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孤放过他们,你能不能留下来?”这个问题很傻,虽然明知道很傻,但仲宣还是忍不住问。他想要的从来就只是她,但突犹千万子民的安乐,是他终生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会!永远不会!”凝霜看着他一字一顿。她想,她的小仲宣一定睡着了,睡在心灵深处那片盛开的荷塘月色中。眼前的这个,是突犹的王,不是她的仲宣。
“来人,带着猛士去鸾凤轩门口守着,一旦有异动,就踏平鸾凤轩!”他的声音如铁,掷地有声。
关心则乱,彩凤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这次换凝霜用力的回握她。她看着凝霜的唇角,飞扬着一抹释然的笑意。
“鸾凤轩的后院,种了一棵鞠菊木,就和碧月殿庭院中的那棵一样,你的猛士不会进去的!”凝霜望着仲宣淡然一笑,看着他的眼神从愤怒到震惊,脸色也变得苍白。
猛士,就是那头浑身绿毛的怪兽的名字。而鞠菊木是它惧怕的东西,所以,它追着红鸾到这里,就一直在门外徘徊。这就是一物降一物!
“别忘了明天继续给我治病!”凝霜倚着门框,看着他愤恨的拂袖而去。其实,鸾凤轩的后院根本就没有鞠菊木,她只是在赌他心里是否还有一点良知,又或者说会不会心虚!
她看见仲宣的肩膀明显的耸动了一下,自己的心也跟着微颤,心里默念着,“乖仲宣,姐姐一定会把你唤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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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泡着药泉,吃着宫人送来的那些补药,只是仲宣不再给凝霜针灸,他已经将所有的针法悉数传授给白芷。
他只是每天过来坐坐,也不说话,为凝霜请完脉就走,这样的日子一转眼就过去大半个月。一切看似风平浪静,可凝霜心知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和红鸾通过几次消息,袁鹫已经醒了,但身体尚弱,只能留在突犹静养,袁锦铖已经返回南疆,承担一个男人应有的责任,因为袁尚武病危,随时可能驾鹤西去。这个消息绝对确真实,因为传讯的人是寻千。
凝霜透过窗户,看着庭中的鞠菊木。说到底,仲宣还是心疼她的。鞠菊木是用花盆移栽过来的,搬来不过几天,那时候,他一定是真心想为自己解毒,只是不知道现在这一点有没有改变,“彩凤,我觉得冷,你把门关上吧!”
“属下来!”白芷从外面蹦回来,小脸冻得发红,眼角却写着兴奋,手中握着一卷发黄的书。
“你手里拿的什么?”凝霜扭头看着她,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
白芷心思纯净,大大咧咧的将手中的书卷呈给凝霜,“医典,王上借给属下的!”
“他对你很好吗?”这段日子,仲宣没来烦自己,更多的时候都是传授技艺,让白芷照顾自己的身体。凝霜认真的翻着书,问得很随意。
白芷低头搓手,笑得心虚,“哪有什么好不好,就是教属下一些医理针法,大约也是希望属下能更好的照顾姑娘罢了。”
凝霜的手停在最后一页,唇边浮起一抹冷笑,这一页的纸张和前面是不同的,显然是故意做旧之后补上去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