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再猜猜,这局是本宫胜还是你胜呢?”这回我不再笑,认真的看着他,眼神凌厉,“快说,本宫胜还是你胜?”
“你胜,你胜!”他好似被我吓破胆,我进一步,他便退一步,手中的弓箭都握不稳,“当啷”掉在地上。
我昂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才定定的看着他,“二哥,你这是作甚?怎么本宫是洪水猛兽吗,让你避之不及?还是你心中有愧,做贼心虚?”
我在他的瞳孔中看见自己的倒影,那个我从未见过的自己,笃定、自信、咄咄逼人!变化惊人得连我自己都感到害怕,何况是他?
他光顾着后退,脚下搁着颗石子,踉跄之下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下避无可避,他的眼神更惊恐:“你,你想干什么?”
“本宫想拉你起来啊!”
我躬身向他伸出手,他却不敢接,还撑着地猛退几下,连石沙割破手掌都浑然不觉。
我也不勉强,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的看他,“二哥,你知道今日为何输给我吗?”
他摇摇头。
“你有制作精良的好弓箭,本宫用的确是最普通的弓箭。不是因为本宫的力气大,技艺高,而是因为本宫知道什么是适合自己的。二哥,你知道什么是适合自己的吗?”
他不知道,他知道的只是攀附,只是顺着陈修媛的意思活着。
“你以为你的那些伎俩本宫真的不知道吗?”
他错愕的看着我,我轻蔑的一笑:“父皇验试那日,你明知是凝霜的生辰,你知道本宫一定会去,所以故意让欧阳尚书在朝堂上拖延时间,让本宫耐不住性子犯错。你真当本宫不知吗?也许欧阳尚书是把好弓,可你未必会用!”
似乎是被注入一针强心剂,他几乎崩溃的眼神在听到欧阳尚书几个字的时候,重新聚拢恢复。
“不会用?”他得意的轻笑起来,“不会用然弟如何在太庙被罚跪一夜,难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这两日的觉可是白睡了?”
果然,欧阳尚书就是他心中那个前进的动力,那个可以倚仗的靠山。
他还想凭借这股力量重新站起来,与我对峙,可我不会给他机会。我身子往前半倾,道:“二哥可听过一句话:一切就绪,只待东风?”
我如愿以偿的看见他那如被凉水兜头泼下的僵硬,那半起的身子如同被抽调所有力气,重新坐回地上,牙齿打着寒颤。
“你,你,你说的什么?你,你怎么知道?”末了他又似忽然明白过来,“哼,你现在知道有什么用?一切已成定局!”
他还在逞强,我猜他心里此刻一定盘算着究竟是谁出卖了他。一个工于心计,疑心重到这个份上的人,其实也很可怜。
“一切就绪,只待东风这句话,是本宫亲耳听见的。本宫不说顾念的无非是兄弟之谊。本宫以为二哥能够审时度势,念着这点兄弟情分回头是岸,可你呢?你只会咄咄逼人!”
昨日凝霜进宫看我,一直站在床边笑眯眯的陪我说话,也不曾小坐片刻。
她走后,母后才告诉我,说因为我冒失的举动,贺相送给她的生辰礼物变成一顿板子,坐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