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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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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日,同样是个晴好天气。所不同的是,这天的太阳似乎升起得更早一些,播洒下来的光芒,也似乎更加灿烂,更加耀眼。所有南征的各路将士,正是头顶着旭日的光辉,高唱着胜利的凯歌,从骊山脚下起营,进入长安城。

杨广和杨俊并派骑行在队伍的最前面,他们的身后,分别是晋王和秦王的亲信卫队。卫队后面,是铁甲骑兵看护下的陈朝降俘。陈叔宝和沈婺华行走在前面,身后是陈朝皇室宗亲和后宫女子;中间是陈朝皇帝的车轝仪仗,印玺服饰,以及天文图籍;已经投降归顺的陈朝文武百官,行走在这一个方阵的最后面。陈朝降俘的后面,则是杨素领头的各行军总管及其南征的数十万将士,浩浩荡荡,威仪无与伦比。

队伍由南向北,通过明德门,进入外郭城。宽阔的大道两旁,聚满了前来庆祝和看热闹的百姓。喜庆热烈的气氛,多年未有。

走完外郭城,朱雀门里面就是皇城。大队的将士止步于城门外,被分流到各处兵营,只容将官和护卫、仪仗兵士进入朱雀门。

入了朱雀门,皇城东南即太庙。

太庙是一个气势恢宏的建筑群,仅大殿就有三个。前殿实为一个带有屋顶的宽阔通道,两侧各有配殿十五间。进去右手方的东配殿,供奉着杨氏历代有功皇族的神位;进去左手方的西配殿,供奉着其他有功之臣的神位。前殿和中殿之间,是一块边长三、四百步的正方形空地,空地左、右两侧,分别是神厨、神库、宰牲亭、治牲房等设施。中殿又称为寝殿,是隋文帝杨坚已故父亲杨忠的享庙。杨忠在北周时历任小宗伯、大司空、柱国大将军等,封隋国公。隋文帝杨坚开国称帝,追谥杨忠为武元皇帝,庙号太祖。因此,尽管杨忠生前未曾做过皇帝,也为他比照皇帝的礼仪,制设了衣冠、几仗、象生等物,陈列于中殿。不仅如此,平日还有专门的宫女和太监,在这里侍奉隋太祖杨忠的“饮食起居”。后殿又称祧庙,供奉着隋文帝杨坚的肇祖、兴祖、显祖、景祖,以代表隋朝杨氏所有的先祖。

这天一早,隋文帝杨坚即率领满朝文武官员,以及负责祭祀礼仪的鸿胪寺礼官,来到了太庙。礼官依照礼制祭祀完毕,杨坚在寝殿前面平台正中落座,朝中文武官员分列杨坚左右两侧。

杨广和杨俊领着陈朝降俘及南征将帅进来,出了前殿,杨广居左,杨俊居右,分列空地两侧。其他南征将帅,依次跟在杨广和杨俊身后。陈叔宝及其陈朝皇室宗亲、文武大臣,还有车轝仪仗、印玺服饰、天文图籍等,则直接被铁甲士兵带到了隋文帝杨坚前面的空地上。

接着,举行盛大的献俘仪式。

礼官引导,现场所有人山呼万岁。接着,杨广宣读伐陈之战获胜战报,称所获原陈国三十个州,一百个郡,四百个县,合五十万八千户,约两百万人,以及府库钱粮物质若干;俘陈叔宝以下陈朝皇室宗亲四百三十六人,文武官员二百七十九人。

杨坚对南征将帅称赞、勉励一番,命杨约宣旨:因功任命杨广为太尉,赐给辂车、乘马、衮服、冠冕,以及象征拥有特殊权力和地位的珍宝玄圭、白璧等物。

又命李德林宣旨:陈朝降俘中,除了晋王杨广在建康处决的六人,都官尚书孔范,品质最为恶劣,为奸谀之首;散骑常侍王瑳,为人刻薄,贪得无厌,忌贤妒能;散骑常侍王仪,狡诈阴险,阿谀奉承,向陈叔宝进献两位女儿以邀恩宠;御史中丞沈观,口蜜腹剑,心黑手辣,残酷苛暴。立即将他们四人流放边地,以谢三吴百姓。其余人等,皆赦无罪。

陈叔宝及所有陈朝降俘,三呼万岁,再拜谢恩。

最后,隋朝所有文武官员和南征将士,围着陈叔宝及陈朝降俘载歌载舞,将献俘仪式推向高潮。

当天下午,隋文帝杨坚又移驾广阳门,宴请百官及南征将士。当时,从举行宴请仪式的广阳门,一直到朱雀门,再到外郭城的明德门,十多丈宽的道路两旁,都堆满了用来赏赐的布帛物质,气势非常壮观。

隋文帝杨坚席位,设置于广阳门关阙台上,四品以上官员和功勋卓著的将士列队进入广阳门,在关阙台下就座。其他官员和将士,按品级和功勋在广阳门外依次向南排开。申时正,有司祭告天地社稷。礼毕,内侍省宣读皇帝诏书,奖赏南征有功将士和官员。

除了已经受赏的韩擒虎、贺若弼和杨广,授杨俊扬州总管,四十四州诸军事,镇守广陵。伐陈之战,杨俊拥有重兵,虽未曾正面与敌交锋,但受降颇多。此番隋文帝杨坚大宴有功之臣,杨俊改镇新平定的江南,足见对杨俊的器重。

以行军元帅身份出征的杨素,所受封赏最为丰厚。不仅他本人因为战功卓著进爵郢国公,食邑三千户,就连他的两个儿子也被荣及。其中,杨玄感拜仪同,杨玄奖授清河郡公。另外,杨素还被赐物一万段,粮食万石,以及金银财宝无数。就连陈叔宝的妹妹、原陈朝乐昌公主,也被赐作杨素小妾。

其次是高颎,加授上柱国,进爵齐国公,赐物九千段,食邑一千五百户。隋文帝杨坚还慰劳他说:“你率兵出征之后,有人弹劾你要造反,朕已经将弹劾你的人斩了。我和你,君臣志同道合,岂是造谣诽谤的小人能够离间的?!”

宇文述,拜安州总管,赐缣帛三千段,长子宇文化及授开府。王世积,授上柱国,拜荆州总管。周法尚,拜桂州总管,岭南抚慰使。刘仁恩,授上大将军。燕荣,授右武侯将军。韦洸,拜江州总管。羊翔,授上开府仪同三司。来护儿,授上开府。崔弘度,赐物五千段。

杜彦、薛胄、王长袭、杨牙、员明、元契、张默言、于仲文、樊子盖、段文振、鱼俱罗、裴矩、薛道衡等,皆有封赏。

王韶虽未回京,仍然授柱国,赐奴婢三百口、绵绢五千段。

李德林没有随军南征,但在伐陈之前,曾向隋文帝杨坚进献伐陈方略。为表彰他运筹帷幄的功劳,授柱国,进爵为郡公,食邑八百户,赐物三千段。

最为特殊的,当属王颁。他因功被授柱国,赐物五千段。但他坚决不受。

封赏完毕,宴饮开始。从隋文帝杨坚,到文武大臣,到一般将士,均皆大欢喜,入夜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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