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等一下等一下,哪位?”骆狩翻滚落地,披上了衣橱中早已准备好的睡袍,一脸的睡意朦胧,“不知道影响我睡觉的人都该死么......诶?”
门一打开,他就愣住了。站在门口的不是他猜想来借被子的夏尔或是想听童话故事的苏默,而是两个他从没见过的人。一个是军人模样的中年男子,身材高瘦神情冷漠。另外一人却是少女,看起来不到十五岁。
男人率先开口,完全命令式的口气让骆狩很不自在:“你是骆狩先生么?”
“嗯,我是骆狩没错。”骆狩下意识的点头,有什么不对,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你是谁?找我干什么?你是怎么进来的?”骆狩反问。
本该回答的男人却陷入了沉默。
大叔你忘词了么?骆狩心说。
男人忽然开口:“我不是大叔。”
骆狩退了半步,心说你你会读心术?
“我不会读心术,你放心。”男人说.“我是受我的主人之托来给先生送礼来的。”
听到你说不会读心术我就放心了......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你的主人?送礼给我?”骆狩表示极度的不信服。毕竟他提出的疑问一个都没有得到解答。
那人不理会骆狩的疑惑,继续道:“再次确认一下,你的名字叫骆狩,父亲叫骆中行,母亲叫赵安妮.出生于1995年7月17日,母亲在数日后离开。.本人于2013年7月接到麦迪文学院的推荐书。血统测试时间为三十六秒。请问是这么样么?”
骆狩一把抓住那男人的领口:“你见过我母亲?这些资料你又是从哪里弄来的?快说?”
男人面不改色:“请回答是或不是。”
算了算了,十几年没见过面了,就算重逢又会怎么。骆狩无奈地松开了手,点头示意。
那人顿了顿说道:“我的主人希望你能接受我身后这位女士。”
男人身后的少女有着傲人的曲线和精致到如同打磨加工过的面孔,半长及肩的青丝从额头中间向两侧分开,遮住了脸的侧面和耳朵,自然地垂在肩上,穿着黑白相间的女仆式制服.袖口是宽大的袖套状设计,背后用丝带系了个小小的蝴蝶结。肤色鲜有血色,苍白的有些不太自然。但无论如何,毋须质疑的是她的确是罕见的美女。
接受的意思是......娶她为妻吗?人生真是多彩啊......大概是因为睡眠不足,骆狩的脑海中不断显示着各种猎奇的脑补画面......天堂......真是天堂......
但表面上,他却拿出了一个混迹AB站多年的绅士的尊严与信仰:“这......太唐突了吧,我这还没什么心理准备呢......”
“心理准备?”那男人好像从没想过这方面会有什么问题。
骆狩挠头,慢慢道:“妹子是很燃很极品没错。但......婚姻大事关乎终身对吧?.就这么连两个人相互了解的时间都不给的话...我这生在红旗下,大小就五讲四美发誓为社会主义出力的优质男青年...恐怕会一时接受不了。”
门外的两个人明显的一愣,少女脸上飞快的染上了几抹红霞。
那人脸上还是没有特别的表情,只是说道:“骆狩先生,你误会了我主人的意思是让这位女士假借女仆的身份寄居在你这里。”
骆狩默默地打量着这三个人,盘算着少女要来这里寄居的原因。唔,间谍?这个可以排除,一个奇奇怪怪的学院而已没什么好窃取的。潜逃的罪犯?这个也不像啊,哪有罪犯跑到学生公寓的。还有什么...唔...别着急,这么漂亮的少女怎么会干这么阴暗的职业...逃婚的大小姐?Bingo!逃婚出来的无依无靠的大小姐在仆人的帮助下躲到这里从而瞒过大家族的强势搜查,一定是这样没错!
男人轻咳一声道:“骆狩先生,你是否同意接受这项委托。”
天上掉下来的美女住在你家,不同意怎么对得起自己这十八年的处男身?不,十八年来辛苦攒下的节操?这明明就是男主的节奏!虽然心跳立刻上升两倍,但骆狩依旧是一副为难的样子:“我既不知道你们是谁,也不知道你们想做什么,这样子接受的话,实在很难说得过去......”
那男人道:“既是如此我们便不多加打扰了。真是抱歉,顺便问一下,隔壁的房主名字是叫夏尔·马德诺吧?”
骆狩连忙大喊:“两位稍等!”
男人一脸迷惑的表情:“骆狩先生还有什么事情么?”
骆狩瞬间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从而免得被两人把自己当成色狼,虽然少女眼神很明确的证明骆狩伪装失败了。他接着说道:“我本人当然是极其乐意为这位小姐效劳的,只是想确认一下这是不是个奇怪的骗局罢了。”
“当然不会是骗局,”男人的手有意的靠近腰间凸起的地方,“你还需要其他理由么?”
骆狩连忙摆手,一个奇怪的男人带着一个奇怪的少女以奇怪的方式在这奇怪的夜晚用奇怪的班主任的名义敲开了门,这一晚的境遇使骆狩对李能的那句一切皆有可宁理解大幅加深,男人如果从腰间里抽出RPG火箭筒或是超人小时候用过的奶嘴来轰爆自己的脑袋骆狩也不会认为这不可能.毕竟......这个夜晚实在太混乱了。
骆狩咽了咽口水道:“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
“说吧。”
“能不能告诉我两位和你主人的名字。”
男人道:“我的名字叫阿历克斯,不过你也能猜到这名字是假的,至于这位小姐和主人的真实名字涉及到了一些机密,你无权知晓。”
说完这话,男人沉默了片刻,俯身凑到骆狩耳边小声道:“你放心,只要你和她住上三天你就一定会知道她的名字...诶...只希望你不要让他人知道她的名字就好...真是头痛。”他人立刻站直,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骆狩先生还有其他问题么?”
骆狩强忍住笑意,道:“啊...已经明白了,完全没问题了,二位请进吧。”
“那以后就要麻烦骆狩先生了。”少女浅声道,骆狩此刻才发现她带着一朵素白的百合.
“我就不进去打扰了,在下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假名叫阿历克斯的男人淡然道,“在此期间骆狩先生您需要保护好女士的安全并保证学院中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如果可能的话也请尽量的满足她的要求。”
说完男人一副“兄弟你走好革命大旗就由我来担起”的神情慢慢道:“保重。”
“哎哎哎,阿历克斯先生,走廊这么黑,还是我来送送你吧。”骆狩从门柜中提着样式古朴的油灯追上阿历克斯,走廊的灯没有打开还是蛮昏暗的,于是两人在一盏油灯的照耀下并肩而行.
“还有什么问题,快说吧。”阿历克斯不耐烦的整理自己的上衣。
“那个......你看我妈妈的消息......这个......”骆狩支吾道。
该死该死,终究还是放不下这件事情啊。
“关于这件事...我会在委托结束后作为报酬告诉你的。”
“谁要这种根本无关紧要的事啊,我想要的是货真价实可以流通的钱啊,是钱啊!”
阿历克斯只是一笑,在拐角的暗影中无声消失。骆狩也没太惊讶,摇摇头,走回自己的卧室.熄灭油灯的火苗,关上房间。骆狩才发现少女已经在柔软的大床上静静睡去.安静乖巧得如同一只小猫.小巧却不失高挺的鼻梁不时小小的抽动一下。此时骆狩毫无心情去欣赏如此美景,因为在关上门的同时骆狩才忽然发现两个致命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明天该怎么解释少女的神秘出场。适龄男青年身边忽然出现美貌女性,无论怎么想都很奇怪,除了苏默以外大家都是刚刚认识,难免会在第一印象里面留下污点。然而照实说有个奇怪的大叔在晚上偷偷溜进古堡塞给我一个美少女来照顾又不会有人相信。
第一件事虽说麻烦,倒也不是要立刻解决。相比之下第二件事更是迫在眉睫:他该睡在哪里?骆狩分到的是一间客房。主卧室被夏尔与达维尔以年轻人要尊老爱幼的奇怪的理由一人一间占领了,骆狩苏默和好脾气的威利杨各自领了一间客房。客房虽然很大但也只有一间不足二十平方米的盥洗室与一间小小的私人厨房,根本没有其他房间。难不成和少女同床共枕?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秒杀,谁都保不住少女明天醒来后会把骆狩怎么样。看起来......骆狩不禁苦笑...还真是要睡地板啊。
“法斯特教授在么?”阿历克斯一个人走在树林中,不到五十步的距离已经被他走了半个小时。
那头的声音被干扰的非常厉害:“怎么。”
“我可能被他们发现了。”
明明是疑问句,那头却完全是陈述的语气:“你在哪。”
“树林,我被困住了。”
短暂的沉默后,通话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