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典过了不久回到京城,天天呆在郡主府,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但兰芯依然很镇定。
欣梅知道李典已经发现了天宗的存在,所以也很识趣不轻意去打搅李典。一天康熙到学堂来考他们学得如何,上午考文,下午考武。一张考卷,屋子静得出奇,针掉下来都能听得到。
所有人认真答卷,弘历得意地看着这些考题;平志一会皱眉,一会舒眉;玲珑却很平静,一点也不紧张,像在做平时的练习;欣梅一拿到卷子,提笔就写,不一会儿扔了笔,趴在桌上睡着了。
新教他们的王同宾和一直教他们的杨维在屋子监考,康熙坐在角落里看着他们平日里的练习。王同宾走到欣梅身旁,看见笔掉地上了,便捡起笔。放回桌上时,竟发现欣梅趴在桌上睡着了,很是愤怒,却看见杨维要走来,便推了推欣梅。
欣梅朦胧间微微掀开眼皮,谁知又倒下睡着了。王同宾急了,但不敢叫,忙又推她,把笔塞到她手里,又若无其事地巡视起来。转了一圈回来,却发现欣梅握着笔还是睡着了。
王同宾无奈,便润了润喉咙,道:"谁好了就先交吧!"康熙一愣道:"好了,谁好了?"王同宾笑道:"皇上,我是说谁好了谁先交,还没人交呢!"杨维冷笑道:"没人交就还没好,瞎起劲什么呀?"说着向康熙笑了一下。康熙叹了一口气,继续看没看完的练习。
玲珑抬起头,看了看其他人,站起来道:"先生,我好了。"说着,交了卷便出门而去。弘历看着玲珑的背影,有些不甘心,忙站起来叫道:"还有我的!"说着也交了上去。没过一会,陆陆续续有人交上去了。
康熙眨着眼看着他们,又看了看交上来的卷子。再看下面,却见欣梅趴在桌上睡得正熟,手中的笔也快落地了。康熙生气地叫道:"欣梅!"欣梅忙站了起来,笔一下子掉了下来,掀了掀那双朦胧的眼皮。还没交卷的全笑了起来,杨维和王同宾忙止道:"快写!别笑了,快写!"
康熙气得真是说不出话,欣梅揉了揉眼睛,伸了一下懒腰,施了一下礼,拿起卷子,走到前面交卷处,苦着脸看了看康熙,放下卷子,摇摇晃晃地走出屋子。
一出来,就激动地又蹦又跳。坐在石凳上,吃着弘历拿来的点心,欣梅比刚才的弘历还得意。不知什么时候,玲珑坐她的身旁,微笑道:"看你这么得意,一定认为这第一名非你莫属了?"欣梅咽下刚吃下的点心,道:"有自信未必成功,但没自信一定会输。"玲珑笑道:"这是什么理论?"欣梅尝着手指头,然后擦了擦手,向玲珑眨了一下眼。说着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很多孩子又回屋子围起康熙,想看看谁会成第一。
一旁帮着审卷的一些文官,突然一个个叫道:"皇上,这个好啊,将来可是可塑之材呀!"康熙喜道:"哦,是何人?让朕看看!"杨维忙接过卷子递到康熙手中,一个文官道:"是弘历啊皇上!"其他人也附合道:"恭喜皇上,有此贤孙呐!日后朝廷栋梁!"康熙看了也不住点头。接着又有几个递上来道:"皇上,玲珑格格文采也不让须眉啊!"
康熙笑着接过这些好的卷子,压在自己手肘下,喜滋滋地。突然又有一个埋头边看边发出"啧啧"声,惊叹道:"好一篇论世篇!世人眼光短,常只顾眼前利益,却从不为大局着想。此人旷世之才,足抵朝廷栋梁。"所有人愣住,看着他。此人抬头对着康熙道:"从皇上少时擒鳌拜,平三番,收台湾,亲征葛尔丹,无不说皇上创盛世名君。可是皇上,近年来争战连年,日后发展朝如何趋势,是否又是马上定天下呢?"
康熙接过卷子,认真评阅。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这位大人看到的是否高作呢?康熙默默看着,没声音,好像已经被里面写得东西所吸引。不知什么时候,所有孩子全部进来。
康熙微笑道:"好个"居安思危",越来越危言耸听!不过把当下时势分析如此透彻,想必哪个阿哥的有心培养。但能说得如此别具匠心,我看以现下这些阿哥也不会说的,一来没本事,二来没胆量。是哪个臭小子之作?胆敢跟皇爹爹胡说八道,回头打他后面。"虽这么说,但心里已在打算挖出来好好培养。
杨维迫不及待道:"皇上,今日文比谁第一呀?"康熙没接他的话,对着刚才送最后一份卷子过来的人,问道:"是谁呀?"那人却作难道:"皇上,不知道。"康熙微怒,杨维正想开口,王同宾道:"名字都在卷子的右边。"康熙正要找,那人又道:"皇上,那人没写名字。"所有一震,难道特意匿名向康熙进言?
康熙一看,的确没写。那人又道:"皇上,恕微臣直言,此篇不像孩童手笔。可能有人想借这帮孩子来毛遂自荐,可要显一下神秘与高傲,才出此下策。"康熙笑了一下,随口读了这篇在这帮文儒眼中认为大人才能做的文章:"观天下之事与宇宙宏观......"
所有孩子已经不耐烦了,他们根本不想听这什么旷世名篇,只要今天能过关,回家不被他们的阿玛打后面就行了。欣梅也不耐烦走进来,接着康熙朗诵道:"恩威并施,满汉一家......皇爹爹够了,不要读了。"
康熙放下卷子,看了看已经把小脑袋挤到他面前,正用已冒火眼神看着他的欣梅,康熙微笑道:"你怎么会知道下一句的?"欣梅冷笑了一下,指了指刚被康熙扔下卷子道:"那是我的。"这时所有人包括康熙张大眼睛看着只有十岁的小女孩,欣梅不在乎道:"不相信啊,背给你听。观天下之事与宇宙宏观世界相似,......"
其他人不说话了,康熙问道:"这是你写的?"欣梅突然像想起什么,大叫道:"对不起,我忘了写名字了。坏了,又忘了!真该死啊!"王同宾笑着摇了摇头。康熙一直奇怪的眼神看着欣梅。
杨维又笑道:"皇上,是不是该宣布第一名了?"康熙叹了一口气道:"欣梅大放厥词,胡议朝政,本按律判刑。"所有人一惊,很多认为康熙会把第一名交给欣梅,没想到这个结果。欣梅也不敢相信,她不认为自己说错什么,凭什么要抹杀?
康熙继续道:"但念其年幼,不与追究。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此卷作废!"欣梅彻底绝望了,她原先的本意就是想给康熙一个惊喜的,哪想到会是这样。难怪兰芯现在也很少过问朝政。不过欣梅更深信伴君如伴虎,天威难测。毕竟自己不是常居官场,不会揣摩圣意。其实欣梅真正弱点不是在此,那是太恃才傲物,过于自负。康熙哪会不知她是可塑之玉,只是想多磨磨她的傲气,学学收敛。玲珑像是知道有此一劫,一直待在人群中不说话,这会儿看着欣梅摇头笑着,像是在说可惜。
康熙继续微笑道:"此次第一名为弘历,第二名玲珑。呵呵,再接再厉!第三名吗,就是晓羿!好,都不错。大家以后再努力。"终于一上午的结束了,所有人都笑了,毕竟对于有些人来说,这样结局还在意料之中的。
当中只有一人不如意,玲珑为了缓和这位"大人物"的心情,道:"欣梅,刚才你让了一局,现在给你机会,咱们校场上一决高下。"字音未落,人已在屋外。
欣梅冷笑一下,也追了出去。接着,所有孩子也跟着出来。
一到校场,所有孩子虽然有些乱,不听大人们的话。但武功不好的也有自知之明,呆在一旁看着。康熙也找了个敝阴的地方坐下,其他人也像跟屁虫一样,在一旁呆着。
到最后他们就看着玲珑和欣梅打,弘历懒懒地在一边看着。玲珑边打边献出微笑,欣梅却越打不顺心,越打越生气。弘历倒在康熙坐的敝阴处的柱子上,干脆就闭上了眼,懒洋洋地晒太阳。
玲珑看欣梅根本不想打,也懒得动手了。停住了手,欣梅一愣,道:"怎么不打了?"玲珑道:"你想打吗?"欣梅看着玲珑一会儿,笑了一下,撒开手道:"好吧,到此为至!"
说着,欣梅转身便走,根本不管其他人怎么叫。玲珑也就这样看着。突然校场东北角上狂过一阵风,玲珑敏感地向那看了一眼,可能站得近,玲珑身上的杀气也被那不明的东西感应到了,一股强烈的剑气马上向玲珑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