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一旦说出这个名字,她的思绪会完全从他身上飘走。毕竟她刚才垂眸时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时机还未成熟。
“不适合的就是不适合,勉强只会重蹈覆辙。”
炎惑羽的话语耐人寻味,语调很特别,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诱惑力,仿佛只要按照他的话语去做,她就可以放下一切沉重心事,人生重新轻松自在起来。
“忘记前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赶紧展开下一段恋情。”炎惑羽舒展眉宇,笑容如春风拂面。
韩雨芯微微一怔,抬起头惊诧地看着他。
看见她脸上错愕的表情,炎惑羽半开玩笑地继续说:“何不考虑一下我?我认为我作为男友人选,还是很不错的。”
韩雨芯陡然反应过来,同时心中松了一口气,半嗔半笑地说:“别开玩笑了。”
炎惑羽摸摸鼻子,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就像是刚才真的只是在跟她开玩笑一般。
*
此刻,另一边。
一场灯火璀璨的商界晚宴,正在华丽辉煌的酒店宴会厅,低调奢华的进行中。
江小柔踩着镶满碎钻的高跟鞋,妆容精致,娇俏明艳,身穿巴黎秀场新一季高级定制短款玉白色小礼裙,挽着凌宇耀的手臂,以女伴身份出席这场名流商圈的宴会。
时不时,有认识的,或是想要跟凌家或江家攀关系的人,走过来向他们打招呼,或攀谈。
凌宇耀表面保持应有的礼仪,回应着这些人的寒暄。
但江小柔看得出,今天一整晚,凌宇耀全都心不在焉。他甚至都没有多看她一眼,也根本不在意她为他精心打扮过的造型。
江小柔心里微微有一点失落。
回想起下午接到凌宇耀的电话时,她心中难以抑制的激动喜悦。
因为他的一句话,江小柔推开手头所有事情,耗费了一整个下午,试遍了衣橱里的每一套礼裙,只为晚上出现在他面前时,让凌宇耀能够为她,眼前一亮。
可最终换来的,却是她一个人的空欢喜一场。
凌宇耀只是因为懒得费心思找别的女伴,又推不掉这场晚宴,这才找了她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临时女伴。
凌宇耀低眸,声音冷淡地对江小柔说:“再过十分钟,你陪我去跟宴会的主人打声招呼,就说你身体不适,我们要提前离开这里。”
江小柔低眸,瘪了瘪嘴巴,虽然心有不甘,可她又无法抗拒凌宇耀的话语。
江小柔心里气闷,勉强地点了点头。
这时,侍者端着盘子从他们身边经过,江小柔转身从银盘中端起一杯鸡尾酒。
凌宇耀根本没有去注意她的动向,江小柔却已经仰面,一饮而尽。
太郁闷了!
江小柔放下空酒杯,又从另一个侍应生的银盘上,拿起一杯酒水。
就这样,她接连不断地喝了五六杯。
鸡尾酒并不烈,可她喝的又急又快。当凌宇耀再回头看她时,发觉江小柔双颊酡红,眼神迷离,站在他身边傻笑。
凌宇耀嫌恶地微微蹙眉,而后只好先打了一通电话召来等候在酒店楼下的司机,将江小柔搀扶下楼。而他则走向这场宴会的主人,向对方说了声抱歉,提前离开了晚宴。
江小柔的酒量并不算好,喝了几杯后,双腿虚软,连走路都歪歪扭扭,跌跌撞撞。
司机好不容易将她搀扶进车后座,这时候凌宇耀也从楼上下来,走出酒店门庭,弯身坐进车内。
车里充斥着一股酒味,凌宇耀眉宇蹙得更紧了。
他脸上带着嫌恶的神情,伸手拍了拍江小柔的脸蛋:“喂,你怎么喝得这么醉?你这样回去,你爸肯定会说你。”
“唔……别吵我……”江小柔虚软无力地瘫坐车后座,眼睛半睁着,醉眼朦胧地回过头,看了凌宇耀一眼。
“先生,请问现在是先送江小姐回家,还是……”凌宇耀的司机站在车门外,等候指示。
凌宇耀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闭了闭眼,道:“算了,先送她去我在市中心的那套公寓,等她酒醒了再说。”
“是的,先生。”司机关上后座车门,走到前面拉开车门,坐上驾驶座。
发动引擎,车子平稳地滑出停车道。
车子向左转弯,江小柔的身体自然而然地失去重心,跟着向左边倒过去。
“喂,你坐好,别靠在我手臂上。”凌宇耀不耐烦地推了推江小柔的脑袋,他不喜欢除了韩雨芯以外的女人,接近他的身体。
可江小柔偏偏不听话,干脆伸出手,双手抱住凌宇耀的手臂,像是一只树袋熊一样半个身子挂在凌宇耀的手臂上。
她满身的酒味,抬起头看他,脸蛋红彤彤:“我就是要靠在你身边,怎么样?你有本事把我从车窗里丢出去啊!你丢啊!”
她喝醉酒,开始露出千金小姐蛮横无理的一面。
其实喝醉过的人都有过这样的经验,只不过酒壮怂人胆,趁着酒劲上头,说一些平时不敢说的话,做一些平常不敢做的事。
见凌宇耀嘴角隐隐地抽搐了一下,分明是在竭力忍耐着。江小柔却得意地扬起笑脸,抬头更加凑近凌宇耀的脸颊。
可能是酒精混乱了思绪,也可能是醉意朦胧,又或许是平日清醒时她不敢这样做。
江小柔抬着头,望着凌宇耀冷峻又俊朗非凡的侧脸,不知怎么地,突然鬼使神差般扯了扯他的手臂,向上一纵,贴身上前一下子吻住他的嘴唇。
没想到贴上他的嘴唇原来是这种感觉——
干干的,凉薄的,柔软的……
带有他独属的气息。
江小柔闭上双眼,沉醉了。
凌宇耀被突然袭击,车内空间有限,他来不及躲开,惊愕的同时,下意识立刻一把将她推开,
江小柔根本来不及多感受他身上的味道,已经被凌宇耀用力推开,她身体失重,一头撞在前面阻隔前座和后座的隔音窗上。
江小柔痛得低呜了一声,抱着额头,整个人缩在那里不动了。
凌宇耀原本还处在刚才被突袭的惊愕之中,忽然扫见江小柔捂着头不出声了,他以为她撞伤脑袋了。
他拍了拍江小柔的肩膀,问:“你怎么样了?额头是不是撞伤了?”
江小柔低埋着头,沉寂了一会儿,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凌宇耀,你凭什么这样欺负我!?就因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这样轻视我?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不凶巴巴的拒绝我?还要带我来这场酒会?”
她转过身,抬起头,脸上满是泪水,捏起拳头,一拳一拳胡乱地打在凌宇耀的胸口和肩膀上,他的下巴上也挨了几下,但凌宇耀没有回手。
“江小柔,你现在是清醒的吗?“凌宇耀声音冰冷,漠视她的酒后胡闹。
江小柔被他这样冰冷冷的声音低声喝止,她翛然安静下来。
江小柔脸上挂着泪水,睁着圆溜溜的眼眸,目光定定地望着凌宇耀,肩膀抽泣地耸了一耸。
“凌宇耀,在你心里面,你究竟把我当做什么人?”她委屈地注视着他,带着一股不肯服输的韧劲,“我可以不在乎在晚宴中,其他人的那些女伴,交头接耳时对我的冷嘲热讽,我可以不在乎别人说我对你是倒贴……可是……可是我真的没办法不在意你对我的视而不见!”
她吸了吸鼻子,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中滚落下来:“凌宇耀,你知道我喜欢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冷情?明明知道,却还是一而再地利用我、伤害我?你知不知道……我也会受伤?”
江小柔泪水涟涟,凌宇耀看的心烦意乱,不由地越发紧锁眉头。
他是缺乏同情心的男人,更不会因为他所爱的女人以外的人落泪,心情受到丝毫动摇。
就这样任由江小柔在自己面前毫无形象的大哭,凌宇耀冷眼旁观。甚至从一旁的纸巾盒中,抽出一张纸巾,反复擦了擦刚才被她吻过的嘴唇。
他不喜欢其他女人身上的味道,特别是当他笃定自己内心真正爱的女人是谁后。
凌宇耀将纸巾盒递给江小柔,看她不断抽泣的模样,只会令他更加心烦。
他声音清冷,不带任何情绪:“不要喜欢我,不要对我抱有任何念头。江小柔,记住了吗?”
“你真是一个没有良心的男人!”江小柔恨恨地看着他。
凌宇耀冷哼了一声,低声自嘲道:“是啊,所以我被抛弃了。”
江小柔正哭得伤心,蓦然听到这轻微似喃喃的话语,她一怔,望着身边的这个冷漠男人。
从来没有看到过凌宇耀在她面前出现过这种神情,他总是高傲的,强势的,自私的,独断专行,丝毫不把任何人放入眼底。舒睍莼璩
可此时此刻,凌宇耀冰封的眼底,分明流淌着一丝受伤的伤痛。可是他的伤痛,也不属于她。
江小柔用纸巾擦干眼泪,脸上的妆容早就哭花了,但再没有比这一刻更加冷静。
江小柔整个沉静下来,只是定定地望着凌宇耀,就好似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般,将他每一丝表情都认真深刻地记入脑海中。
“凌宇耀,跟我结婚。”她嘴唇翕动,清晰地说出这几个字。
车内一阵肃静。
过了很久,长久的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却又恍惚的好似只过了几分钟。
江小柔一直紧盯住他,等待凌宇耀的回答。
她是一个女人,江氏企业的千金,唯一的继承人,她放下自己所有的自尊,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向她所爱的男人求婚。
“你累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家。”话语落定,凌宇耀抬手按下车内的通讯系统,命令司机停车。
吩咐司机直接送江小柔回家后,凌宇耀独自下车。
车子再次启动,载着江小柔驶入夜色中。
一阵微凉的晚风,吹醒了凌宇耀隐隐作痛的头脑,思绪清明。
望着天上朦朦胧胧的圆月,他越加思念起那个曾经教他做月饼的女人。
*
周六。
风和日丽,开机仪式,祭天拜地后,电影《被遗忘的告白》终于在f大附属医院内开镜了。
因为是医疗题材背景的爱情电影,大部分场景自然都在医院内各科室中。
大场景被分为三个部分,医院、公寓和澳大利亚外景。
也就是说剧组主要演员,在完成国内部分的拍摄后,将飞往澳大利亚拍摄男女主角在海外度蜜月的场景。
韩雨芯在影片中饰演一位临床经验丰富的出色的外科女医师,与她搭戏的男演员,亦是影片中饰演男主角一角的立佑威。
立佑威被誉为新一代演技派小生,他出道四年,演技日渐精湛,被圈内前辈赞誉称为“最值得打磨的钻石原矿”。
在开拍前,韩雨芯通过网络把男主演立佑威从前参演过的影片全部观看了一遍,大致摸清楚对方的演戏节奏,同时也为他的演技感到惊艳。
韩雨芯十分期待这一次与立佑威的合作。
剧本经过几次打磨,内容越发精炼紧凑。
《被遗忘的告别》剧本内容,大致讲述了由韩雨芯主演的女主角关悦,在一场车祸醒来后中丧失部分记忆,出院回家发现自己深爱的老公邵谦然(立佑威饰演),和关悦同父异母的关柔(徐姗姗饰演)结婚,并且关柔已怀有三个月身孕。
关悦被告知已经在两年前与邵谦然协议离婚,可关悦完全不记得这件事,她的记忆仍停留在和邵谦然一起度蜜月,他们甜蜜如饴,想要一个蜜月宝宝。
可是那场车祸,似乎让关悦生活中的人事物一夜之间全部改变。众叛亲离,甚至连亲生父亲都骂她活该被妹妹抢走丈夫……
为了找出真相,关悦通过复检和考核后,决心重返与邵谦然一起任职的医院,拿起手术刀,在一次又一次拯救病患的同时,一步一步揭开她车祸失忆背后的真相。
……
韩雨芯拿到修改版的剧本后,发现原本剧本中有一场激/情/床/戏,和三场吻戏,已经全部被删掉了,不过和另一外女主演徐姗姗的一场互相对峙的掌掴戏还在,两人会互相掌掴。
另外开片的那场裸/露床戏虽然被删除,但导演在片场临时让编剧追加了一场韩雨芯和男主演在床/上的拥抱,她需要胸部以上裸/露。
这场戏会在之后他们前往澳大利亚,拍摄蜜月桥段时进行拍摄。
韩雨芯有一点紧张,可她清楚这是专业演员必须经过的一道坎。
早晨举办完开机仪式后,第一场戏便是韩雨芯饰演的关悦车祸后,独自一人在病房中醒来。
睁开眼,眼前白茫茫一片,呼吸间是熟悉的消毒水气味。
在化妆室里换完病号服,韩雨芯到片场,躺在单人病房的病床上,准备就位。
导演一喊“action”,全场肃静,场记打板,开拍!
韩雨芯迅速进入状态,情绪一点点沉静下去,灵魂沉淀,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呼吸平缓地慢慢睁开双眼。
睁眼的刹那,她的眼神已然与之前不同,她已彻底进入关悦这个角色。
镜头被推近,近距离重点捕捉韩雨芯眼眸中缓慢变换的每一种情绪。
韩雨芯睁开眼睛,眼瞳模糊失焦,而后对焦,逐渐清晰。她眼神中的情绪变换,先是混沌,再是疑惑,一点点晃过神,一瞬间爆发的惊讶!
仅仅一组镜头,韩雨芯已经将关悦这个角色,从车祸醒来时的情绪表达的丰满。
在场所有工作人员,也不由自主跟着韩雨芯一起进入影片的氛围。感受到影片中女主角关悦,苏醒后惶然无措的情绪。
李导演对韩雨芯的表现十分满意,中午前便已经将这场戏拍完,下午便是韩雨芯与影片中饰演她同父异母妹妹关柔的对手戏。
早晨没有徐姗姗的戏份,她没有待在片场,听说是去参加一场商业活动。
下午的戏在一点钟要开拍,而徐姗姗直到十二点四十分,才赶回剧组。
化妆师和服装造型师,紧赶慢赶在二十分钟内将徐姗姗的梳化全部完成。后台化妆室一阵兵荒马乱的忙碌后,徐姗姗终于姗姗来迟的步入片场中。
不同于徐姗姗惺惺作态的大牌姿态,韩雨芯和剧组导演及工作人员,一起在医院的小食堂吃完午餐后,便早早地回到化妆室进行补妆,而后又去到片场,拿着剧本钻研与熟记下午的拍摄桥段和台词。
下午开拍的这场戏,是由韩雨芯饰演的角色关悦,与徐姗姗饰演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关柔,因为争夺男主角邵谦然而发生冲突。
因为徐姗姗故意跟韩雨芯作对,拍摄时NG不断。
她们两人毫无默契,在镜头前一次又一次NG。
碍于两位女演员背后都有赞助商,李导演一个都不敢得罪,满肚子的牢骚和闷气无处发泄。
幸好现在都是数字技术拍摄,不用浪费胶片,否则他会懊恼的拍板骂人。
李导演虽然嘴上没说,但整个脸色都阴沉下来,现场气氛变得凝固低迷起来。
徐菊作为经纪人,捧着韩雨芯的剧本站在一旁干着急。明知道是这个靠富豪包养潜规则上位的徐姗姗,拍戏时故意针对韩雨芯,才导致两人对戏不畅,可徐菊的身份又令她无法痛快地指出对方的恶劣行为。
李导演越拍越烦躁,干脆喊停,全场休息半小时。
回到化妆间的路上,徐菊忍不住抱怨:“那个徐姗姗也太恶心了!她以为她是谁?只不过是一个靠潜规则上位的三线小演员,演技又浮夸又烂,真不知道她的那点自信心是从哪里得来的?”
“徐菊,别人背后不要谈论是非。”韩雨芯提醒道。
徐菊仍觉得不服气,努了努嘴巴,但话语却收敛了一点。
她又说:“可是她一直在连累你啊!原本这场戏三点以前肯定能收工,结果现在都已经快四点了还没拍完,她早上没有排戏,可是你已经从早上拍到下午,很累需要休息啊!”
幸亏之前签合同时,已经规矩在细则条款中规定了每日的拍摄时间,否则被徐姗姗这样拖累下,还不累死韩雨芯。
徐菊没好气地想。
就这样剧组在F大附属医院内,集中拍摄了十多日。
韩雨芯和徐姗姗的对手戏,进展仍旧很不顺利。有记者前来探班,第二天网络上便爆出两人不和传闻,甚至故意抹黑韩雨芯,说她态度冷傲对待后辈徐姗姗爱理不理,更在两人对手戏时处处为难对方。
身为经纪人的徐菊看见报道后,异常气愤。第一时间通过关系找到发出那则报道的网站编辑,却迂回得知,报道是有人在背后操控。
徐菊赶紧将消息报告给公司上一级,请公关部出面处理此事。
韩雨芯本人看见报道,虽然没有像妹妹一样表现的很火爆,但心情却沉郁了许多。这段日子拍摄时,每逢与徐姗姗的对手戏,她都会遭到对方故意为难。
在前天那场掌掴戏中,徐姗姗更是三番两次打了她后又故意说错台词,导致韩雨芯挨了不下十次巴掌,下戏后半边脸颊都红肿起来。
这件事,很快传入寰宇娱乐总裁炎惑羽的耳中。
中午,炎惑羽特意买了一些食物,到剧组来探班。
炎惑羽把零食交给场务,让他分给大家吃。看了看韩雨芯的位置,他双手插袋,径直走过去。
炎惑羽走到她面前时,韩雨芯正在等戏,她一个人坐在一旁,闷头看剧本。
“按照你的认真程度,你的台词早背完了吧。”炎惑羽站在她面前,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朝她勾了勾手指,“别坐在这儿了,陪我去医院后面的小公园逛一圈。”
“我在等戏。”韩雨芯并不想起身。
“按照那个女演员不断NG的进度,你起码要等一小时以上。”炎惑羽朝正在拍摄的那个方向努了努嘴巴,“走了,别磨蹭。”
韩雨芯算是被强迫性地放下剧本,陪着炎惑羽到离片场不太远的小花园中散步。
她身上穿着拍戏时的医生白袍,从走廊路过时,不少病人都以为她真的是医生,对她微笑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