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婚姻的殿堂,抑或是坟墓,我们走在边缘。
上帝,用他的手指钩住提线,左右摇摆,人类是上帝的提线木偶,所以,在人生的舞台剧上,看自己的命运,却无法掌握!
最后的一抹绿
尤尤跟我说:“智美,萧楠要走了,带我离开这个城市,他说他,累了,想和父母生活在一起,我们移民美国...”
“我会想你的...”
“智美,你知道,你最让人担心的是什么吗?就是,所有的事,你都会轻描淡写,让人心痛!”
“尤尤,对不起,希望你依然快乐...”
这是我离开,消失以后,第一次联系尤尤,她显然为我担心,但却无能为力,她拥有所有我没有的东西,而想要和我分享,却不知道我到底需要什么,尽管,我一无所有...那年,夏天,很郁热,我决定在尤尤离开后,我也要从新开始,到那个终年积雪的城市,去见艳熙,雪一样的女子...
我的手机短讯里残留着最后一条短讯“狗儿死了,猫儿逃走,我爱你,不因任何利益,我相信我的心,那是纯洁的,而你,不翼而飞...”---李彬
我谋杀了她
冬天的阳光,很暧mei,慵懒的困倦,最近,我的胃口出奇的好,吃很多东西都会感觉饿,猫儿,阿强也因为我的胃口,变得能吃了许多,而且,碰到油腻的东西,还会感觉恶心,尤尤说,你是不是怀孕了,我错谔,怀孕,尤尤说,你该去检查一下,我点点头。
下午,李彬打来电话,说晚上公司聚会,让我早点回家准备一下,她开车来接我,我匆忙的赶回家,洗澡,梳头,化妆,用钻石发卡,一排一排卡住向后盘起的波浪卷,化了紫罗兰冷艳妆,挑了一件,真丝亮绸黑色吊带晚礼裙,水钻螺旋耳钉,彩金纤细嵌钻项链。看着镜子里别致的自己,都觉得惊艳,女为悦己者容,我始终相信这句话。
李彬,7:00准时开车回来接我,看着我的样子呆滞了,调皮的说,你是谁家的,是不是走错门了!我说,讨厌,赶快换衣服,纯黑西装,白衬衣,亮光领带,我调侃道,我的帅小伙,洗完澡了吗?我把衣服给你挑好了!哦!穿黑皮鞋,还是亚麻绒系带皮鞋?
嗯!亚麻绒,黑色的....他在浴室里大声的喊,水声哗哗......
舞会是在8:30开始的,自助形式,李彬带我一一介绍,政界要员,商界精英,我频频点头微笑,笑容使我面部僵持,我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所以,转了一圈以后,就躲到一边的露台,吃了块蛋糕,喝了点香宾,胃口异常的好。今晚的夜空很清爽,冷风吹面,寒冷可以让我暂时忘却纷扰。
“可以请你跳舞吗?小蝴蝶...”是咏浩的声音,不,不可能,他不在这里的。
“很惊奇吧!我就在你身后,你可以转身了”...
我转身,吃惊的睁大眼睛,“学....”深蓝色的西装,黑衬衣,条文领带,像个王子,或许,他在我心里就是拯救过我的王子。
她拉住我,旋转到舞池,华尔兹,天旋地转,他轻轻在我耳边说“你真美...”
我在晕厥,想吐,胃里不住得向上返,我推开他,迅速的向卫生间跑去,关好门,对着马桶狂呕,我知道她在我的体内,我幸福的摸着她。
“我说过,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你的钱已经给你了...”
“我?我没谋杀过谁...你不要胡说!
”
“你怎么知道,这次公司发展,确实是我竞标成功得来的,什么?我怎么会剽窃,萧楠公司的创意?”
“胡说,你一定是疯了,周医生,我警告你,如果这件事传出去,你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李彬的声音,激动转入阴暗低沉,我发现我走错了卫生间,我推开门冷静的看着他。
“你能够解释一下么?”我说道
“没什么好解释的?你都知道了,我确实出卖了萧楠,不过这是为了公司的未来”他还是很镇静
“谋杀,你杀了人,周医生是谁,你究竟还要隐瞒什么?”我叫嚣着跑了,我害怕,我眼前的男人,我努力要爱着的人,竟是谋杀犯,我浑身在颤抖,冷,冬天,海水底层一样的冷...
李彬在走廊里拉住了我,智美,相信我,我是清白的,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们要去欧洲,答应我,安静下来。
我不住的摇头,我身体就像要破碎一样颤抖,我大叫着放开我,放开我,让我走,然后,天昏地暗,眼前一片血泊,楼梯上传出咚咚的闷响,所有的音乐声,笑声,吵杂声都静止了,我死了,她死了,我们都死了,头很痛,亲爱的宝贝,你的爸爸,亲手杀死了你,医生说,你已经在我的体内有两个月了,我爱你,我想如果他知道,他也会爱你的,绝不会伤害到你,尽管,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他还是他的孩子,但这不重要,因为你始终是我的,我身体的一部分,我没有给你带来光明,我谋杀了你...
回到过去
我又一次闻到了消毒水的气味,白色的空间,哥哥,ben,他们在冲我微笑,那场车祸,ben,紧紧的抱着我,我在哭泣,很大声很大声...
“智美,智美,醒醒......安静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我睁开眼睛,咏浩,嘴角有血痕,很狼狈的样子,看了让人心疼。
“他杀死我的孩子,杀死了ben,还有我的哥哥...”我睁着眼睛,让眼泪不住的留下来。
“为什么我还要醒过来,看见我厌恶的世界,他抛弃了我,却要让我睁着眼睛看到这一切......”我声嘶力竭
“智美,别这样,我会心疼,你还有我,我,我一直都在”咏浩紧紧抱着我,让我在他的怀里,肆意的哭泣...
“我的孩子...”我痴痴的重复着,我想我已经疯了...
记忆想暴风雪一样,瞬间席卷大脑,然后是支离破碎,碎片像水汽一样蒸发升腾,大脑的,身体的,皮肤再干裂,我突然觉得,全身变得透明,像泡沫,然后是血,一滴一滴,一片一片,渲染成罂粟花的样子,婴儿的啼哭,鬼魅的笑声,我在黑暗里行走,扯着衣角,拼命的跑,苍白的脸上泪流成河,滴落在冰凉的地板上,赤足,寒冷,挨不过这个冬天......
失血过多,流产,体质虚弱,头部受创,发烧,神经衰弱。
昏迷,噩梦,白天睡不醒,夜里像幽魂一样,在医院的楼道里穿行,医生建议他们带我去精神科,我竭力控制情绪,不能去精神科,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鬼地方,巨大的精神压力,迫使我迅速的拔掉身上的针管,悄悄的溜进二楼的卫生间,我不相信任何人,因为,他们要让我进神经科,我并没有神经病。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的逃出了医院。虚弱到意识全无,我记得再次醒来,是在尤尤的花店,我对尤尤说,不要打电话给任何人,就再次昏迷。后来,尤尤对我说,智美,我知道你的事情了,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会替你保守秘密,你可以安心的在我的花店里,我不告诉任何人,直到你的病痊愈。我在尤尤的花店里面的隔间里住下,尤尤细心的照顾,让我觉得愧疚,尤尤每次都劝导我,不要担心,一切会好的,你要坚强,在艰难也要活下去,因为活着,就有活着的理由,而且,要更好的活下去!
这个城市,昨夜,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雨,深冬的冷雨夜,潮湿寒冷,我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我讨厌这样没有雪的冬天,我要离开。白天,去见了周医生,周医生说,智远的药物都是按照李彬的吩咐开的,当时,他也怀疑,但李彬坚持说是智远的要求,以至于后来车祸,服用大量的抑制类药物,是不能开车的。周医生说,后来我才知道,李彬是你哥哥的好朋友,所以我打电话给他,希望他能悔改,可是,他还因此来威胁我。雨唏嘘的下着,空气是冰凉的,对着天空呵出白色的气体,我在叹息,大浪淘尽,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智美你确实累了,该离开了。
尤尤忙着办理出国的手续,对我说,智美你等我,我下午去送你,我淡淡的一笑,我始终没有等她来送,我在想,在这所空虚的城市中,如果还有美好的回忆,那么,定是那翠绿的一抹绿,她印证着心底的想念。
时间是一块抹布
我还是回了那个家,我要收拾一点,需要的东西。火车是下午16:00的,我匆匆上了车,目的地,那个有雪的北方,那个叫艳熙的女子,从新开始的生活。火车启动以后,我回了一条咏浩发来的信息“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忘了我”,关机,取出手机卡,它像蝴蝶花的花瓣一样,随风飘逝,静静的留在这个城市的铁轨间。火车轰轰隆隆的响了三天,我在一个又一个的噩梦中颠簸着,我梦见了系着蝴蝶结的小女孩,叫我妈妈,我站在远远的地方,隔着玻璃窗。火车不合时宜的停下了,一只穿着艳丽火红的圣诞节火鸡,站在我的面前,和这个陌生雪白的北国城市,成鲜明的对比,手里举着“美智”名字颠倒的牌子。
随着一声汽笛声,火车驶出了车站,开始飘雪了,北方,雪,我终于到了,像是做梦,我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那弱小的精灵在我的手心里融化,让我感觉一阵钻心的疼痛,微微颤抖,看着远处的“火鸡”正在朝我招手。火鸡盯着我看了半天说,苏格兰的大格子棉布裙,我第一眼,就知道一定是你,像一只苏格兰绵羊,我笑笑说,你也好不到哪里,像个火鸡,她继续说你老土,这可是名牌,我上下大量她,艳熙的确很美,穿的是那种火红色的时装长裙,头发简单的盘在后面,眼睛亮亮的,透着慵懒,象是熬过夜,猩红的嘴唇,与年龄不符的装扮,拖着一条长长的暗红色披肩,很难想象,电视机以外,会见到这样的人,不过艳熙是美人,我一直这么认为,凄凉的美。从此,我们就以火鸡,和绵羊自居着。
晚饭,吃了火锅,艳熙说她最爱在下雪的的时候吃火锅,热乎乎的,灯光下一脸的暖意,喝了些酒,转而,变得绯红,艳熙说,你的身材很好,形象也不错,来我们的公司做模特吧?我笑了笑,不了...我男朋友是模特,她说,那不是更好吗?我简单的回答,他死了,他醉醺醺的说,抱歉,但是,他是谁?,“恩...他叫本”我回答,“我知道,时尚界还是挺有名气的,不过听说隐退了,原来死了...”后来,听她含含混混得说了许多,她在一家时尚杂志的主编,而且,单身,和我同岁,刚刚大学毕业,混得不错,之后她又说,什么时尚,什么娱乐,全是骗人的,外表光鲜,内心落寞,人面虚伪,背后肮脏,权色交易,本以为生活很美好,可自己却无法自拔的一直陷在这里。回家的时候,她不断的吐,然后,告诉我,她从来没有醉过,她看见我,就觉得欢欣,所以醉了,我无语,现实就是这样,在孤独落寞中亵du生活。时间是一块抹布,虽然,可以抹去一切,还是会留下油渍。
思念像一条河
火车已经开了,智美离我而去,手机收到了最后一条短信,回电,关机,我怎么可能就此忘却...
2000年的9月,秋天是一个爽朗的季节,拖着疲惫的身体,第一次来这里,我对自己说,咏浩,要开始新的生活了,打起精神来!
“郭咏浩,呵呵...不错的名字”,萧红带他去办理入学手续。
“邬智远,我已经送了六个新生了,你自己去吧!”那个叫萧红的女生娇滴说着!
“呵呵...我这个女友,就是这样撒娇,我已经习惯了。以后有了女友,要注意呀?不要惯坏了,哈哈...”智远说着,浑厚的声音,听的人很舒服。
“是学长”我一脸严肃,小心翼翼看着他...
“不用这么紧张,刚来一切还不习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来找我...我教邬智远,叫我智远就可以了!”关切的眼神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叫智远的学长,是学生会主席,大四,已经和萧红成立了一个小规模的广告公司,而且是白手起家,许多学院的师弟师妹,都在他们那里实习,而且智远学长本人,谦逊、和蔼,学院里的老师同学都喜欢他。对于我,是喜欢这里的,我像其他人一样,短短的几个月,就去智远的公司打工,学长很是照顾我,以至于,排除我对生活费的顾虑。
时间的流逝,让人们敏感,其实,孤独寂寞不只是一个人的独白,我们在人群中出现,在人群中消失,揭示着无言的负担。在自己的设计中,不断的追求鲜亮的色彩,为了掩盖荒芜。
在智远广告公司的日子,是开心的,每个人都用心的工作,真诚的生活,因为,这里是一个团队,友谊的团队李彬学长是军师,萧红姐是秘书,我还有ben,那个澳洲来的男孩,偶尔,萧红学姐会说,ben以你的形象,我们要把你宣传打造成最红的平面模特,这个时候,那个高高的澳洲男孩,会显露出羞赧的一面,脸上泛着红晕,他们的关系是微妙的,我想不只我一个人明白。那些日子,会因为一个创意天天熬夜,大家鼓足了劲干,也会因为事业的发展而庆祝,喝酒、聊天、唱歌、然后,整夜的狂欢。只不过是因为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当然也有心酸、艰难的时候,大家似乎都约定俗成的沉默,泪水在心底流淌。那个在梧桐树下高大孤独的背影,秋风在衣摆处游走,荒凉的风卷起枯黄的叶子,那个洁白的长裙,在喷水池边,阳光下落寞的暗影,晶莹的水滴在滴落。步伐沉重相遇步履寂寥,静谧的午后,石板路上清脆的脚步声,悲伤的节奏,抬头,阳光倾泻了整个秋天,细细碎碎破裂在梧桐树每一片叶子上,这里没有完全相同的一片,没有完全相同的苦闷,那个步履沉重的男人静静的将双手从裤兜里伸出,紧紧拥抱眼前的女子,头顶的天空飘过几朵闲云......
直到今天,我仍然认为他们是相爱的,一个是沉着冷静的男人,一个是艳丽智惠的女人。
我遇见了
现实是残忍的,我一直以来不愿意接受的,智远死了,ben死了,,智美嫁给了李彬那个伪君子,然后,带着伤痕离开,不愿相信,所以不能接受,我认为我应该好好的休息,我还是会不断的e--mail给智美,虽然从没收到回信,但这是我与她在这世界上唯一的联系,空虚的可怜!
“今天,火车经过南京,我突然有种想要下车转转的念头,因为,听说智美的家乡,就在附近,想看看城隍庙,看看长江大桥,听听雨声......”
“我在绍兴,在乌篷船上,从每一个石拱桥下经过,就会想起你,随手画了‘石拱桥秋夜’一定要给你看的......”
“再往南,我要去海口,三亚,到时候给你带椰子壳,哈哈......”
“从南一直向北,我已经计划好了,洛阳--烟台--威海--青岛--大连--秦皇岛--北京,虽然有点乱,可是,旅行是美好的,会给你买好多礼物,直到有一天,你说你需要他们!”
“在大连的时候,我遇见萧红了,呵呵,她还是老样子,问起你了,说没有好好照顾你,对不起智远,我觉得萧红还是那个永远知道自己需要什么,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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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萧红,始终是一件巧合的事,她在驻外领事处办理一些文件,她说,最近在一家跨国公司,经常是澳洲中国的来回飞。现在的她,少了些锐气,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抚媚,职业女性的短发向后梳着,枚红色改良唐装凸显身材,长裤,行动做事还是雷厉风行。我和她在一家咖啡店坐了坐,
她告诉我,她知道了所有关于我们的故事,她现在要对李彬提起诉讼,过几天就回去。萧红的确是头脑冷静并且聪明的女人,我对她说,我们这些人,已经不在乎这些了,毕竟,是更多的痛苦,已经结疤,就不去掀开它。爱情就是这样,我们可以很快的忘了带给我们快乐的人,却永远忘不了带给我们伤害的人。
有些记忆是美好的,小镇的那晚,我们的焰火,身体与身体的接触,我相信那是爱情,尽管,她悄无声息,后来,她结婚了,我以为,从此以后,就可以默默的祝福,可是,我做不到,还是想见到她,在那个星空下,我们又一次见面,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随着音乐旋转。她怀孕了,又流产了,阴谋的爱情,我还来不及思考,就合李彬那个禽兽打了起来,冷风中无数的拳头挥打在彼此的脸上、身体上,血腥让我痛快,大汗淋漓,肉体的疼痛可以化解灵魂的空虚,直到精疲力尽......
细细的回忆起来,我们在一起喝酒,那个“昙花一现”的酒吧,一起唱歌,那个无关风月的夏天。流沙一样的岁月,剩下的却只有回忆,回忆......
日子就是这样发福的过了一年,也许,在某个想你的午后,你会如天使般的降落在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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