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东西,”正在袁锦铖疑惑之间,凝霜从马车里探出头,微润的睫毛在夜里闪着光,“保重!”
看着车帘缓缓落下,袁锦铖忽然有种疼到窒息的绝望,一如那个清冷的雨天,浑身湿透的凝霜,苍白的脸上绽开的莞尔一笑,从此一别三年。
“锦铖,锦铖,等等我们!”看着他追着绝尘而去的马车,袁鹰趴在袁鹫的背上,大声的呼喊。
因为先前洗澡的缘故,袁锦铖的头发还披散着,在凄冷的风中纷纷扬起,让他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癫狂的状态。有一种感觉叫痛彻心扉,他感觉自己的心正被一点点的被割开,切成一小片一小片,他好痛,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因为挥刀的人,正是自己。
“凝霜,求你,等等我!”他多想撕心裂肺的喊出来,可他说不出口,因为今天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不珍惜,一个踉跄,他跌倒在河岸上。
正面扑倒在地上,十指深深的抠进泥土里,他没有力气再站起来。那个叫月潇的人,比他更适合照顾凝霜。
袁鹫将袁鹰放在草地上,自己才好不容易追上来,却看见袁锦铖趴在地上,肩膀微微的耸动着,“王爷,王爷,你怎么样?”
“鹫,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抱着袁鹫,失声痛哭。
即使他脸上布满了灰尘,袁鹫也能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悲伤和哀痛。这二十多年,他第一次看见袁锦铖脸上出现这个表情,就算,先王妃去世的那一年,他也不曾如此狼狈落泪。
“只要你能保证不再伤害她,那么就去追吧!”说这句话的时候,袁鹫的心也很痛,他也希望可以陪着凝霜走下去,可她想要的从来不是自己。
“她会原谅我吗?”袁锦铖看着袁鹫,露出孩子一般胆怯的表情,他做错的事情太多,多到他自己都无法原谅。
袁鹫沉默的扶着他站起来,替他拂去身上的尘土,“如果不去追,你们会带着遗憾一辈子;如果追下去,至少能让她看见你的心。你承袭爵位的那年,你说,你的结局,应该由你自己来写。”
彼时的袁锦铖脸上还带着失去双亲的悲痛,可挥剑起誓的样子,却带着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就凭着那股气势,硬是镇住数万兵士,令无数将领心悦臣服。将继位的数年中,他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话,他活着,南疆子民活着,南疆安定,凌天安定。
“我的结局,应该由我来写?”袁锦铖看着袁鹫,一遍遍的重复着自己的话,渐渐由疑惑变成肯定,“我们的结局,应该由我们来写!”
拭去脸上的泪水和尘垢,袁锦铖的目光变得明澈,“走,我送你们回王府!”
“你,不去追吗?”袁鹫愣住,他分明看见,锦铖的眼中燃着一团火焰。
“我这样是追不上,走吧!”袁锦铖拍了拍袁鹫的肩膀,朝袁鹰躺的地方走去。片刻后,扭头才发现袁鹫还僵在原地,面色失望,“快点啊,我要回去牵追风,靠我这两条腿,何时才能追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