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冉珞看了看自己已经被血染湿的纱布,低声道:“不用,我自己能处理好。”
房间里沉默了下来,清透寄冷的风贯彻了每个角落。
她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把纱布从自己的后肩取下来,又抹了药之后缠了新的纱布上去。
一系列动作中,她没有说话,祁白亦然。
其实伤口是疼的,疼得她额角已经冒出了细密的冷汗,可疼又有什么用,都是她自找的,都是她活该,也怪不得别人。
直到她处理完伤口抬头的时候,祁白才发现她脸色苍白的异常,长睫微垂,那双原本清透漂亮的眸子里此刻却蒙了一层薄雾。
半晌后,她才哑着声音开口:“对不起……”
祁白从未像现在这般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心底莫名的浮躁一点点滋生,扰乱着他的神智。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略微凉薄的嗓音才传来:“祁南不可信,盼望我从这个位置跌下去的人不胜其数,他恰恰是最翘首以盼的一个。”
穆冉珞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揪着自己的衣服。
“如果你想好好活下去,只能相信我。”他顿了顿,黑眸微沉,“明白么。”
*
在家静养了几天后,穆冉珞和祁白的关系越来越难以言喻,处处道道都散发着诡异。
倒是如他所说,吴婶每时每刻都跟在她身边,包括穿衣饮食。
一开始她有些担忧,但每每见吴婶面无表情的做着那些事,她也就释然了,既然祁白这么决定,那他一定处理好了预想的麻烦,她又何必担心。
晚上的时候,祁白直接睡了沙发。
穆冉珞想着自己先是霸占了人家的房间不说,现在又霸占了唯一的床铺,心里着实有些过不去,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子窝在沙发上,手脚都舒展不开来,她更加的不好意思,于是提出她睡沙发的要求。
祁白只是淡淡一句,‘你手受伤不方便’不方便为理由,大方的把仅有的床让给了她。
这就是奇怪之处,说是冷战吧,他们又不像,偶尔祁白也会和她说一两句话,只不过声音极清淡,像极了最初见面的样子。
说是撕破脸吧,自从那晚祁白对她说了祁南不可信之后,他也没在这件事上找她的麻烦。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她毫无头绪。
这天,她的手已经微微能活动了,整理着自己最近的扔的有些凌乱的衣服,把衣服叠好放进衣柜的时候,却看到底层的暗格里不知道怎么被打开了,堪堪露出一角。
偷窥别人的隐私不是什么好事,正当她要把暗格关上的时候,一张照片却映在她眼底。
照片上是个极其漂亮的女人,长发柔顺的披在肩头,轻灵的如同不小心跌入凡尘的仙子,双眸里似有微波荡漾,嘴角还抿着一抹笑意,她此刻正微微俯身,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
穆冉珞摸着照片的材质,看着泛黄的边缘,暗想这估摸着有些年月了,就是不知道这照片上的人是谁,难不成……是祁白喜欢的人吗?
“少夫人,你在看什么。”吴婶的声音冷飕飕在身旁响起,吓得她连忙关了暗格,笑的有些做贼心虚,“没,没什么。”
吴婶没有追问下去,而是看向窗外,神情冷漠:“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