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遇百无聊赖地又垂下眸去,语调淡淡,“记得存钱,花几万块去买茶叶,你的品味就不会这么低端了。”
程秋然咬牙切齿道,“呸,你比我还穷,我看你是一直喝几十块的才会这么不识货地来嫌弃我这几千块的。”
“随你怎么说。”苏子遇瞥了她一眼,眸子里情绪未明,“我要睡觉,要哭出去哭。”
程秋然扭头不理他,听见他起身的动静,她想到了一个问题,把他叫住,“你怎么知道我男朋友被抢了?”
苏子遇顿步,语气里含着讥诮,“能让一个精神物质生活皆匮乏的女人这么要死要活的,除了男人还有什么?”
说的什么话啊这叫,程秋然噎住,跟他没法沟通,反驳一句,“那还有家人啊。”
他轻嗤一声,极为不屑,“你爸不是男人?”
程秋然目瞪口呆地盯着他的背影,半响,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我怎么感觉你挺了解我的?”
“我不是那种从街上随便捡个女人就能结婚的人。”他的语气里夹着无数嘲讽,跟一阵阵冰雹似的砸在她身上。
什么意思啊他?
难道是在讽刺她随随便便捡个男人就结婚吗?
喂喂喂明明是他求着她跟他结婚的好不好?
这时候说的像是她逼良为娼似的。
苏子遇这种人简直身上插遍利剑,随便靠他近一点准得千疮百孔,这是程秋然这七天得出的结论。
怀着愤懑睡了一夜觉,程秋然被闹钟吵醒,她因为失恋心情不好已经请了三天假了,再请下去老板准得把她给炒了。
为了给老板一个勤奋上进的好印象,程秋然没吃早餐,早早地叼着几个馒头就出了门。
赶到人力资源部门口,程秋然敏感地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于是停下脚步,在门外听一群同事男男女女们叽叽喳喳地八卦。
“呵,我看程秋然现在是没脸来上班了。”部门副经理金慧阴阳怪气地说着话,“之前天天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给谁看呐,这蠢女人,就得让她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还真以为宫越是认真的呢。”
程秋然差点把口里的馒头吐掉,她奶奶的,她啥时候趾高气扬过了。
没跟宫越交往前,天天被她跟狗一样地使唤,跟了宫越后,是她自己天天凑上来对她讨好谄媚的!
真是睁眼说瞎话,说出来谁信呐。
然而,下一秒……
“金姐说的对。”那个名叫陈月的新人第一个出声附和,一副知道许多秘史的语气,压低声音道,“告诉你们一件事,不要说出去,我三天前亲眼见着程秋然跪在地上去拉宫越的裤子,求他不要跟她分手,跟流浪狗一样,呵,你们猜后来怎么着?”
“怎么着怎么着?”一群人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下文。
“宫越就说了一句话,妈呀,那个霸气劲儿,配上那张俊脸,简直迷死我了。”小新人越说越激动,“他说啊,我从头到尾不过就是把你当作一条狗而已,我现在不喜欢狗了,喜欢人了,你放手吧。”
“哇塞,太酷了,然后呢,程秋然怎么说?”金慧激动地无以伦比,双手捧心问道。
“程秋然一直扯着他的裤子不肯放,再然后,哈哈,宫越叫来他的保镖把程秋然给赶走了,你们说程秋然怎么脸皮这么厚,觉悟这么低呢?唉,我看着都可怜,当时特别想带走她,又怕她恨我,我真后悔啊。”新人正在为我痛心疾首着。
程秋然一点也不感激,本来听着很愤怒的,可愤怒到了极点却是一阵心凉,三天前,这间屋子里还是一片融洽和谐,现在……
见他们还有往下造谣的趋势,程秋然推开门,静静地站在那儿,目光一一扫过她们每一个人。
欣赏完她们惊讶过后尴尬又心虚的表情,程秋然冷笑了一声。
人情冷暖,她算是在这一片小地方尝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