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样,辛苦老师,早些下去准备吧,让圣旨随使团一起启程!”
“老臣遵旨,皇上也早些休息,保重龙体!”
夜谦然无语,抬手揉着眉心,神情倦怠。每每看到贺连敬,他总是会想起凝霜受的苦楚,想起多年的压抑,想起自己的懦弱。
若不是贺连敬的极力要求,他也许就不会放开凝霜的手,也许他再勇敢一点,他们不会像今天这样,南北相隔,无缘相见。
而这一次贺连敬又看出了拓跋银雅对他有心,希望夜谦然能够尽量配合,牺牲个人感情,成就大局。
“霍斌,茶凉了吗?”
“没有,正好下口!”这还是第一次他主动要求喝茶,霍斌连忙呈了上来。
夜谦然抬手接过那盏晶莹的琉璃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轻晃。这种****不倦,无悲无喜的坚持,一直像空气一样萦绕在他的身边,“摆架,去凤栖宫!”
“是!”他当皇上放下了心结,皇后的守候终于换来了回报,霍斌心中一喜,立刻出去准备。
以前每月皇上还会来个三五次,可这次出走之后便再没见过,欧阳娴乐的心早就沉寂了。早早的打发了宫女下去,她独自在床上伴着灯火垂泪。
虽然她贵为右将军的女儿,但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命运会和夜谦然有交集,因为从小到大,贺凝霜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每一样都好过所有的京城名媛,她是公认的最佳皇后人选。
可坐上凌天国皇后宝座的偏偏是她,从洞房花烛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他们之间永远不会有爱情,因为夜谦然笑着,眼神却是空洞的,醉酒时亲吻着她的身体,含混不清的却是‘霜儿’两字。
其实青梅竹马的不止是夜谦然和贺凝霜,很多时候在一起的是他们三个人。可有谁看到,她的心早在那个时候,就沦陷在了凝霜和夜谦然各种金童玉女、郎情妾意的温暖画面中。
收拾起自己残破的心,她谨慎的在这深宫之后尽着自己作为皇后的本分,尽着自己作为妻子的本分。
“娘娘,皇上,皇上来了!”宫娥气喘嘘嘘的闯进卧室,隔着珠帘急切的禀告。
她拭着眼角的泪,她有做梦了,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娘娘,娘娘您睡着了么?皇上的步辇都进了凤栖宫的大门了!”
直到再次确认,她才惊觉自己不是做梦,夜谦然真的来了。她慌忙从床上爬起来,头发凌乱,只穿了明黄的里衣,想梳妆打扮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捋顺发丝,系上披风到殿外迎接。
他的手骨节分明,白皙而温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柔声低语,“扰你好梦了吧?”
“皇上言重了!”她稍慢他半步,侧着头看他,橘色的灯光在他的容颜上投下淡淡的光晕,好像隔着一层纱帐,恍若梦境!
她有多久没这样看他了,他确定知道现在身边的是她,是她欧阳娴乐吗?
“喝了你的安神茶,朕还是睡不着,朕想是不是要宿在皇后宫中,茶才会有效呢?”
他的反问,解释了她所有的疑惑,她不是在做梦,这一刻她的天子是真实存在的,她的到来,只为她欧阳娴乐。
芙蓉帐暖,一夜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