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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聚能臣,养悍将,初展才略

嬴政在22岁亲政之前,一直都是吕不韦把持朝政,不管是内政、外交,还是政治、军事,都是吕不韦主政。嬴政十二年(前235),由于受嫪毐事件牵连,吕不韦被迫饮鸩自杀,嬴政失去了一个政治上的关键助手。

要想完成统一六国的大业,光凭一己之力是远远不够的,嬴政非常清楚这一点,他必须找到自己的得力助手,组建自己的“智囊团”,既要有人给他出谋划策,又要有人替他领兵打仗,这样才能增强本国实力、尽快消灭六国。虽然没有了吕不韦,但远在西方的秦国一直在招贤纳士,秦国可谓是人才济济,而且嬴政识人很准,他提拔了原本名不见经传的李斯,军事上有王翦、蒙恬、李信等大将。在李斯等人的辅佐下,嬴政一步步结束了诸侯割据的局面,实现了秦国的大一统,创立了一个统一的中央集权国家。

李斯是河南上蔡人,《史记·李斯列传》中记载:“李斯者,楚上蔡人也。年少时,为郡小吏,见吏舍厕中鼠食不洁,近人犬,数惊恐之。斯入仓,观仓中鼠,食积粟,居大庑之下,不见人犬之忧。于是李斯乃叹曰:‘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这就是李斯非常著名的“老鼠哲学”。他年轻时在郡里做小吏。有一次,他在上厕所时,看见厕所里的老鼠不仅吃得差,而且一看见人和狗就吓得狼狈逃窜;而后来他又看到官府粮仓里的老鼠,不仅吃得好、住得好,还不会受到惊扰。于是,他就发出了“一个人一生能不能成就一番事业,就像老鼠一样,关键看他在什么平台上”的人生感慨。

李斯的家庭本就不富裕,属于“布衣闾巷”的普通百姓,而他所做的职业也就是个掌管文书的小官。对于做这个差事,李斯非常不甘心,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离开这里,得到升迁。于是,李斯辞去了官职,来到齐国拜荀卿为师。荀卿是当时著名的儒学大师,宣讲孔子的学说,但他对孔子的儒学进行了改造,所以他的思想比较接近法家主张,主要研究如何治理国家,即所谓的“帝王之术”。

李斯学成之后,对当时的政治形势进行了一番分析:楚王不足事没有成大事的条件,不值得去侍奉他;而其他六国都很弱,也不能提供他大展宏图的机会,于是决定西入秦国。他向老师荀子拜别时说:“我听说机会一去不复返。现今各国争雄之际,正是游说之士立功名的好机会。秦王想统一天下,成就帝业,正是平民出身的政治活动家和游说之士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地位卑贱的人若不能靠自己的本事谋取荣华富贵,这和禽兽没有什么区别,简直就是白白长了一副人的面孔在世界上混。当今世界上,最大的污点就是卑贱,最大的悲哀就是穷困。一个人长期处于卑贱穷困的地位,却还要讥笑别人仰慕富贵、追求名利,标榜自己清高,不屑去追逐名利的士子,其实他心里根本就不是这样想的,只是自己没有能力去谋取富贵罢了。我不是这样的人,我将要到秦国去游说秦王,实现自己的抱负。”

李斯到秦国时,正好赶上秦庄襄王子楚去世,年仅13岁的嬴政继位成了秦王。李斯经过分析认为,现在的秦国是相国吕不韦把持朝政,秦王嬴政没有实权,所以他立即投奔到了吕不韦门下当了舍人。吕不韦当时正效仿“战国四公子”招贤纳士,因此对各诸侯国来的人才都予以款待。李斯的才能很快就被吕不韦发现,将李斯从舍人提拔为郎。舍人不是一种官员,只是战国时期高官显贵的侍从或亲信,类似宾客;而郎是郎官的泛称,担任君主的侍从官,负责宿卫宫廷,郎官虽只是一个小官,但有接触国君的机会,升迁的机会较大。

一次,吕不韦带李斯觐见秦王嬴政,李斯趁机对秦王嬴政说:“凡是成大事的人,都能利用机会并能下决心。秦穆公时秦国国力虽然强盛但未能称霸,原因是时机还不够成熟,那时诸侯国众多,周朝的国运也没有衰弱,所以春秋五霸崛起,还是以遵从周朝的名义相互攻打。从秦孝公之后,周朝的国力衰微,东方分裂出了六国,秦国攻打它们已经六代了。如今,六国服从秦国就像是郡县服从朝廷一样。以秦国的强盛,大王的贤德,消灭六国如同扫除灶上的灰尘那样容易,现在是统一六国的最好时机,若没有抓住这个机会,等其他诸侯国再强盛起来,又订立合纵的盟约,纵然有黄帝一样的贤明,也不能吞并它们了。”

李斯的话从秦穆公讲到秦孝公,又讲到眼下的形势,其分析有理有据。因此,秦王嬴政将李斯提拔为长史。从此,李斯开始进入秦国的政坛。

后来,李斯又多次向秦王嬴政献计,提出统一六国除了要依靠强大的军事外,还要不惜重金,收买、贿赂、离间六国的君臣关系。秦国秘密派遣善于言辞、工于心计的谋士带着金银珠宝到各诸侯国游说。对各诸侯国的权臣,能收买的,就用重金加以收买,不能收买的,就请刺客把他们杀掉;对这些诸侯国的君臣实施反间计,使其君臣关系分崩离析。然后又采用远交近攻的战略,对邻近的韩国、魏国用武力迫使其臣服。李斯的计谋受到了秦王嬴政的赏识,并收到了成效。于是,秦王嬴政提拔李斯为客卿。客卿是六国之人在秦国担任的高级顾问。李斯的官职又得到了提升。

就在秦国加紧对六国攻势的同时,各国也采用了各种方法来减轻秦国造成的压力。秦王嬴政亲政的第二年(前237),紧邻秦国的韩国派间谍郑国到秦国帮助修建水渠,以削弱秦国的人力和物力。郑国是水利专家,他所要修的水渠长达300多里,修好后可以灌溉关中400多万亩土地,成为秦国富农政策的一项基础工程,是一件功在千秋、利在当代的大好事,因此秦王嬴政动了心,将郑国留在秦国修建这项水利工程。

在古代,修建大型水利工程是非常耗费人力、物力、财力的,往往要举国之力来修建。韩国就是想让秦国以举国之力来修建水利工程,这样就能减缓秦国统一六国的步伐。可是,当水渠修到一半的时候,郑国的间谍身份暴露了。秦王嬴政知道后勃然大怒,要杀郑国。郑国很坦然地对秦王嬴政说:“我刚开始是作为韩国的间谍来秦国的,但是这项水利工程修好后确实能使关中成为千里沃野,能给秦国带来巨大的经济利益,而韩国不过是能多苟延残喘几年罢了。”

秦王嬴政觉得郑国的话有道理,就命令他继续修渠。按说这件事情就此结束了,为什么秦王嬴政还要下“逐客令”呢?这就从秦国的历史说起了。

自秦穆公实施商鞅变法以来,秦国一直网罗天下人才,不管是哪国人,只要能给秦国做贡献,就论功行赏。这样一来,虽然秦国越来越昌盛,但是秦国旧贵族的利益就受到了严重的损害,如果没有军功,他们就无法再享受种种特权;而其他六国的人却纷纷进入了秦国高层,这令旧贵族积怨颇深。而韩国间谍的出现无疑给秦国旧贵族们提供了一个驱逐六国之士的机会,这些贵族抓住郑国事件大肆渲染,秦王嬴政重用的郑国竟然是韩国间谍,而嫪毐、吕不韦也不是秦国人,其他六国的人是不是也别有用心呢?六国之人都不可靠,他们都是为自己国家效力的,应当将这些人全部驱逐出去。

秦王嬴政刚把嫪毐集团除掉,将吕不韦免职,接着又发现韩国间谍,同意郑国继续修渠以后,秦国旧贵族又借郑国间谍案发飙。刚亲政不久的秦王嬴政被一连串的政治风波搞得非常头疼,一怒之下他突然下令,驱逐所有在秦国的六国人士。秦王嬴政的逐客令来势凶猛,一时间,在秦国的六国人士纷纷逃离秦国。

在秦国担任客卿的六国之士是被驱逐的主要对象,李斯自然也在被驱逐之列。面对逐客令,李斯心中非常愤懑,他才刚刚开始施展拳脚,准备大干一场,从客卿再晋升,很快就能成为重臣,可是却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他不甘心就这样离开秦国。于是,李斯压抑不住心中的激愤给秦王嬴政写了一封奏书,这就是历史上非常著名的《谏逐客书》。李斯在信中历数了秦国逐渐富强的历史,指出自秦穆公以来的五代帝王,都是依靠客卿推行新法,移风易俗,才使国家富强,成就了帝业。没有客卿,就没有秦国的强大,客卿有什么对不起秦国的呢?李斯还说:“人才就如同珠玉宝石一样,秦国充斥着各国的宝物,那么对人为什么就不能这样呢?这不是重物轻人吗?五帝三王之所以无敌,就是由于能容纳四方百姓。而如今秦国下逐客令,只能是抛弃百姓以资助敌国,帮助诸侯富强,这样就会把国家引向危险的道路。”

秦王嬴政看到奏章后,突然醒悟,立即撤销逐客令,继续重用六国有才之士,李斯自然更加受到秦王嬴政的赏识和重用,被任命为廷尉。廷尉与客卿不同,是实职,是主管司法的最高官员。此时,李斯才算真正走上了秦国的政坛。

除李斯外,同样是六国之士的姚贾、顿弱、尉缭等也是秦王嬴政非常器重的人才。

王翦出生在一个武将世家,虽然祖辈中并没有出现过一位足以担当大将之才的武将来,但王翦从小受父辈影响,熟识刀枪剑戟等十八般兵器以及熟读兵书。王翦自小力气过人,不到八岁的时候就能抡起20多斤重的木刀,骑马、射箭等功夫也是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练习。

王翦的生卒年份史书中并无记载,只说其是秦国继白起之后的又一名将,是秦国杰出的军事家,与白起、李牧、廉颇并列为战国四大名将。在秦王嬴政完成统一大业中,王翦与其子王贲是最大的功臣,除韩国外,其余五国都是王翦父子所灭。

李信是汉代“飞将军”李广的祖先,是秦国的名将,在灭燕国之战中立有大功,但在攻打楚国时被楚国大将项燕打败,之后史书中便再无记载。

蒙恬是秦国的著名将领,出身于武将世家,其祖辈原为齐国人,后其祖父蒙骜自齐投靠秦昭王,领兵攻打韩、赵、魏,官至上卿,其父蒙武曾为秦裨将军,与王翦一起灭楚,亦屡立战功。蒙恬自小深受家庭环境的熏陶,熟读兵书,立志要冲锋陷阵,报效国家。嬴政二十六年(前221),蒙恬被封为秦国将领,随大将王贲(王翦之子)率军南下攻打齐国,后被封为内史,成为秦始皇的心腹大将。蒙恬的弟弟蒙毅亦为秦国的重臣,蒙恬一家自其祖父起就为秦国的统一大业立下了赫赫战功,秦王嬴政对蒙氏一家非常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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