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奕在无尽的酷刑和痛苦中不停的往前穿梭着,他身周是一层一层充满各种奇异符号的巨大墙壁,每当他的魂体冲破一层壁障,他都感觉自己将人间所有的酷刑都反复尝试了一万遍。
“啊啊啊啊啊!不!我不要死!我还没有活够!”方奕竭尽全力保持着意识的清醒,如果魂体有牙齿的话,他已经将牙齿咬碎无数遍了。
两道磅礴的力量裹着他的魂体,往无尽的远处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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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黄昏,满山皆是枯黄落叶,荒凉的黑云山上万物凋零,一片败落的景象。
几具官兵装束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空阔草地上,草地旁边,是山涧之中的溪流。
溪流这种地方总会有妖兽出没,所以若没什么意外,这些官兵尸体很快就会成为某个大家伙的晚饭。
一阵秋风刮过,官兵尸体中的一名士兵忽然睁开了眼,他在地上躺着不动,好像在沉思,又似在回忆着什么。
半晌,他站了起来。
这士兵脱掉身上的衣服,直接在溪水边快速洗漱了一番,待到洗干净身体和面目,临水一照,是一个剑眉星目的翩翩少年。
看着水面上自己的脸庞,少年露出了满意的神情,他伸伸手,踢踢腿,活动了一下四肢。
“可惜身子单薄了些——罢了,才十六岁,年纪还小。”少年喃喃自语道。
“对了!”
只见这个少年光着身子,衣服也顾不得穿就跑回那堆尸体旁,仔细辨认了一番后,伸手从一个相貌丑恶、长官打扮的人腰间摸出一袋粉末。
少年得了这袋粉末,脸上的紧张之色松了松,只见他迅速往自己身上撒满粉末,口中喃喃道:“这些人也是倒霉,连避妖粉来不及用就全员被灭掉,我可不想刚穿越就挂掉。”
原来,那个长官打扮的人是个伍长,这人相貌丑陋,本性凶恶,嗜赌如命,千机府里人称孙二爷,纵然手上有点本领,年龄却也四十有三了。
要说这千机府,是大夏皇帝身边的的亲信机构,是为皇帝刺探情报、收集各种宝贝奇物的一个机构,也干些暗杀和袭击之类的勾当,甚至皇帝偷偷摸摸出宫逛青楼,他们也得提前摸清楚当天青楼的头牌是哪位花魁——总之,只要皇帝不方便去做的,他们都能代劳。
这孙二爷在千机府里本不算个什么了不起的角色,但前不久他撞见自家婆娘与人私通,那私通之人是个不大不小的将领,这孙二爷本就脾气暴躁,当时急怒交加,上去就跟那将领干了一架,谁知道他虽然情场失意,却临阵走火,撞大运突破了身体第三轮海底轮,直接把那个将领打成了残疾。
幸亏孙二爷修成三个脉轮,这便是在千机府也要受重视了,再加上那个将领所属的营府本就和千机府有很深的矛盾。于是千机府几个大佬睁只眼闭只眼,一番呵斥加一顿板子,随手扔了个任务就把孙二爷丢出来避风头了,美其名曰将功赎罪。
谁知道孙二爷背运没走完,带队伍出来没多久,一队人全跟着他丢了性命。
方奕把沾满血污的铠甲扔掉,只套上轻便的皮甲,伸手在自己腰间一摸,将一个漆黑的腰牌拿了出来。
“方奕?跟我的名字相同,倒是有缘分。”方奕看着腰牌上的名字,在脑海里慢慢的回想,“唔,小小年纪,空有一副好皮囊,好吃懒做,贪玩不上进,呵,竟还是个官二代,比我上辈子强多了。”
这个方奕生下来就没了娘,被大院里其他娘娘指派了几个小厮,天天带着斗鹰走狗,活到十六岁一个脉轮都未开,在子嗣中就渐渐的不出挑了。
他混到十六岁时,当爹的实在看不下去,走了点门路将他送到千机府练武。若不是他最近又结识了孙二爷,接着被孙二爷拉出来执行所谓的任务,倒真是可以继续混吃等死下去。
方奕摇摇头,又点点头,心道:“这样也好,关注的目光越少,就越难发现我这小少爷的变化。”
装束完毕,方奕走到孙二爷的尸体边,将孙二爷的腰刀抽出来,信手向一旁的大石头上砍去。
轻微的阻力从刀身传来,石头已被斩成两半。
方奕轻抚这把腰刀的刀身,心中思忖着,“果然像蛇身人首的那位说的一样,悉知悉见。别人看不出来,我一看却莫名的就能明白,这把刀比我们的制式腰刀多加了三分铁精,异常锋利。”
方奕将孙二爷的腰刀系在自己身上,又从孙二爷身上摸出一本小册子。
他心中一动,再次向孙二爷的肩膀看去,只见一道细小的白色微光在孙二爷的左肩肩甲内闪烁着。
“看来是有东西。”方奕将孙二爷的肩甲扒拉下来,伸手探去,不一会,摸出一个袖珍小盒子。
小盒子一入目,方奕就明白了这个盒子的来历。
方奕寻思了片刻,拇指一按盒子的某处,盒子无声息的缓缓打开,只见一道黄色的符箓叠放在盒子正中间。
方奕拿出自己的腰牌,将这黄色符箓展开搁在腰牌上,略一犹豫,抽出刀在自己的拇指上一割,然后将拇指按在符箓上,心中则暗骂着这身体的前主人废材。
因为任何人只要修成一个脉轮,都可暂借一丝天地间的灵气将这道简单的传音符激发出去,如今只好用自己的血液来做媒介。
方奕将手指按在符箓上,定了定神,开口道:“廉字队奉命巡查荒地黑云山,发现确有丰富的玄铁矿脉。回程时遭遇魔脊铁鹰,孙伍长殉职,我等诸人被冲散。廉字队方奕留。”
话毕,方奕将手指拿开,“唰”的一声,符箓就飞走了。
“真麻烦,不如手机好使。”方奕吮着手指,摇了摇头,转身向营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