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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叔宝在元旦大朝会上突然晕倒在地,一度令陈国文武大臣惊惧惶恐,不知所措。一年一度的省会,就此黯然收场。
江总、施文庆等心腹大臣,以及宫人们好一阵手忙脚乱,终于在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将陈叔宝救醒过来。然而,一干人等惊魂未定,镇守采石的主将徐子建携带告急文书飞骑赶到,报告隋朝大军已经渡过长江!
陈叔宝和江总、施文庆等,尽皆呆若木鸡。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陈叔宝急问应对之策。
江总的才华,全在诗词歌赋,做个太平宰相,陪皇帝风花雪月、饮酒作乐,应是最合适的不二人选。一旦涉及国家大事,就完全没了主张。因此。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好的办法。
倒是施文庆,不仅对当时的形势非常清楚,对自己的个人得失,考虑得更加周到。
此前,晋熙王陈叔文长期担任湘州刺史,民心归附,声誉较高。施文庆利用陈书宝对他的猜忌,趁机进言。于是,陈叔宝征召陈叔文回朝,并提拔施文庆为都督、湘州刺史,调给他两千精兵,打算命令他西上就职。
施文庆得遂所愿,非常高兴。但又害怕自己出朝之后,继任者掌权对己不利,于是推荐党羽沈客卿代替自己。在未动身赴任之前,施文庆和沈客卿共同执掌朝政。
当时,种种迹象表明,隋朝大举伐陈为期不远。护军将军樊毅对尚书仆射袁宪说:“京口、采石都是战略要地,各须精兵五千人,还要出动金翅舰船两百艘,沿江上下往来巡查,以为防备。”
袁宪和骠骑将军萧摩诃都觉得樊毅言之有理,于是与文武群臣共同商议,想面奏陈叔宝,照樊毅所言部署军队。
施文庆害怕这样一来,自己将无兵可带,令之前对自己的任命落空。于是串通沈客卿,对袁宪等人说:“如果有什么议论请求,不一定要当面向皇上陈奏;只要写好书表文启,我等立即代为转交呈奏。”袁宪等人无奈,只好同意。
施文庆、沈客卿入见陈叔宝,却说:“边境有点小小的摩擦,是很正常的事情。镇边将帅足以应付得来。如果随意从京师调拨军队舰船,非但会引起惊扰,恐怕还会为敌国耻笑。”
陈叔宝听从了施文庆、沈客卿的主张,对袁宪等人的奏疏置之不理。
到了隋军进至长江北岸,江南地区出现了大批隋朝的探子,袁宪等人又多次上书,奏请加强防备。
施文庆对陈叔宝说:“元旦大朝会即将来临,南郊大祀之时,太子必须率领足够的军队;现在如果向京口、采石以及江面派遣军队和舰船,南郊大祀就难以正常举行。”
陈叔宝本想准备暂且派出军队,到时候如果无战事,再调回来参加南郊祭祀。
施文庆又说:“这样做,隋国就会认为我国弱小。从而轻视于我大陈。”
施文庆又贿赂尚书令江总,江总在陈叔宝面前为施文庆说话。陈叔宝难以定夺,下令由朝廷百官大臣仔细商议决定。结果,江总利用职权多方压制袁宪等人,商议很长时间却没有结果。之后再有人禀报军情,或有什么奏疏,施文庆和沈客卿索性全都私自扣压下来。陈叔宝完全被蒙在鼓里,对外面的形势变化,一无所知。还真以为像施文庆、沈客卿说的那样安然无事呢。
施文庆依靠小聪明,巴结讨好陈叔宝而显贵,全无真才实学。如今,隋军已经过江,形势万分危急,他固然不知道御敌之策,但却知道将帅们都痛恨自己,唯恐他们建立功勋,恩宠超过自己。于是对陈叔宝说:“那些领兵的将帅们,平时总是心中不满,一向不甘心情愿臣事陛下。现在到了危机时刻,怎么可以完全信任他们呢!”因此,后来将帅凡是有所启奏请求,陈叔宝都不准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