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5年6月8日15:50
地点:H省D市
炎炎烈日下,国家百所重点高中之一的TR中学门口却堵满了人,但是大家却都安安静静的望着校园里那铁人塑像后的教学楼,没人讲话,也或许,没有话讲,所有的所有只能凝聚成祝福,送给考场内的莘莘学子,祈祷,期许……
“铃铃铃……”
“铃铃铃……”
“铃铃铃……”
急促的铃声猝然响起,像是突然打破镜子的石子,让门口的家长们突然都躁动了起来,大家或远眺,或垫脚,好似要将楼房看穿,第一时间看到自己孩子脸上的表情一般,更有紧张的家长点烟的手都拿不稳了。
“出来了!出来了!”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就像赶地铁一般,人挤人的向着门口走去,连门外的警戒带都被扯在地上,保安坐在警卫室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心道:反正最后一刻了,随他们吧,都是为了孩子,也不容易!
“瑶瑶,妈妈在这,快来,爸爸给你做了一大桌子菜,在家等你呢!”
“乖儿子,看你这满面红光的,看来发挥不错啊,走走走,老爸请你吃饭,专挑贵的点,你老爸我终于等到你考完,也算松了一口气啊!今天开始你就算正式成年了,咱爷俩喝点,看看你小子酒量咋样,哈哈!”
“小玉,别哭啊,没事没事,爸爸妈妈在这呢,一次考试而已,哭啥,走,买菜去,老爸今天亲自下厨,考完了就别想了,咱今天就吃饭,不想学习!孩子他妈,给小玉擦擦鼻涕,快成小花猫了。”
……
铁中门口充斥这各种各样的声音,在这个嘈杂的环境里,一个单薄的身影,独自从校园里走了出来,看着外面家长围着孩子的身影,突然眼圈一红,却又苦笑的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熟练的点上,缓缓的吐出一口烟气,径直的走向垃圾桶,犹豫了一下,回头望了望教学楼,将带入高考考场准考证、笔等等物件扔掉了,心中却有一种难言之隐:
就这样把,无论好坏今年也要去念大学,反正没有人管我,就算重读也不会出现什么奇迹把。
“莫言,你在这啊,让我一顿好找,呀,你咋把东西都扔了,怎么说这些东西也算是一种回忆啊,扔了多可惜!”
这时候,一个胖小子从远处跑来,章龙建,是莫言在学校里最好的朋友了,其他的人,无非一些泛泛之交。
“你小子没跟你爸回家啊,好不容易考完了,你爸不得好好请你搓一顿?至于这些东西,扔了也就扔了吧,已经过去了,人要往前走,不是吗?”
“得了吧你,在别人面前装装深沉还行,你跟我还装啥啊”章龙建一脸鄙视的说道,却又脸色一正,“我爸在车上等我呢,我寻思你回家也没什么事情好做,不如跟我和我爸吃饭去把,咱俩好好宰我家老头子一顿饭,他有钱,不怕付不起,哈哈哈。”
“算了,你们吃去吧,高考结束了,最近有点累,想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快走把你,你爸都在那边按喇叭啦,小心一会饭没吃到,吃你爸爸几个巴掌,哈哈哈。”莫言随意的和章龙建开着玩笑,却掩盖不了眼中的一丝寂寞。
“真不去啊?那行吧,不管你了,明天给你电话,带你找乐子去,哈哈,不许玩失踪啊。”章龙建说完就跑回他爸爸的车上去了,莫言刚要走,却看车窗摇下来了,章龙建挥着手喊道,“等我电话!”
“知道啦,快走把。”莫言笑了笑,心道:这臭小子,找乐子还能去什么好地方,明天他来电话先不接,逗逗他,哈哈。
环顾了一下周围,发现人基本都走得差不多了,刚想要回家,却又想起来什么,转身将扔掉的准考证拾起放进口袋里,不紧不慢的向家走去。
或许就像章龙建所说,有些东西就算结束了,可还是需要去怀念的。
唉,先回租的房子把,这个月结束也就到期了,收拾收拾东西,找一天搬回自己家里,想起自己的家,心头又有些寂寞的感觉,家里也没有人,也就无所谓家不家的了。
“今天许阿姨也要走了把,以后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呢,没有人照顾自己了,就得靠自己了。”
许阿姨是莫言父亲为他顾得保姆,在高考这段时间一直照顾他,现在高考结束了,许阿姨自然也就结束了这份工作。
想着想着就走到了楼下,自己也没有什么吃的,索性买了一碗泡面,准备付账时心头一转,又去拿了四罐啤酒,便回家了。
熟悉的楼梯,熟悉的大门,可就要彻底离开了,莫言无奈的笑了笑,一进屋的墙上便挂了一张全家福,莫言静静的看着它,喃喃道:
“爸妈,高考结束了,你们儿子不是学习的料,考得不是很理想,但应该也不会特别差,上大学肯定没什么问题,你们就放心把。”
说完,准备换鞋的莫言突然愣住了,“什么味,这么香!”。
“爸爸,是不是你回来啦!”
莫言连鞋子都来不及换便匆匆忙忙的冲进厨房,却发现屋里空空的,只是发现桌上有一把钥匙和一张字条,莫言便把字条拿起来:
“莫言,许阿姨的任务到今天就算顺利完成啦,你小子这两年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跟你也培养了挺深厚的感情,我知道你小子最害怕分离的场面,所以阿姨就提前走了,你不会怪阿姨把。”
“今天是你高考结束的日子,阿姨提前预祝你考出好成绩啊!”
“阿姨走了,你也不会做饭,阿姨就再给你做一顿好吃的把,菜都在桌子上,还有钥匙,也还给你了,到时候一并给房东吧,退房子的时候,记得要押金啊,不要被别人欺负你是小孩子就以为你不知道让他们私吞了,以后也算进入社会了,多长个心眼。”
“阿姨家孩子也就是你小雨妹妹也要上高中啦,我也要多照顾照顾她,以后你有空了或者想吃什么了,到阿姨家来,阿姨做给你吃,有什么难处就给阿姨打电话,记得了吗?”
原来不是爸爸回来了,莫言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本以为高考这么大的事爸爸会回来的,自己已经两年没有看到爸爸了,但是转念一想,倒也没出莫言的预料之外,看来这高考后第一次的放纵就只能是自己了吧。
看到满桌的饭菜,莫言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还是有人记得他的,于是他赶紧坐下,四菜一汤,看的莫言食指大动,似乎有些不知道从何吃起的感觉。
莫言吃着吃着,突然想起自己还买了啤酒,虽然从来没有喝过,但是今天毕业了,以后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所以莫言也想尝试一下啤酒的味道,过去从来没喝过,不知道自己的酒量,也就买了四罐,打开一罐,慢慢的喝了起来。
过去没有喝过,但是记得最痛苦的那段时间,爸爸每天都会喝很多很多的酒,喝完之后还会说一些胡话,做一些过分的事情,所以莫言也一直想尝尝喝酒的味道。
渐渐的两罐就这么下去了,打开第三罐时,或许是没有喝过酒的原因,莫言竟觉得有些晕乎乎的,这种感觉很奇妙,从来没有感受过,可能这就是爸爸喜欢喝酒的原因吧,莫言拿着酒罐走到门口,看着全家福,思绪慢慢的飘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