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无行伸手接住那物,摊开手,只见是一枚玉简,举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接着疑惑的望向红衣女子,猜测道:“这是,一门功法?”
红衣女子向夏无行点点头,道:“听我的鬼奴说,夏家在七百年前遗失了一部分裂日皇枪要诀,最近这些年大夏王朝在大陆上很是落寞。”
“我寻思了一下,这玉简是我无意中所得的一份裂日皇枪要诀善本,想来大夏皇帝还是用得上的,也算是弥补前事。”
夏无行身躯剧震,身后的几名老者也露出激动的神情,然则这绝世凶妖会有这么好心么?旱魃最擅长神魂之事,万一要是这玉简里有神魂方面的陷阱怎么办?众人心里也在顾虑。
七王爷夏平南眉头一皱正要说话,他身后的一名老者抢先说道:“皇上,还是让老夫先来读此玉简吧,若是老夫无恙,您再过目也不迟。”
夏无行手一挥,哈哈一笑道:“尔等无须多虑,以仙子的身份,定不屑于作出你们所想的事情。”
只见他毫不犹豫的将玉简往额头上一贴,身边的夏平南摇着扇子,不知何时已站到了夏无行的前面,将夏无行微微护住。
夏平南含笑行礼道:“在下夏平南,见过仙子。”
红衣女子点了一下头,并不言语。
片刻后,夏无行长出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将玉简收了起来,眼神中的戒备已去了三分,他郑重其事的抱拳道:“多谢仙子,此乃我朝皇族的大恩;既如此,前事当一笔勾销。”
红衣女子抿嘴道:“你也不必谢我,有恩则报恩,有仇也得报。此间恩怨既已了结,我可得去报仇了,我们就此别过。”
众人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半空中的持剑老者将左手从袖子中拿出来,那张原本攥在手中的顶阶飞遁符早已不知道被他塞到哪儿去了。
夏无行为人谨慎,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敢问仙子仇家在何处?”
众人一想,对呀,要是在自己那地界内,九幽旱魃和她的对手打起来山崩地裂,殃及池鱼也不是好玩的事。
红衣女子摇头道:“这你就不要管了,反正不在云翰大陆。”
云翰大陆即是大夏王朝所在的大陆。
此世界广袤无垠,不知多少亿里,各个大陆或被海洋沙漠隔开,或被天险奇荒阻断,世界上生长着无数种生灵。
只有强悍的修行者才有能力在某一块大陆上裂土封王,也只有实力强悍的修行者,才敢远游四方而不怕身陨。
说到这儿,她冲方奕抛了个媚眼,笑嘻嘻的道:“英俊小哥,奴家可要走了,你可要记得奴家哦。”说完不顾方奕难看的脸色,对夏无行微一点头,驾起黑云,就直往西方飞去了。
一个幽幽的声音在方奕脑中响起,“我若赠你任何东西,都是害你。好生修行吧,小子。等你像夏无行那样,有能力保住我赠与的东西时,姐姐再送你个大礼。”
这绝世凶妖竟悄悄传音,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算起来两人也不过见了两面而已,方奕大感意外之余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安静,绝对的安静。
等红衣女子飞的再也看不到影子,过了好一会儿,众人才松了一口气。接着大家想起来什么似的,不由得一齐朝向方奕看去,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方奕的脸色自然好不到哪去,但他实力低微,只得无奈的苦笑一番。
夏无行望了望四周,见大家都愣愣的在看方奕,便嘴角抽了抽,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方岳之子?”
千机府主,七王爷夏平南将扇子一收,笑嘻嘻的道:“没错,他就是方岳之子方奕,年方十六,在千机府中学做事。陛下念旧,总是庇护臣子之后,谁知今日果有善报。”
夏无行放眼打量了一番方奕,见他年纪虽小但已依稀可见美男子的轮廓,便道:“唔,果是一表人才,难怪!今日也算他有功,着千机府悉心培养,说不得日后王朝将又添一名股肱之臣。”
夏平南忍住笑意道:“遵命。”
大妖已去,今后黑云山上诸多珍稀矿脉大可放心开采,王朝不必再有什么顾忌。
再加上九幽旱魃临行前赠予的裂日皇枪要诀善本,大夏皇族眼看势必将从颓废中振作起来。
思及此处,夏无行心情大好,他冲满天修士哈哈一笑道:“诸位请随本王回朝,今日不醉不归。”
那宫装女修和踏剑老者领着头,众人齐齐在空中抱拳道:“敢不从命!”
……
数日后,在离云翰大陆不知道多少万里的一片大陆上,天空一道绿焰闪过,一名红衣女子从虚空中闪现。
这女子悬在半空,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又看了看脚下那片雾气笼罩的大泽,开口道:“看来是不远了。”
她抬手微点,身后的黑云中现出了一道苍老的身形。
那道苍老的身形手捧一朵绿焰,一个狼形魂魄在绿焰中,不时发出令人心悸的痛苦嚎叫声。
“下一个该杀的是谁?”红衣女子问道。
“北海妖王最近,况且当年之事就是他在一旁煽风点火,该当先诛。”苍老身形回答道。
“走吧,去北海。”红衣女子道。
于是两道身形辨明了方向,继续往前飞去。
“主公,先前为何在道场中要放过那个少年?”老者疑惑的问道。
“说了,你也不懂。”红衣女子似乎心情很好,她想了想道:“那个少年的神魂闻起来很特别,很让人难忘。”
旱魃未开灵智前,往往循着生灵的神念而至,以吸食生灵的神魂为乐。
对于人族来说,能修出神念的无一不是修士,所以修行界也有说法,旱魃是对血食比较挑剔的妖族,最感兴趣的是吸食修士的神魂。
在现实中也的确如此,凡人的神魂没有灵力滋养,沾满了七情六欲,往往又脆弱不堪,旱魃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会对凡人下手的。
“特别?”老者疑惑不解道。
“你跟着我也有一万两千年了吧,这一万两千年来,我都没有闻到过这种特别好闻的神魂。”红衣女子道。
“我以后还想闻到这个味道,就是这样。”红衣女子微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