。”
金堂主的话向来一言九鼎,何况当着众人的面。
蓝山回礼道:“堂主言重,晚辈帮您跑一趟就是。”
“多谢。”
赵青抓着蓝山的手臂,盯着着他摇了摇头,金狮忽然向前一步道:“我替庄主前去。”
蓝山将他推到身后,安慰道:“放心,我去去就回。”
他走上去接过秦姑娘手中的功法,突然问道:“你家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姑娘想了一会缓缓说道:“他是个男人,猜不透的男人。”
聪明的人通常都猜不透,但她还有句话没说——他是个爱杀人的男人。
“送去哪去?”
“三千里外的正雅湖,他就在湖心的凉亭内。”
蓝山点了点头,道:“好。”
他正要启程,耳边传来金堂主的密语传音:“北星独望,宿鸟投林,燕回为阳,心意归阴,这是一本上等轻身的口诀,少侠好自为之。”
路都是前辈们走出来的,头顶有数只鸟禽飞过,蓝山忽然笑了起来,化作一道青影飞上天空,依鸟为踏板再次拔升,凌空折身往西方飞去。
天地间充满灵气,而外放的内力超过一定距离就会被天地同化吸收,是以今日得到指点,蓝山才掌握了凌空轻功的精髓。
金生点头赞道:“如今天才辈出,我二人占了堂主的位置三十年,也该退休喽。”
一旁的宋野笑道:“早有此意。”
江湖处处是美景,正雅湖景色更胜一筹,岸边有条木径通往湖心,湖水结了冰,蓝山的身形在岸边出现,他低着头走路,既不看周围美景,也不看湖心中的人。
两把剑交叉阻拦,蓝山绕过不理,直到眼中出现两双价值百金的靴子,他才抬起头,眼前有两个人,一人只顾喝酒,一人只顾赏景,他将功法递到喝酒人的面前。
三杯温酒下肚,此人才抬手将功法放入怀中,蓝山转身便走,两把剑也未再阻拦,他不缓不慢地走出了木径,走出了正雅湖,然而他的背上早已渗满了冷汗。
赏景人回头来忽然道:“顾兄,你曾见过此人?”
喝酒人摇了摇头,道:“若非老爷子要闭关,命族人寻找各大残页功法,这辈子也不知能否再见一面。”
“那他怎么知道要功法的是你,而不是我?”
喝酒人笑笑,道:“你装做毫不在意,越是这样便越可疑,我二人在这里就是为等他来送礼,哪有礼到了而主人不瞧一眼的道理。”
赏景人道:“也对,功法有没有刚打开过的痕迹?”
“没有。”
赏景人又问道:“青衣人为何直接绕过莽田二将,将东西交给你手里?”
喝酒人冷笑道:“若是他将功法交给二将,此刻他已经死了,他心里很清楚主人是谁,东西该给谁,他若是活的久,将来成就定不会低于你我二人。”
赏景人更是不解:“他既然如此聪慧,也该明白聪明人死的早的道理,顾兄既然将他看的如此之重,又为何放他走?”
喝酒人大笑道:“拔一株草很容易,然而砍断一棵参天大树岂非更有意思,若是看着一棵草长成大树,再将它砍掉,又岂非是这江湖中唯一的乐趣。”
酒已空,喝酒人起身道:“该走了。”
赏景人问道:“不等秦姑娘了?”
“她自己识得路。”
“可惜了,今晚城内还有一场好戏呢。”
一阵寒风吹过,湖心亭空无一人,此处再次陷入沉寂。
蓝山一人独自走在回去的路上,他确实不曾打开过心法,然而他是一名异人,只要将心法放在手中,就会出现是否学习的选项,他自然选择了是。
他暗自运转过这门功法,却只能算作是二流,即便是残页,也不该如此不堪。
他却是敢想常人不敢想的事,功法名为‘颠倒阴阳诀’,他便将功法记载的文字颠倒过来看,竟然句句通顺,已然成了另一门——心法。
越是简单的事,越容易错过。
“咚,您已习得‘颠倒阴阳诀’后半部,由于您已习得前半部,心法融合中。。。恭喜您已习得‘颠倒阴阳诀’,实力大增,愿您多多行侠仗义,维护江湖和平。”
蓝山喜不自禁,想不到赵宇留下来的心法竟是传说中的‘颠倒阴阳诀’前半部,也难怪修炼的时候总觉有些地方不是太顺意。
他已将消息通过传信蜂传回了赵青等人,当下在路上慢慢走着,异人中也有极多人被游戏中的景色吸引,难以自拔,树丛里传出打斗声,蓝山身形一展前去查看。
出生在城中的异人总多些先天优势,他们有殷实的家境,名师大派任意选,但同样他们要面对更加凶险的死境。
十一名好手围追一名一流登堂入室的悍匪,本以为是囊中之物,关键时刻悍匪展现真正实力——一流融会贯通,领头的一流好手当场惨死,余下十名二流高手分散逃跑,已被斩杀五人。
一人追,五人逃,就在悍匪以为闹剧结束的时候,忽然看到蓝山朝他迎面走来,于是他停了下来,没有人会送死,除非自己想死,但蓝山没有一点想死的意思。
他面带微笑,逃命的五人虽不是初入江湖的虾米,六具尸体躺在地上依旧吓得心砰砰跳,一位姑娘在掠过蓝山的身旁时忍不住提醒道:“穷小子,快跑啊。”
他的衣服确实旧了些,或许该换一件新的。
一名男子道:“霖师妹,管他做什么,他想替我们挡一会就随他的意。”他逃得的最快,武功最高,但在蓝山与悍匪眼中却好似一只乌龟。
悍匪沉了嗓子,换了种低沉的声音,冷冷道:“你想杀我,还是想救他们。”
蓝山微笑道:“死了你,不也是救了他们?”
悍匪道:“你若想救他们,我走便是。”面对蓝山,他总有种心悸的感觉,似乎因为对面的人太过自信?
蓝山沉吟了一会,道:“采花贼任庆,善使青鸿剑,手屠木杨村五百二十七条人命,被你糟蹋的姑娘不计其数,自杀寻死者共计三十七人。。。衙门悬赏三百两黄金。”
蓝山话说到一半,任庆已经转身逃走,他从不冒险,才能活到现在。
待他话音落地时,已经到了任庆身后,叹息道:“匪也有匪的道,你却偏偏要做个采花贼。”
任庆挥出的剑被星夜挡住,白雪刀砍下他的人头时,他的尸首在地上顺势滚了十多米。
“树上的姑娘,看了也许久了,是否也该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