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他裹足不前的样子,凝霜语气里透着不耐烦,她现在不太喜欢做委屈自己的事情,“王上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
“那个人,他不是月潇公子吧?”袁锦铖再三斟酌,还是决定开口。南疆形势危急,他们迫切的需要和月潇见面,恳请与他合作。“袁鹫说,那晚你醉了,你叫他寻千!我找人查过,寻千此人在江湖中也是小有名气,乃是江南的烟雨楼主,是个风月无边,颇有雅情雅趣的奇人。不过,却与月潇公子的身份不符。”
骄阳下,凝霜的心里一阵阵发冷,唇边浮起一抹苦笑,“袁鹫还跟你说了什么?他有没有跟你说是谁送我回房?你怎么不问我,那晚我喝醉了,有没有人对我做过什么?又或者,我有没有对谁做过什么?”
袁锦铖错愕,他不是不想问,而是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他不是一个好儿子,也不是一个好丈夫,现在他只希望能好好做好手中的事情,再不敢惊扰凝霜的生活……
“他是寻千,就不能是月潇吗?你当红鸾是傻子?彩凤是傻子?随便一个人就敢带着面具自称月潇公子么?”见他沮丧的默然不言,凝霜的心也在隐隐作疼。他的眉间布满疲惫,想来他过得也并不痛快,可自己又能怎么样呢?
懊恼涌起,凝霜只想快点结束跟他的谈话,便道:“我警告你,现在袁鹫和红鸾已经成亲,你绝对不能再利用他打鸾凤轩的任何主意,若是让红鸾有心伤半分,我定要你十倍偿之。”
“凝霜,不,贺姑娘,”见她急急的转身要走,袁锦铖情急下一把抓住她宽大的水袖,“还有一件事,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你父亲可能没有死……”
这算是对失信的补偿吗?这就算是请求原谅吗?
想起那件事,泪水便开始在凝霜的眼眶中打转,她强忍着落泪的冲动,冷冷的拂开袁锦铖的手,“不是可能,而是事实,他真的没有死。可那又怎么样呢?谁在乎呢?从他决定把我嫁来南疆的那一日起,贺凝霜就死了,他不在是我的父亲,我亦不再是他的女儿。而被你们害死的,是我唯一最爱的母亲,还有那些无辜的家臣。”
“我知道大错铸成,再难挽回,可先父临终前交代,让我务必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仇恨让他失去理智,才会不择手段。”袁锦铖站到凝霜的面前,拦住她的去路,“逝者已矣,可否前尘尽散呢?”
“那么你呢?”凝霜抬眸看他,泪光点点的眸中透着怨恨,“你又为什么是非不分?难道你不该跟我说一声,对不起吗?”
袁锦铖很想再说点什么,可看她眼中泪意涌动,看她绝然的拂袖而去,他最终只是一声叹息,昂头望天,让泪水流回心底。如果说对不起真能有用的话,他可以对凝霜说一千次一万次,一直说到她满意为止。可自己所犯的那些错误,岂是“对不起”三个字可以弥补的?
即便是要用生命去偿还,他觉得也不足以抵消给她带来的那些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