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时分,鸾凤轩的后院门口就已经备下了马车,在寻千灼灼的目光中,彩凤扶着月潇款款而来。
看着面罩下他扬起的嘴角,寻千失落的心情勉强有几分安慰,他们本就是不可交的两条线,只要能看着他过得好,那就够了。
“明天袁锦铖问起你的嗓子,你就告诉他,是仲宣治好,剩下的红鸾能修饰好。”凝霜回眸,红鸾才别扭的靠过来,凝霜将他们的手握在一起,“这里就拜托你们了!”
“公子保重,早去早回!”
看着他们手拉着手,异口同声的讲出这句话,月潇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
红鸾也觉出异样,当即嫌恶的丢开寻千的手,嗔了罪魁祸首一眼,她红鸾姐姐的性-取-向可是正常的。
寻千也明白过来,瞬间红了脸,低着头不敢看月潇。虽然是公子将他们的手放在一起,虽然他对招蜂引蝶的红鸾没有任何兴趣,但是他不该和她在同一个时间,说一模一样的话。
月潇为做任何停留,翻身上了马车。追着马车跑了好一段,寻千才停下来:公子,保重!
透过车窗,连彩凤都不胜唏嘘,“真是为难他了!”
“为不为难,天明就知道了!”凝霜抱着膝盖,心情复杂,每回分别,寻千都是这般追送,人人都以为他喜欢她,可她心里清楚,他喜欢的只是他心底的公子:月潇,而不是贺凝霜。
“唉,冤家!”彩凤叹了口气,放下车帘,掏出怀中的瓷瓶递给她,“你可要想清楚,服下去就回不了头了!”
“啰嗦!”凝霜接过药,走到这一步,他们都有责任。他们是再也回不去了,可百姓是无辜的,而三年的考察,袁锦铖的确比仲宣和夜谦然更适合成为这天下的霸主。
药性猛烈,凝霜看着自己的指尖在彩凤白皙的手臂上抠出深深的红痕,却无能为力。彩凤咬着牙默默的受着,她的心比手更疼一百倍,如果可以,她喜欢自己可以代替凝霜,来承受这份痛苦。
终于,凝霜撑不住迷糊过去。
凝霜醒来,天已经大亮,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照进屋子,一点点的洒在淡蓝色的纱帐上,好像彩凤落下的斑斑泪痕。
“彩凤!”她翻身起床,光着脚打开门,吓坏了门外送回来的侍女,“姑娘醒了?”
“彩凤呢?”她抓着丫鬟的手臂,满是焦急。昏迷中,她听见有人在耳畔软语:疼吗?疼就使劲咬,彩凤不怕。
“彩凤姑娘去练功了,姑娘快回房床上鞋吧,若是受了风寒,彩凤姑娘会打死奴婢的!”
“哦!”凝霜总算松了口气,能练功,就表示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严重。
这便放下悬着的心,跟着侍女回到房间,梳洗一番,又才在侍女的引导下找到练功房,这是鸾凤轩在南城的一处私宅,是用的彩凤的名字,置下很久,却一次也没派上用场,她原想给彩凤做嫁妆的。
见彩凤在打坐,她便遣退了侍女,一个人站在门外等。仲宣的药真的很厉害,她的嗓子是好了,但这种的痛苦只有她和彩凤知道,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宁可就那么沙哑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