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袁锦铖握着书,却半个字也没看进去,看到张远欲言又止的模样,心情更加烦躁,“说吧!”
“红鸾,红鸾说她明天还会来的,请王爷遵守承诺,既然已经醒了,就该让人家自己决定!”张远又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动怒,才继续开了口,“她还说,王爷要拆就尽管去拆好了,她正好带着人,搬进王府,守着她的小白脸过日子!”
“哈哈……不愧是天下第一楼主,她大概还有没说的话呢!”袁锦铖怒极反笑,意味深长的看了张远一眼,“她还有另外一个选择,就是抢人!”
他一直以为贺凝霜只是被人利用的棋子而已,所以,他下起手来才会肆无忌惮。而今,仿佛一夜之间,就生出了那么多护花使者,果真是物极必反!
“要抢,就让她抢去好了!”张远愤愤地开了口,想起红鸾每次来时的样子,一路上的侍卫都会被她调戏得魂不守舍,他就全身发麻,“七天都还没找到夜谦然,她大概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吧!”
“放肆!”袁锦铖“啪”的将书扔在案上,看着张远目光如炬,声音冰冷,“你记住,她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此生,生,是萧家的人,死,亦是萧家的魂!就算沦为本王的弃妃,也容不得他人染指!”
“是,属下知错!”感觉到他浑身散发的迫人气势,张远心悦诚服的跪了下来,从小,他就觉得袁锦铖有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
“对王妃不敬,罚俸一个月!”袁锦铖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取消对夜谦然的全城搜捕,派人全力盘查出入鸾凤轩的所有人,无论身份!增加人手,务必尽快找到袁鹰、袁鹫!还有,也别放松对突犹的警惕!”
看着张远恭敬的退了出去,阖上房门,他靠着椅背叹了口气,一股从未有过的无力感,深深的笼罩着他。
他运筹帷幄的南疆局势,似乎是从和凝霜大婚的那一刻,就开始走向了另一个未知。鸾凤轩的介入,袁鹰的失踪,仲宣对她的好感,袁鹫对她的爱慕,以及夜谦然的到来,他自喻铁桶的南疆,竟然连几个人都找不到。
难道,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心,已经为她迷失了吗?
他缓缓的站起来,打开书架下那个柜子上的铜锁,抚着那扇门,他迟疑很久。接踵而来的事情,让一向坚强的他也失去了力气。
凝霜昏迷的这七天,他也没有一刻是好过的,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是她惨白的脸和一次次失望的眼神。
他需要在这里,重新获得力量,做出正确的决断,不能继续在感情和大业中犹豫彷徨。
他曾想,若非不得已,今生都不愿再打开这个柜子。刚一拉开门,里面的画轴就滚了出来!
他用颤抖的手拾起那一幅画,慢慢展开。
画中是一个六七岁的男孩,煞有介事的站在一个男人身边,学着他挥剑的样子,舞动着手中小小的木剑。
这是他七岁那年,母亲亲手绘制的,画中的人正是小小的他和意气风发的汝南王袁尚武。
他,曾有一个完美幸福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