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女子的武功你也看到了,你说这船上有多少是我们看不见的呢?”袁锦铖不疾不徐的反问,其实,他也等得无聊极了,身边一圈的草几乎都要被他拔光了。可他不能上去。
柔软轻薄的天蚕丝,生生做出了带着弧度的面罩轮廓,全靠一束束针脚密实的梅花支撑,月潇抚着这副月白色的面罩,眼角微润。
“什么宝贝,公子看得如此专注?”见月潇半天不说话,不堪冷落,她的座上之宾探过头来。
月潇立刻盖上了盒盖,回手将东西递给白芷,“交给红鸾,若他们还未离开,就让他们上来!”
那男子闻言一愣,“你要请他们上来?那我怎么办?”
“怎么?你是生得丑,还是见不得人?”月潇抬眸看他,唇边是玩味的笑,笑这张由熟悉到陌生的脸,笑这世事无常,“过门都是客,你若是怕,就从窗户离开。”
“怕他?开玩笑!”他佯装镇定坐下,听着拾级而上的脚步,心里擂鼓一般。
三年不见,他是否依旧风光霁月,一身傲骨?
“天下霸主共三,今日得见其二,真乃月潇三生之幸!”面具下,他巧笑倩兮,目光明澈,起身相迎。
此话何解?袁锦铖一愣,“公子太客气了!”目光越过他的身子,看到对面椅子上侧身而坐的男人,“这位是?”
“同一屋檐下八年,袁公子不认得了么?”月潇一笑,平静的语气在两人听来都是嘲讽,他没有尊他们的权位,因为不稀罕,“拓跋公子,不过来跟旧识打个招呼么?”
场中气氛骤然凝结。
月潇的坐上之宾,正是曾经的仲宣,如今的突犹大王拓跋仲宣。
既来之则安之,仲宣狠下心来,镇定起身,抱拳,“王爷,久违了,别来无恙?”
他一身蓝色的长袍,带着白玉发冠,一如多年以前,只是那张脸上沉淀了更多的情感,有爱、有恨、陌生而疏离。
袁锦铖从未想过,多年后再见,竟然是这番光景,一时无言,只是象征性的拱了拱手。
这个时候,这个人,出现在这里,目的肯定和他一样。
这三年,想找月潇的人不计其数,怀着各种目的,但他从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这次是个例外。袁锦铖一直以为这是属于他的机会,却不想不过几日,仲宣已经闻风而至,那么夜谦然亦不会太远。
“公子可喜欢袁某的礼物?”袁锦铖将目光投向月潇,坦然淡定。此刻的月潇,不但是天下太平的希望,亦是找到凝霜的希望,只是他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
“喜欢,非常喜欢!”月潇看着他的脸,岁月真的很厚待他,三年征战,数百日夜的餐风露宿,艰苦的条件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多少印记,反而让他更加强壮和沉稳。
“二位请坐吧!”月潇抬手,丝竹声再起,“今日既是月潇之幸,那便由我做东,只谈风月,不谈国事,两位少年英雄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