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忘,我也没忘记父王待你凉薄!”袁锦铖的话似有所指,“那你解释一下,杨柳依手中的蚕蚀从何而来?贺连敬可是远在突犹。”
“你怀疑我?”此刻凝霜真希望自己是个白痴,可以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可偏偏每一字每一句都那么清晰如针的扎在自己的心上,“袁锦铖,你父亲病逝的时候,我尚未解毒,贺连敬在突犹,难道我就不在突犹了吗?”
什么劫后余生,什么双宿双栖的喜悦统统烟消云散,隔着衣襟摸着颈上的红痕,凝霜心酸不已,“不过,我的确是恨他,因为他一心想要拆散我们,但他是你父亲,如果你认为我天生蛇蝎心肠,那就当我从未回来过。”
她木然转身,昨晚的一夕甜蜜恍若梦境,还是夜谦然说得对,袁锦铖跟他一样都是自小养尊处优,面临接踵而至的打击会缺乏安全感和迷失方向。而袁锦铖不是夜谦然,她不会扶着他站起来,她希望他可以自己想清楚,然后独自站起来!
“凝霜,怎么样?袁锦铖说什么时候议和?”想到很快一切就将归于平静,人人都面露喜色,全在屋子里等着凝霜的好消息,此刻一见她归来,白芷就雀跃过去,“怎么只有你?袁锦铖呢?他不来跟我们宣布一下吗?”
见凝霜脸色不好,寻千急忙拉了拉她,“我们出去说!”
“没事,他还要考虑一下,毕竟这是件大事。”凝霜调整心绪,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一下,“我们先收拾东西,先去跟彩凤汇合,当务之急是先找到红鸾。”
“考虑?”白芷先是愣了愣,确认凝霜的表情并没有不高兴才释然的又笑起来,“毕竟是从王子到平民,落差是会有的,不过他一定会想通的。反正有半个月时间,我们先找到鸾姐再说。”
寻千的心比白芷可细多了,已经觉察出不对,但又碍于人多,并未点破。直到月上柳梢,众人商议完启程路线和时间离开,才盘问凝霜,“到底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凝霜埋头整理自己的东西,想要蒙混过关。
“是不是那小子又打退堂鼓了?”寻千可不吃她那一套,单刀直入,“我就知道这人没什么长性,一旦得到就不知道珍惜,你别生气,我去找他。”
“不是,不关他的事!”怕再生是非,凝霜慌忙扭头拉他,定睛才发现寻千站在那里,一脸坏笑,根本没有走的意思。又羞又恼,“你又捉弄我!”
“我哪有?”寻千将她拉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告诉我,是不是因为蚕蚀?”
知道瞒不过去,凝霜叹着气点点头,“我问心无愧!”
“那你怕什么?”寻千像个孩子一样,蹲在地上仰望着凝霜,像要看穿她的心事,拆穿她的谎言,让她面对现实。
“怕?我哪有怕,我只是担心红鸾而已。我怀疑给杨柳依蚕蚀的是贺连敬,抓走红鸾的也是贺连敬。这个人,性格太过极端。”这次凝霜没有撒谎,袁尚武的死很明显跟自己没有关系,她相信袁锦铖只是暂时的困顿,只要多一点点时间就一定能够想通。现在,几乎消除所有障碍,唯一剩下的就是贺连敬这颗定时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